张洙和她姐姐商量了一个晚上,得出了一个方案。罗
艾琳去了趟金鼎皇宫,用自己父亲的名帖,要求见见霍钺:“我想跟霍爷道歉。说起来,我也是裴诚的朋友,跟司家有点关系的。”
侍者拿了名帖。霍
钺今天正好过来,和锡九商量要不要把婚礼布置在金鼎皇宫,这里的场地奢华,位置优渥。锡
九则说:“可以把整个顶层腾出来。不过要提前布置,至少要提前半个月。您求婚了吗?”
霍钺:“快了。”
他们正在说话,侍者拿了名帖,给了霍钺的随从。随
从递给了锡九。
锡九一看是罗家,就知道是罗艾琳。霍钺的脾气没有人比锡九更了解了,霍钺是绝不想见到罗艾琳的。
“去告诉那位小姐,不要再找到金鼎皇宫来,否则就别怪我们不客气。”锡九冷淡道。他
这样的态度,就是毫无回转的意思。随
从拿了名帖,甩给了侍者,并且传达了九爷的真实意思:让这个女人滚,以后再通报她的来访,打断你们的狗腿。侍
者就战战兢兢下楼,然后叫了一把穷凶极恶的保镖,把罗艾琳轰走了。罗
艾琳没想到霍钺这点面子也不给,顿时尴尬得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她
恨恨看了眼金鼎皇宫,转身走了。
张洙前天晚上,单独把根特先生约了出去。她
到底没有她表姐看得开,也没有她表姐的地位,她拒绝了根特先生的动手动脚,只说了她们的计划。
“暂时还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身份,只知道她新谈的男朋友很厉害。但是她能和乔治.斯维克谈恋爱,家庭肯定不富足。”张洙道。后
面那一句是她加的。这
话她不敢跟罗艾琳说,因为罗艾琳突然好像迷恋上了乔治。
罗艾琳的性格很奇怪,她独独对那些不怎么爱她的男人着迷,非要得到他们不可。乔治最近郁郁寡欢,心里还念着何微,罗艾琳反而想要讨好他,巴结他。
若是他像条哈巴狗一样跪舔她,她是不会太珍惜的。“
是要处理掉她。”根特先生道。他
从未遇到像何微这样的刺头,这个坎他一定要跨过去,不可能任由何微真的威胁到了他。“
那您觉得我的计划如何?”张洙问。
根特先生看了眼她,翻了个白眼,然后道:“不用你找人,我自己会派人。这件事从此跟你没关系。”
他怕张洙坏事。既
然是要做,根特先生要自己做稳了,不能出差错,他是不信任张洙的。在他眼里,张洙是个空有其表的,还不如何微有心机。于
是,第二天上班,午餐之前根特先生突然到了何微的工位,拿了一件很小的事,说是何微负责的。其
实不是。他
故意找茬,不等何微辩解,就大骂了她一顿,骂得极其难听,并且对她说:“请你工作认真一点,否则就给我滚出银行。”
所有的同事都敛声屏气。
何微知道,这是根特先生对她的报复,她一张脸白中泛青,整个人都僵硬成了一根柱子。半
个小时后,就是午餐时间。
平日里总是爱献殷勤的一位年轻男士,每天路过何微的工位都要问她,可要一起去吃饭,今天却错步而过,看也不看她。而
另外两位跟何微关系还不错的女士,也从另一边溜走了,不看何微。何
微走出了分行办公区,没有去银行的餐厅,而是去了街对面的一家小饭店。她
坐在最后一张桌子上,食不知味的沉默。“
我下班之后要去找霍爷吗?”她问自己。这
次的问题来得太严重了,她真的没办法了。
再多的计谋,若是没有实力,也是毫无用处。她
的空城计破了。这
还不算最惨的,最惨是到了下午四点,根特先生又找事,当众大骂了她一顿,用词比上午还要苛刻,并且对她进行了人身攻击,说她“恶毒”、“轻浮”。
同事们一开始诧异,后来就明白,何微这是得罪了根特先生,而且得罪狠了。
“你如果再不改正,明天就给我滚,我要开除你!”根特先生道。
所有人都同情看向了何微。他
们都知道,根特先生这么说了,何微等于是完了。五
点的时候,根特先生又破例把何微叫到了办公室,私下里对她道:“我今天是脾气不好,晚上我要去喝酒,如果你肯去那边陪陪我,跟我道歉,我愿意收回方才的话。你放心,这件事没人知道。”
何微一直觉得此事有什么蹊跷,此刻终于明白了。当
众羞辱她,让所有的同事都以为她会被开除,然后又私下里约她去喝酒。说什么保密,但一定会拍下照片。
到时候,她的照片贴在了分行,同事们就都知道,何微是靠献身保住了这份工作。
而且,照片肯定会给霍钺的。霍
钺相信不相信两说,因此疏远她倒也有可能。他是名人,闹大了对他自己的损失更大。
“这么阴损的主意,到底是根特自己想出来的,还是张洙帮他参考了?”何微心念微转。
她静静看着根特,心想:“我没有做错什么,我只是遇到了极坏的人,而且我没有妥协。丢了工作不是我的错,大不了回岳城去,帮我阿爸做文书。”于
是,她轻蔑微笑:“我还是那句话,不拿出合规的流程,我是不会离开分行的。您可以继续找事,也可以让同事们都孤立我。我不害怕。我们中国人说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根
特先生,很不幸你踢到了石头。哪怕你把脚指头踢得血肉模糊,也休想能一脚踢开我,咱们走着瞧。”
说罢,她转身而去,重重带上了门。
同事们都在侧耳倾听,见她如此盛怒出来,纷纷假装低头做事。何
微坐到了椅子上,突然发现自己的椅子有点不稳,好像有一只脚坏了。
她站起身去瞧,这才发现根本不是自己的椅子,而是另一个中年女士的。何
微就问她:“我的椅子呢?”“
何小姐,我这个椅子是前不久才换的,说要到下个月才换新的,但是它已经坏了。你坐一下午啦,反正也不碍事。”女同事笑嘻嘻道。
他们都觉得,她明天就要被扫地出门了。何
微捏紧了手指,把椅子搬了起来,走到了同事旁边:“你要么把它坐在屁股底下,要么我就把它砸到你的脑袋上。”女
同事尖叫着让开了。
何微搬回了自己的椅子。
四周都是议论声,声音逐渐大了,似乎是专门说给她听的。“
要不就妥协,要么就滚蛋,清高给谁看?年轻的女人出来做事,还装什么体面?”有位男同事说。
这人素来猥琐。
何微一直熬到了下班,第一个离开了分行,她临走时看到了张洙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