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案人承认自个儿陷害,但因为没有造成什么不良的影响,再加上报案人秦丽娟又大着肚子,所以警察也只是给与她口头警告。
没有讨回钱还惹了一身骚的秦丽娟母女夹着尾巴落荒而逃。
沈知欢和林天霞因为要赶车,出了公安局,匆匆同秦斌道别后,也大步离开。
走出去老远,林天霞回头看了眼站在公安局门口,宛如一块忘妻石的某人,忍不住叹息,“沈知欢,我觉得秦斌这人挺不错的,你搅合了人家爷爷的寿辰,人家不但没生气,还帮你作证。”
“那是你没看到他发脾气时的样子。”沈知欢轻哼浅笑。
“马上就要高考了,我爸求了一个教高中的朋友给我补课,要不你和我一起去?”林天霞忽地正色道。
“人各有志,你就别管我了,好好备考,我相信你。”沈知欢轻轻拍了拍林天霞的肩膀。
她还想趁着冬天村里人都得空,把新瓦房建起来,哪有那米国时间去参加什么高考。
听说几个离县城近的乡镇已经开始栽电杆牵电线了,想来应该要不了多久就会普及到他们磐石村。
到时候先买个电视机……
虽然这年头没啥好看的,但总好过看四堵墙吧!
“沈知欢,你就没有想过离开这山旮沓,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吗?”林天霞拧起眉。
“我觉得这儿挺好的呀。”沈知欢抬头望了一眼远处的大山。
青山远黛,近水含烟……
哪点不比外面的世界强?
“你就不想去看看大城市的高楼大厦?去瞧瞧海的颜色?尝尝海水到底是不是咸的?”林天霞搞不懂。
以前年年考第一的好学生,怎么就不想念书了?
“不上大学还不能去尝尝海水的咸淡了?”沈知欢抿唇轻笑了一下。
林天霞:“……”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丫头这么能白话。
“好了!你不要再劝了,有这精神,把我给你写的那些多看几遍。”沈知欢拉着林天霞大步往售票窗口去。
上了车,林天霞还想再劝,谁知还没张嘴,就被沈知欢的东拉西扯给带跑偏了。
直到下车分开,也没机会将高考的好处分析给不求上进的某人听。
看着某人洒脱离去的背影,林天霞气得直跺脚。
亏她爹还常说她是个读书的好苗子。
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折腾了大半天,沈知欢现在还能走,完全是蒸鱼不沾水……
全凭一口气。
为了不累死在半路上,到了岔路口,沈知欢直接选了荒坟那条近道。
晚上抹黑都能走,白天轻车熟路更方便,左右不过二十来分钟就到了磐石村的地界。
抬头都能看到大队部的红瓦房。
绕过面前这片长满杂草的树林子,便能看到磐石村的村口。
“有人掉下去了……”
突然,树林子后响起一群小孩子的惊呼。
“东子,东子……”
熟悉的哭喊声让沈知欢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堵得她呼吸都觉得困难。
她慌乱的朝声音响起的方向跑去。
不会的,不会的……
一定不会是小卫东。
她告诉过他,不能来这河边玩……
虽然过了雨季,河里的水位也降下了一些,可水流依旧湍急。
或许是听到了沈知欢急促的脚步声,那群站在岸边哭得声嘶力竭的小家伙立刻朝她看了过去。
小胖惊慌失措的指着河里,“欢姐,东子……”
水里慌乱扑腾的小人儿随着奔腾咆哮的河水浮浮沉沉。
沈知欢不假思索的脱掉外套和鞋子,纵身一跃……
眼瞧着河水没过小卫东的头顶,她深吸了一口气扎进水里,竭尽全力将已经奄奄一息的小卫东托出了水面。
等到听到孩子哭喊声的村民赶来的时候,沈知欢已经把陷入昏迷的小卫东带到了河岸边,众人七脚八手的将小卫东和沈知欢拉上岸。
卸下重负的沈知欢只感觉天旋地转般的眩目瞬间袭来,仿若置身于云海深处,又似随风飘扬的柳絮,纷纷扬扬,却始终找不到落脚处。
她无力的闭上眼。
“欢姐……”
最后的意识停留在小胖的哭喊声中……
众人手忙脚乱的把沈知欢和小卫东送去了村上的卫生所。
小卫东虽然呛了水,但经过华大夫的救治,不多会便醒转了过来。
尽管看着还有些蔫蔫的,但问题不大,就是惊吓过度,睡一觉就没事了。
倒是沈知欢……
针也扎了,药也灌了。
看着已然陷入重度昏迷的沈知欢气息越来越弱,华大夫不敢耽搁,赶紧招呼人去找李秋华,又让王春根快些去开拖拉机。
当惊慌失措的李秋华赶到卫生所的时候,王春根正好也把拖拉机开来了。
众人帮着李秋华将脸色苍白,仿佛随时可能咽气的沈知欢抬上了车。
王莲花、王春喜母女搀扶着都快哭得背过气去的李秋华上了车。
害怕半路出什么意外,华大夫也跟着去了。
王春根交代媳妇帮着照看一下小卫东,片刻不耽误的发动了车子。
一路狂奔到了镇医院,王春根停好车,抱起沈知欢飞快的冲进了医院。
李秋华、王莲花几人跳下车,也一路小跑。
抢救室大门前脚刚阖上。
后脚就来了一个身穿白大褂的护士,手里拿着一张缴费单,“谁是沈知欢的家属?去缴一下费。”
李秋华把手伸进兜里的那一瞬,倏地变了脸色。
村民来叫她的时候,她正在地头干活,后来一急,六神无主的,压根就没想到要回家拿钱。
她抖着手摸出兜里的那几张毛票,“扑通”就给护士跪下了,“姑娘,你们能不能先救我的闺女,我待会就回家拿钱成吗?”
“这可不行啊!医院有规定,你们不缴费,我就没办法领药,医生没有药,怎么抢救?”护士一皱眉。
王春根忙不迭的掏出兜里的十块钱。
王莲花、王春喜母女也赶紧掏各自的兜……
华大夫四个口袋掏空,三十二块五毛。
最后掏空所有人的口袋凑了五十元零二毛缴了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