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二娘一把拍掉了二人正推搡的冷馒头。
冷馒头骨碌滚出去老远,滚满了泥沙。
或许是怕沈知欢再捡起来吃,苗二娘一脚踩在那半个馒头上,还用力的碾了一脚。
馒头顿时成了大饼。
看着脚下那块黑乎乎,如同烂泥一样的冷馒头,苗二娘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
“贱蹄子,我告诉你,你要不想死的话,最好给我离傅二哥远一点,要不然你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沈知欢:“……”
这莫不是个傻子吧?!
是她要跟他们来的吗?!
她倒想离他们远点,他们肯吗?!
深知此刻如何说都是错,沈知欢咬着下唇,想挤几滴泪出来,向苗二娘展示一下她的软弱可欺和胆小怕事。
可她眨巴着眼,试了好几次,愣是没挤出半颗眼泪来。
最后不得不放弃。
刘春花则在心里默念起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见沈知欢一副要哭不哭的包子模样,苗二娘冷哼,“我不是男人,你用不着在我的面前装可怜。”
沈知欢缩着脖子低下头,安静装死。
面对一个打翻醋坛子的女人。
你解释是错,不解释也是错。
反正错错错就对了。
一个人不待见你,你呼吸,她都觉得你污染了她的空气。
“苗二娘,你去洗漱一下,早点休息吧,明天早上还得早起呢。”屋外,传来龙老大的声音。
“诶!”苗二娘娇滴滴的应了声。
恶狠狠的瞪了眼沈知欢后,她才扭头出了屋子。
“知欢,这人脑子有病吧?”刘春花看着大开的房门,小声道。
她家沈大状元能看上一个人贩子……
笑话!
“嘘!”沈知欢将手放在唇边,朝她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打翻醋坛子的女人可不能惹。
弄不好是要出人命的。
她现在肚子里装着小豆芽,可不敢跟她硬碰硬。
“知欢……”刘春花皱眉。
“小心祸从口出。”以为她还要抱怨,沈知欢小声提醒。
“知欢,我想上厕所。”刘春花有些窘迫的开口。
沈知欢抿嘴笑。
“知欢……”刘春花跺脚。
她都一天没上厕所了。
沈知欢收敛起嘴角的笑意,用颤抖的声音怯怯地道:“大哥,我们想上厕所。”
“真是懒牛懒马屎尿多。”包老四骂骂咧咧的走了进来。
刘春花、沈知欢赶忙站起身。
担心她们借机跑了,傅老二也跟着去了。
宅子的后面就是一片林子,傅老二、包老四直接押着二人进了林子里。
“这林子里到处都是蛇,想活命的话,就别走太远。”傅老二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
沈知欢、刘春花忙不迭点头。
刘春花现在连方向都搞不清楚,往哪儿跑?
更何况这四周都是深山老林,没有一点野外生存经验的人,乱跑,无疑是找死。
沈知欢、刘春花二人左看看,右看看,找了一个相对隐蔽的地方,又观察了一下不远处的二人,确定他们没有偷看,这才蹲下身子解决。
几人回去的时候,苗二娘刚洗完澡从一个破屋子出来。
看到傅老二跟在沈知欢的后面,苗二娘气得差点没将手里的木盆砸向沈知欢。
她才警告过她,这贱蹄子就又给忘了?!
还是说,她以为她只是说着玩的?!
察觉到苗二娘目光中的毒辣,沈知欢忍不住扶额。
她怎么就遇上这么一个疯婆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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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欢不知道的是,她在这里面对一个疯子,而她家的苏团长此刻也快急疯了。
苏子煜和刘大沿着花生一路追踪,可到了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怎么也找不到花生了。
急得团团转的苏子煜和刘大只差趴在地上找了。
二人在三个路口找了不下数十遍。
直到一群山雀蹦蹦跳跳的从林子里出来觅食,二人才气得攥紧了拳头。
花生没了,面前是三条路。
苏子煜和刘大只能分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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磐石村
苏长江、苏子俊、王春根、王铁柱、大队长带着村里的人将附近几座大山都翻了一个遍,眼见天色暗了下来,一无所获的众人也只得打道回府。
一行人刚回到大队部,就看到十来辆大卡车朝这边驶来。
身心俱疲的苏长江强打精神迎了上去。
车刚停稳,几百名身着制服的工作人员就跳了下来。
得知工作人员都是来帮忙营救二儿媳妇的,苏长江激动的握着领导的手,连连表示感谢。
苏长江正要同他们讲具体的情况,乡道上,又出现了辆大卡车。
众人怔愣间,大卡车已经开到了近前。
村里的人什么时候见过这阵仗,一时间吓得都不敢言语了。
苏长江刚准备上前,一个面熟的年轻小伙子就大步来到了苏长江的面前。
立正,敬礼。
“苏叔,我是苏团长的兵,嫂子是怎么不见的,还得麻烦您给我们细说一下。”
救人如救火。
小年轻没寒暄,直奔主题。
苏长江当即将沈知欢去了哪儿,又是如何不见的,以及苏子煜和刘大去了哪儿,都同小年轻和工作人员细说了一遍。
得知苏子煜和刘大最后去的地方是知青点,小年轻和工作人员立马表示要去知青点看看,苏子俊随即拿着手电筒前面带路。
刚走到知青点门口,小年轻就发现了苏子煜和刘大留下的标记。
上千人的队伍立刻朝着标记的方向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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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队部这边
村里人看着空地上那些排列整齐的大卡车,惊讶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苏支书家的二小子好威风啊。”
苏子煜去大队部打电话的时候,村里人都在。
现在一下子来这么多帮手,众人下意识的认为人全是苏子煜叫来的。
“那些人贩子这下是摊上事了。”
“这么多人去,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那些人贩子淹死。”
……
苏长河听着众人的议论,再看看停在空地上的大卡车,忍不住撇了撇嘴。
人上午就被绑走了,现在都晚上了,那病秧子现在能不能喘气还不知道呢。
就算她命大,没死,只怕也脏了身子。
他就不信苏子煜能要一个被人玩烂了的破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