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个……海潮阿姨,”肇起兴满脸尴尬,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这样……不好吧。”
被称为阿姨的海潮,表情上看不出不悦,反而继续向着肇起兴靠近了一些。
轻轻拨弄着肇起兴身上湿漉漉的绷带,海潮坏笑着说道:“放松些,别这么僵。这边侧一侧,让我仔细看看。”
海潮越是叫肇起兴放松,肇起兴越是紧张,连带着身上的绷带都微微颤抖起来。
绷带可是他身上最后的遮羞布,如果被海潮解开,肇起兴立时就要被动的与海潮坦诚相见。
这也就是肇起兴把衣食问题当做一个严重的问题,特意向魏魑提起的原因。
绝不能坦诚相见,特别是面对一位风姿绰约的阿姨,如果真的坦诚相见了,以后怕是不好意思再见面共事。
坚定了心中的信念,肇起兴伸手揪住了正在被海潮拨弄的绷带。
“可不可以不脱?”肇起兴试探着问道。
海潮脸上怪阿姨的表情浓重了几分,坏笑道:“进了我的店,就是我的人,我让你脱,你就得脱。”
说着话,海潮拨弄绷带的手指暗暗加力,一点一点从肇起兴手中向外拽着绷带。
肇起兴死命攥紧了绷带,小手用力间,指节隐隐发白,不时还有颜色不雅的液体从手心处沁出,顺着手腕流向胳膊。
“海潮阿姨,虽然你非常美丽,身上还有一股让人沉迷的气质。但是,我来你店里是打工的,我卖力不卖身。”肇起兴努力拒绝,几近语无伦次。
“呸!”
海潮轻啐一声,率先松开了争夺绷带的手指。
腰肢一扭,海潮退后了三步,隔空看着肇起兴道:“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鹌鹑,你就是想卖身,我还不惜的买呢!”
肇起兴眼里都是缺乏信任的目光,小手还死死攥着在刚才的争夺中暂时获胜而留住的那截绷带。
似乎是被肇起兴打量的目光激怒了,海潮双臂抱胸交叉,恢复了冰冷的语气道:“你一个六七岁得孩子就是扒光了有什么可看的?就算叫人看了,除了被看看你还能怎么样?”
“要不是看你身上的绷带湿了,怕你身上的伤口因为潮湿感染发炎,你以为我愿意看你那小雏鸡一样的身子?”
搞了半天,原来是要帮忙清洁伤口……
肇起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却又隐隐有一丝遗憾。
“可是,我里面什么都没穿,男女有别……”肇起兴喃喃辩解,却被海潮打断了。
“废话,谁家绑带里面穿衣服!”
海潮一面说着话,一面再次冲上来像剥开粽衣一样将肇起兴剥成一颗没壳的煮鸡蛋。
肇起兴两眼一闭,满脸通红。那羞红还有一种沿着脖子向下蔓延的趋势,使他从一颗没壳的煮鸡蛋,逐渐向着没壳的茶鸡蛋转变。
“这伤是哪个庸医给你治的?”海潮一边说着话,一边伸手去撕肇起兴被潮湿的纱布浸润软的伤口结痂。
面对海潮的问话,肇起兴好像死过去了一般,紧闭双眼,不肯出声。
海潮也似没有期待肇起兴的回答,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和嘴里的问题。
“昨天江渚那家伙没有抱你去医务室,直接给你送回宿舍了?”
听到海潮提起江渚,肇起兴不敢再装死,仍旧闭着眼睛回答道:“昨天江渚教习帮我止了血之后,判断我是因为疲惫脱力才昏厥过去,便直接将我送回宿舍休息了。”
海潮点点头,忽然又意识到肇起兴看不见,嘴角带上一抹弧度道:“处置倒也不算失当,不过,这粽子一样的装扮,也是江渚给你裹的?”
肇起兴沉默,似乎不想提起这个。
更重要的也许是,肇起兴自己也不清楚是不是在今天之前,就已经在江渚教习面前坦诚过。
海潮嘴角的笑意逐渐变成恶作剧的坏笑,手一挥,撕扯的幅度立时扩大。
“哎哟!”
肇起兴痛呼一声,就感觉右肋下一阵火辣辣。那里不单纯是摔伤,还有发动爆竿时留下的刺割伤,伤口不深却连成很大一片。
从感觉上判断,海潮这一下便直接将结痂全部撕掉。
肇起兴哀嚎着说道:“我说还不行嘛,我住的地方还有两只仙兽。如果绷带不是江渚教习缠的,那一定是那两只孽兽缠的。有话咱们不能好好说吗?犯得上刑讯逼供吗?”
海潮手腕一翻,黑色光芒闪过,一层黑色的蠕动光团快速将肇起兴身上的的伤口全都包裹住。
“这算什么刑讯逼供,更酸爽的在后面呢。”
海潮话音刚落,肇起兴杀猪一样的叫声就响了起来。
这声音甚至透过数重门窗,让小饭堂外面的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任何一个听到这种惨嚎的人,都会毫不犹豫地相信,海潮是打算将肇起兴剁成肉馅包人肉包子。
距离声源最近的海潮更加明白这叫声的杀伤力,手腕再一翻做了一个下拍的动作。
肇起兴顿时感觉身上一沉,整个人往下一趴,喊叫的声音都变得小了许多。顺便,也将姿态调整的更像受刑几分。
“鬼叫什么,我这是在给你扩创清创。等伤口清理干净了,好长出新的皮肉。”
海潮训斥一声,顺便给出了“大刑”的理由。
肇起兴也顾不上判断海潮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海潮不让他叫,他便条件反射似的闭上嘴巴,乖巧的就像一个洋娃娃。
似是很满意肇起兴咬牙忍耐的模样,海潮心情大好的活动手腕,手掌一抬一推,黑色的光芒生出浮力,包裹着肇起兴悬浮于离地三尺左右的高度。
身上的痛苦与重压感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柔的包裹感以及麻痒钻心的异样感觉。
这种感觉非常舒服,使得肇起兴差一点便哼唧出来。
原来,这表面上冰冷暴躁的阿姨,是在给我治疗伤势。这感觉简直太棒了,果然声音温柔悦耳的女人,心地也一样极好。
带着感激的心态,肇起兴完成了治疗,脸上的羞红也安全消退。
那感觉,就好像是在家族长辈面前坦诚一切一般,虽然有些不适,却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
海潮借助能力缓慢翻转着肇起兴光滑如新生的身子,似乎在找寻遗漏的伤口。
良久之后,还是肇起兴率先尴尬地开口道:“海潮阿姨,我能不能回去换身衣服?”
“回去?”海潮难得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你就这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