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然发生的事情真是让江泠倍感头大,乔若琥押人去司刑部了,所以出来以后只有方婉跟着她。
方婉看得出来从刚才就生气的江泠,现在的心情也仍十分不好。
让她有点错愕的是,女皇对于自己受伤、哪怕已经危害到她性命的事情,也可以十分淡然地将人关起来一点点处置,可是碰到其他人遇到事情,哪怕没有受伤,却也十分紧张,处理事情的时候也明显心狠许多。
而江泠自打出来就一直在想,那人为什么要对苏从墨下手,谁的嫉妒心会那么强呢?
可是关键她也没有多过分关注苏从墨啊,要是按正常来说,顾风清和薛玉辞遇到危险的可能性不是更大才对吗?
难不成是个吃软怕硬的?
江泠忍不住叹了口气,现在她怎么猜测也没有用,只能等司刑部那边审出来结果了。
真是的,虽然她是想多活下去,可是每每碰到这种好人受攻击,她就总是想着不如自己来承受了。
“你这是自己找虐啊……”江泠忍不住脱口吐槽自己。
方婉因为在思考江泠的反应,所以没有听清,以为江泠对她下了什么新的命令,急忙歉意满满地说:“陛下,卑职未听清,请问您方才吩咐什么?”
“没有吩咐什么。”江泠摇摇头,没听清最好。
不过正好方婉上前搭话,江泠还是向她问道:“方婉,你觉得那侍卫刺杀云卿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因为方婉平时就对于这些感情的事情有点缺根弦似的,要是让乔若琥说,一准会更倾向于是后宫之争,而方婉现在说不准能说出更为理性的判断。
只不过方婉在江泠面前还是比较谨言慎行的,江泠担心她不能好好表达,于是又补充着说道:“朕方才也是被气昏头了,眼下有些头疼,你直接说说你的想法就好,朕兴许也能顺着捋捋。”
方婉听闻后,立刻应了一声,一边回想着一边说道:“卑职其实也没有想太多,只是从那个侍从的行动和后面的反应来看,想了几种大致的可能。”
“没细想也没关系,你就现在顺着那几种可能说说吧。”
方婉点了下头:“因为云卿的身份,所以卑职第一个怀疑上的是之前对兰御夫和盈世郎下手的人,只是这个可能性很小,因为之前对方下手的时机都算隐秘,不是晚上就是未知,所以断然不会突然让人行刺,还是在您的面前,此次过于轻率,十分不符合从前的缜密。”
江泠点了下头,她确实也想到了这伙势力,但是与方婉考虑的方向却不同,相对于她从原主感情上去思考,这个方婉的想法果然更加理性。
方婉见江泠没有任何回音,反而比刚从素贤宫出来的时候冷静了许多,脸上也露出淡淡的笑意。
她继续分析道:“而第二个,就是陛下之前刚说出自己心存怀疑的惠王了,不过依照之前的判断,惠王更可能是安排人在宫中打探消息,所以可能性还是不大,若是打听消息,也一定并非一两日,如此行动真不像是一直沉住气的惠王所为。”
江泠又点了下头,就算将之前在寺庙的事情安在当前怀疑的惠王身上,她确实是在做计划行事,断然不会这么鲁莽。
方婉等江泠思索了片刻,然后说道:“而最近又突然发生郑太医的事情,所以很难不让人将他们联想在一起,但是那个侍从什么都不说,卑职也有些想不通了……”
江泠也没想明白,方婉能分析出这些已经很不错了,她点点头说:“你分析的都在理,看来只能等等司刑部的审讯结果了。”
江泠出了素贤宫之后,就去了承安宫前面的空地,她现在因为突发事情也没想好下面去哪里。
眼看着天色将昏,这时河秋道长的身影却出现在了江泠面前。
“圣上。”河秋道长简单欠身。
江泠自然不在意这些虚礼,只是那时河秋道长说要回去思索事情,她以为得明日才能再见到了呢。
“河秋道长怎么过来了?”江泠好奇地问道。
“老夫打听得知圣上不在承安宫内,所以便来这边找找。”
江泠点了下头:“怎么忽然找朕?是有什么事情吗?”
河秋道长点了下头:“确实是,老夫想出宫一趟,但是看着时辰,想必宫门已关,不许通行。”
江泠心中顿时疑惑,按照河秋道长那高深莫测的水平,想要出宫不是轻轻松松就出去了吗,还用特意走正门?
虽然万分不解,但是这问题问出来又有点奇怪,江泠便忍住了,另外问道:“道长此时出去是有什么事情要办吗?”
“是的。”河秋道长点点头,但笑着卖关子地说道,“那时候老夫说要想一些事情,现在想完了,又需要着手去办,圣上放心,等圣上知道具体事情后会很高兴的。”
江泠想了想,现在河秋道长已经知道了她这边从前发生过的事情,也知道她这边现在最想解决的事情,若说能让她开心,应该也差不多是她猜想的了。
如此江泠也没有再多问,只当成是一个惊喜吧,于是便回宫去书房给他拟旨。
路上江泠还将素贤宫发生的事情告诉给了河秋道长,想着也听听他的看法。
河秋道长趁着江泠写旨的时候,笑着说道:“对于这件事情,老夫有四字赠予圣上。”
“哪四个字?”江泠写好后抬头问道。
一旁的方婉上前收好旨意,递给了河秋道长。
河秋道长一边接过一边道:“顺其自然。”
直到河秋道长打招呼离开,江泠也还是没有明白自己到底要怎么个顺其自然,而且以现在的情况,哪里有她顺其自然的份儿。
方婉忍不住说道:“陛下,这位道长说的话有时真是难懂。”
江泠点了点头:“是啊。”
顺其自然。
江泠心里笑了笑。
要是自己顺其自然的话,这条小命岂不是早就保不住了。
可也不对,河秋道长说的是这件事情顺其自然,意思是不用去理会苏从墨那边吗?
但这次出事就已经够让她心里内疚了,要是再不管,苏从墨不心寒,她自己都心寒了。
因为一时间也琢磨不出来河秋道长的意思,江泠也就不再多想。
这时乔若琥风风火火地返回来了:“启禀陛下,司刑部那边已经安排好人处理了。”
江泠点了下头。
她忽然注意到回宫以后还没有看见过青丛,说起来,青丛自从上午收拾东西下去后就没有人影了,要说是去将从前的事情写下来,可是不是也花了太长时间了?
难道发生的事情足以长达一部短篇?
算了,江泠叹了口气,也许是青丛需要整理自己的情绪吧。
江泠一抬头,乔若琥又如往常那般问道:“陛下,您现在打算再去哪里吗?”
她点了下头,自然是要去的,最麻烦的两个人还没有见面呢。
鉴于苏从墨的事情,江泠又想到了受伤的陈逸然,便吩咐方婉道:“你去再安排点侍卫守着倾月宫正殿那边吧,以防万一。”
“是。”
等方婉回来之后,江泠才起身说:“走吧,先去逍辰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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