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尘并未开口说话,而是从身上拿出了一个玉瓶,递给了商狸。
商狸见此眉头微挑,接过玉瓶查看了起来,片刻后她开口道:“特等二品灵丹,姜公子这是想要售卖丹药?”
“非也!”姜尘摇头。
商狸闻言露出了疑惑之色,“那姜公子是准备做什么?”
“你们商家,应该专门聘请了医师炼制丹药吧?”姜尘并未回答,反而问起了问题。
“不错。”商狸点点头。
“那么,像这样的灵丹,炼制出一枚,商家能给医师多少灵石呢?”姜尘又问。
商狸没有回答,而是将玉瓶递给了一旁的老者。老者接过丹药查看了一番,随后说道:“寻常特等二品灵丹,五十枚下品灵石,不过姜公子拿出的这种品质更高,所以可以给到六十枚。”
这样的价格,可着实不低了,不过姜尘在心中算了算,却暗自摇了摇头。这价格虽然不低,但想要在一个月内,赚取到足够的灵石,却是痴人说梦。
于是,他又问道:“那若是三品灵药呢?你们能给到什么价格?”
商狸和老者对视了一眼,随后说道:“若都是满丹的话,一枚下等三品灵丹,给五百枚下品灵石酬劳,中等的一千枚,上等的四千枚,特等的一枚中品灵石!当然,若是三品灵丹的品质,也能如这枚二品灵丹,价格还可以上调。”
听到这个价格,姜尘的嘴角顿时勾了起来。一枚特等三品灵丹,便可以获得一枚中品灵石,一炉满丹十二枚,那便是十二枚中品灵石。
若是他能够炼制出特等三品灵丹的话,和商家合作,很快就能够赚取到足够的灵石了。
不过,前提是他能炼制出特等三品灵丹来,而且要商家答应与他合作才行。
见姜尘低头思索,商狸便开口问道:“莫非姜公子是认识哪位医师,所以想要和我商家合作炼丹?”
“实际上,那个医师便是我!”姜尘笑道,“不知道,你们商家有没有兴趣和我合作?”
商狸听到这话,顿时一阵愕然,“姜公子没开玩笑吧?”
“商狸姑娘觉得,我大老远跑来找你们,就为了开个玩笑吗?”姜尘笑问道。
“可是,姜公子你当真是一位医师吗?”商狸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姜尘武道成就极高,所以应该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研究医道才对。而能同时在武道和医道上有所成就的,向来就只有昭族子弟!
可姜尘,显然不是昭族的人。
姜尘指了指老者手中那瓶灵丹:“那就是我炼制的灵丹!”
商狸闻言露出了震惊之色,那瓶灵丹品质极高,就算是三品医师,都不见得能够炼制出那种品质的灵丹来。如果姜尘所说的是真的,那他的医道水平也太惊人了!
不过姜尘接下来的话,却更是让商狸吃惊。
只听他继续说道:“若是商家愿意合作的话,我还可以炼制三品灵丹。当然,可能一开始不能炼制出好品质的三品灵丹,不过慢慢的品质应该就会提升上去。”
“三品!”商狸惊呼了一声,随后不敢相信地说道:“可是,姜公子你的修为才二品啊!”
姜尘笑道:“神魂境武者,未必不能炼制出三品灵丹来。”
昭长老的医书上就记载过,当年他在神魂境巅峰的时候,就炼制出了下等三品灵丹。既然昭长老可以在神魂境时炼制出三品灵丹,没理由姜尘不行。
而且经过这段时间的琢磨,姜尘对于炼制三品灵丹,也有了不小的把握。
“姜公子,你没开玩笑吧?”商狸不敢相信地问道。
“绝无戏言!”姜尘肃然道。
于是,商狸转头看向了那老者:“秦掌柜,你怎么看?”
秦掌柜开口道:“既然姜公子说,他是在和我们谈生意,那么我就用生意人的立场来说此事。姜公子,即便你是医师,真能炼制灵丹,可我们商家已经有医师了,又为何要与你合作呢?若是我猜得没错的话,姜公子应该不打算长期与我们合作吧?毕竟,如姜公子这样的天骄,精力应该都在武道上面,不可能一直为我们商家炼丹。所以,为了短期与你合作,而怠慢商家聘请的医师,可并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
似乎早已猜到了商家的反应,姜尘直接说道:“我收取的报酬,只需其他医师的八成即可!”
“若只是二品丹药的话,自然没有问题。不过三品丹药,恐怕不行。”秦掌柜摇头说道。
“为何?”姜尘皱眉。
“姜公子只是神魂境修为,即便能够炼制三品灵丹,品质应该也不会很高。很可能,全是下等三品灵丹,而且还不是满丹!在其他医师能炼制出更好的丹药,而你只能炼制下等灵丹的情况下,我们商家,又为何要将灵药浪费在姜公子身上呢?”
商狸闻言顿时皱眉:“秦掌柜,姜公子可是我商家贵客,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秦掌柜立即抱拳道:“抱歉,我刚才只是站在一个商人的角度说事情。姜公子是商家贵客,自然不能这么算。家主吩咐过,要招待好幽云宗的天骄,考虑这一点,我们商家还是能够和姜公子合作的。不过商家愿意与姜公子合作的原因,还请姜公子不要忘记!”
姜尘闻言笑了起来,秦掌柜的意思他自然知道——你姜尘炼制不出好的三品丹药,我们和你合作,完全是送你人情,所以这份人情,你得记着才行!
但姜尘显然不需要如此,他来商家,就是纯粹地谈生意来了!
他开口说道:“秦掌柜,我和其他人,可能有些不一样。所以,我们在商言商,无须夹杂其他东西。现在的我,可能的确炼制不出什么好的三品灵丹来,不过很快,可能也就炼制几炉的时间,我应该就能炼制出上等三品灵丹了!即便不行,也至少是中等三品灵丹!”
秦掌柜还没说话,商狸便开口了:“姜公子,你这玩笑可就开大了。炼丹水平,须得在无数次的炼丹当中,慢慢去提升。我从未见过那个医师的炼丹之术,能够提升这么快!就算是昭族的医道天骄,也没有这样的本事!”
姜尘笑道:“若是不信,商狸姑娘大可和我做个实验!你们提供十份炼制三品灵丹的灵药,让我炼丹,若是我成功炼制出了上等三品灵药,咱们就合作,而且期间的损失,全从我今后的报酬里面扣除。而若是我不能炼制出上等三品灵丹,那么咱们就不合作,且商家的损失,仍旧由我来赔偿,如何?”
“十份灵药,可是我们这家店铺半天的量了!价值可不低,姜公子当真有能力赔偿吗?”秦掌柜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姜尘,很明显,他并不相信姜尘能够做到。而且他也认为,这是在浪费时间!
所以,秦掌柜的态度很明确了,他并不想答应姜尘。
不过一旁的商狸却开口道:“姜公子作为幽云宗天骄,这点信誉还是有的。既然姜公子想要玩玩,正好小女子也无聊,就陪姜公子好好玩一场好了。”
秦掌柜习惯性地从商人的角度看问题,但商狸却看得更远。
在她看来,若是姜尘无法做到,那么作为幽云宗弟子的姜尘,自然不可能食言,必然会赔偿商家的损失。即便他不赔偿损失,也是欠下了商家一个人情,一位顶尖天骄的人情,价值可不低!
而姜尘若是成功了,对于商家来说,那就更好了。能用八成的代价获取灵丹,还能得到一位幽云宗顶尖天骄的好感,何乐而不为呢?
当然,就商狸自身而言,她是不认为姜尘有那个能力的。毕竟,连医道圣地昭族的子弟,都不可能有这么惊人的能力,姜尘又怎么可能做到?
既然商狸同意了,那么作为商家下属的秦掌柜,自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不过,秦掌柜忽然想起了什么,于是对商狸说道:“小姐,灵药的供应日是明天,之前的灵药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天的量。所以,想要拿出十分灵药给姜公子,就必须减少对其他医师的供应。我担心,其他医师会不满啊。”
“又不是多大点事,明日多给他们供应十份就是了。”商狸随口说道,并未在意此事。
“那好吧,我去调配灵药,小姐您带姜公子去炼丹室吧!”秦掌柜说道。
“行。”商狸点点头,随后便看向姜尘,“姜公子,你随我来吧!”
于是,姜尘跟着商狸,去往了炼丹室。
这个地方还真不小,前面是店铺,而后面则是一个大院落,不时有人忙进忙出。姜尘还在一个房间当中,感受到了熟悉的波动,那明显是有人在炼丹。
最后,商狸把姜尘带到了一个空闲的炼丹室,这间炼丹室内,摆放着三鼎丹炉。不过,其品级却并不相同,一鼎是一品丹炉,一鼎是二品丹炉,而另外一鼎,则是三品丹炉。
“姜公子,选一鼎你喜欢的丹炉炼丹吧!”商狸笑道。
姜尘立即看穿了商狸的意图,他笑道:“商狸姑娘,我既然说要和你们合作,那就不可能连丹炉的品级都认不出来。”
说着,姜尘走到了那鼎三品丹炉前方。
商狸微微一笑道:“和姜公子开个玩笑,还望姜公子不要生气。”
就在这时,秦掌柜忽然推门而入,随后伸手一挥,拿出了十份炼制三品灵丹的灵药,摆放在了姜尘面前。
“姜公子,这里是十份三品灵药,普通的珍稀的都有,如何取用,姜公子请自便。”秦掌柜说道。
姜尘随意瞥了一眼,随后笑道:“秦掌柜,刚才商狸姑娘才试探了我,怎么你又来了?这些灵药,可没有放对地方啊。”
姜尘说罢,开始在其中挑选,将放错的灵药,放到了正确的位置。很明显,这是秦掌柜故意放错,以试探他是否看得出来。若姜尘连这些灵药是用来炼制什么灵丹,需要哪些灵药相互配合,都不知道的话,那这个实验,也就没必要进行下去了。
见姜尘正确摆放了灵药的位置,秦掌柜拍了拍手道:“看来,是我小觑姜公子了,就是不知道,姜公子是否真的能够炼制出三品灵丹来。”
“那就拭目以待吧!”姜尘说道,随后拿过一份灵药,准备开始炼丹。
然而就在这时候,炼丹室的门却被敲响。
商狸立即皱眉:“谁这么不懂事?”
秦掌柜转头看了一眼:“好像是岳医师!小姐,岳医师可是诸位医师的领袖人物,是我们聘请的医师当中,唯一能够炼制出上等三品灵药的医师,所以,不可怠慢啊!”
商狸顿时无奈道:“让他进来吧!”
于是,秦掌柜跑去开门了。
姜尘疑惑问道:“偌大的商家,难道连能够炼制特等三品灵丹的医师,都聘请不到吗?”
商狸白了姜尘一眼:“你以为医师是大白菜啊,说请就能请到的?”
“能炼制出特等三品灵丹的医师,好像也不是多么厉害吧?”姜尘面露疑惑之色。
“不厉害?姜公子你可知道,整个西陆的五品医师,几乎都在昭族!所以在元火帝国,四品医师就算是顶尖医师了!因此,四品医师极为高傲,根本不愿意来我们商家做事。而且,大多数的四品医师,其实都被皇家笼络了。所以,即便是能够炼制特等三品灵丹的医师,都极其难找!而这位岳医师,是一位上等三品医师,偶尔还能炼制出一枚特等灵丹,对我们商家而言,自然就非同一般了。”
“这样吗?”姜尘愣了愣,他身为幽云宗弟子,身旁有昭长老这样的顶尖医师,所以对于医师的稀缺,倒是没有太大的感觉。
不过听到商狸这么说,他好像也理解了。
秦掌柜见两人在议论岳医师,所以也就没有急着开门。待两人停止议论之后,他这才打开了炼丹室的门。
“秦掌柜,难道你们连一个说法都不给吗?今日我们的配额,为何只有平常的一半?”一个身材高大的老者气冲冲地进入了炼丹室。
秦掌柜开口道:“岳医师,不是让人给你说了吗?今日缺少的份额,明日会补上的!”
“哼,那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打乱我们的时间,对我们医道水平的提升,影响是很大的!我们每日有固定的任务要做,好从炼丹当中得到经验,然后利用剩下的时间专心消化所得的感悟。可你们今日只给一半的量,就完全打乱了我们的安排!就算明日补上,我们又岂有那么多时间去炼制?”岳医师异常恼火地说道。
“岳医师息怒,今日实在是事出有因,这样吧,今日你们所得的报酬,一律以三倍支付,如何?”商狸开口说道。
“哼,这是钱的事情吗?我们的损失,可不仅仅是钱!”岳医师脸色难看地说道。
“那岳医师觉得,应当如何处理?”秦掌柜开口问道。
“自然是将我们应得的份额,还给我们!”岳医师不容置疑地说道。
商狸闻言立即皱眉,她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岳医师,我们的确很需要这些灵药,您能不能退让一步,换一种解决方法?”
这种医道水平的医师,很难聘请到,所以即便是商狸,也不愿得罪这个岳医师。这要是万一气走了岳医师,那他们商家的损失,可就大了。而且,一旦岳医师走了,其他的医师,也很可能会跟着一块儿走的。
所以,即便是一位三品医师,也得罪不得!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其实还是,这个店铺是商狸一手拉扯起来的。这是她向自己父亲证明自己能力的店铺,不能有失。否则,以商家的能力,又岂会惯着这个岳医师?
此时,岳医师已经看到了姜尘身旁的灵药,于是他开口问道:“秦掌柜,商小姐,我其实就是想问问,你们拿走十份灵药,究竟是要做什么?”
商狸无奈,只得将事情原委告知岳医师。
哪知得知了真相之后,岳医师的情绪更加激动起来。
“不行!绝对不行!你们牺牲我等的利益,竟然只是陪这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玩闹,也太不把我等放在眼里了!”
商狸皱眉道:“岳医师,这可不是玩闹!”
“哼,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能炼制出三品灵丹了?开什么玩笑!秦掌柜,商小姐,你们怎会相信这小子的话?还是说,这一切,都是你们编来忽悠我的瞎话,其实你们拿这些灵药,是另有他用?”
姜尘看出来了,这个岳医师,其实并不是真的在意十份灵药,毕竟就算是少炼制一天丹药,也根本不会有太大的影响。这家伙刚才所说的那些话,完全就是过于夸张了。他之所以如此,应该是觉得他没有受到商狸和秦掌柜的重视!
想了想,姜尘开口说道:“岳医师,你怎么就确定,我不能炼制出三品灵丹来呢?”
“哼,小子,就算你打娘胎里开始学习炼丹之术,现在也根本不可能炼制出三品灵丹来!更不要说,仅仅炼制几炉灵丹,就能从无法炼制三品灵丹,变成能炼制出上等三品灵丹了!”
“那若是我做到了,又当如何?”
“哼,若是你做到了,我就把这鼎丹炉给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