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岛南边,由于湍急的河水被半岛拦住了,在这里形成了一个水流平稳的河湾,以前就是一个渡口,佑国军在建设新城的同时也对废旧的渡口进行了扩建,同时也建造了船坞,准备建造船只。
等黄河封冻后,李晟基计划在河对岸也修建一座城池,规制比东边略小一些,可驻一都人马及大量的粮草辎重,城池命名为东津城。
李晟基自己在这段时间也没闲着,孩儿都在军校里训练已经两年了,绝大部分孩童已经超过十七岁了,李晟基计划将他们作为自己的骑兵亲卫,全部配备马刀、骑枪和弓箭,甲胄方面,骑士是全身甲,马匹是半身甲,并重新命名为忠义都,任命赫连威为都指挥使,李处厚为都虞侯。
至于郭荣、杨重贵两人,全部满十八岁了,李晟基让他们加入了横刀都,经过一个冬天的训练,两人在横刀都也脱颖而出,最后杨重贵任了火字营兼风字营的都头,郭荣任山字营的都头。
现在李晟基自己有一千五百亲卫骑兵,五百横刀都,防御力量大大加强了。
为了实施河套攻略,除了修建黄河两岸的城池,修缮偏关到西津城的驿道,佑国军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扩军。
目前李晟基有一万骑兵,十六个都的步军,五千弩兵,加上自己的两千亲卫,共有马步军四万一千人,这次扩军李晟基计划再招募五个都的步军、一千弩手、三千骑兵。
入主云州以来,由于周边人口的大量涌入,截至到清泰六年(939年)初,三州已经有人口近六十万,可参军的人选大约有五万人,新一轮扩军的步军、弩手就在这五万人里面选拔,而骑兵主要从青山四部里招募。
赫连坤本来在李晟基的援助下将赫连部的青壮骑兵提高到了四千人,隐隐有与处月部分庭抗礼之势,此次为了支持自己外甥的雄图大计,干脆把新增的一千骑兵全部拨给了李晟基。
以前在大唐兴盛之时,安北都护府以及三座受降城也有大量的汉军士卒及其家属,唐末以来,草原崛起,汉人衰落,五代又是军阀混战,根本顾不上他们,这些人有的只能给草原的各部族做奴隶、工匠,有的则依托阴山、青山,找一些山间盆地,种一些薄田,养一些牛羊,勉强度日。
李晟基崛起之后,青山四部的奴隶都放归云州了,工匠他们则继续保留着,山间盆地的一部分汉人也辗转回到云州,总计也有五千多人,这部分人员除了少数农户外,大部分会骑射,李晟基将他们全部安置在宁朔县。
这次骑兵扩军,在处月部、白部、萨葛部总计招募了一千人,又从宁朔县的归义汉军招募了一千人,终于凑齐了三千人马。
新募的三千骑兵李晟基抽调黑甲骑的契必信为总管,旅都指挥使兼都虞侯,装备规制与忠义都类似,被命名为忠勇旅。
三月份,东津城、西津城已经全部建好了,三千骑兵、五个都的步军,一千弩手经过半年的训练也基本成军,李晟基命令李承基的近卫第一旅开赴双城,两个都驻扎西津城,一个都驻扎东津城。
契必信的忠勇旅也驻扎在西津城附近,五个都的步军、一千弩手仍然布置在大同城里。
这天,李晟基在节度使府外书房接见了两个客人。
一位是汉人打扮,三十多岁,灰头土脸,很像一个刚从田里上来的农户,另一个则是一身胡人打扮,四十多岁,不过却操着一口流利的西北汉话。
这两位是李晟基委托自己的舅父联络的守卫胡洛盐池的郭玢、费听延祚,他本来委托赫连坤联系郭玢、费听延祚、藏才多吉(藏才部的首领,汉名叫王承吉,契丹名叫萧承吉)三位,等了几个月,郭、费二人是联袂而来,藏才多吉至今没有踪影。
话说赫连坤趁着黄河封冻亲往胡洛盐池拜访他的“堂弟”费听延祚和郭玢二人时,二人当即便答应等开春后亲往云州一行。
二人虽然在胡洛盐池一带保持了相对“独立”的位置,不过也很微妙,保不准那一天契丹或定难变卦了,分分钟就能灭了他们,或者某个不知晓规矩的部族闯入盐池也能轻松占领当地。
所以二人在族人面前表面上安如泰山,实际上则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李晟基的事情他们也听说了,一个能独抗契丹、河东、幽州的强人他们还真没见过,加上去年大摇大摆北上小海,与契丹大战一场后又能损伤不大地回到云州,这份战力天下罕见,有这么一股力量驻扎在前唐胜州故地,不用说也是他们所希望的,特别是费听延祚,怎么说他与李晟基还沾亲带故呢。
“不知大王有何计画?”,郭玢开口了,他还是想了解一下李晟基的具体计画。
费听延祚这时也竖起了耳朵,这事儿他也很关心。
李晟基微微一笑,从身后的书柜里拿出一副卷轴,打开卷轴则是一副故唐关内道的地图。
李晟基指着这幅地图说:“郭先生,舅舅请看”,李晟基与费听延祚自然已经认了亲,费听延祚听了很是受用,而郭玢却皱了皱眉头。
“这个黄色的‘几字形’便是黄河,这里是阴山南麓,这里便是前唐胜州故地”
“不瞒诸位,我近期的计画便是占领故唐胜州故地,中期的计画是占领阴山南麓,远期嘛,自然是恢复前唐安北都督府的疆域”
两人一听不仅倒吸了一口冷气,口气还不小啊,先不说恢复前唐安北都督府的故地,那个太遥远了,就是恢复阴山南麓的三受降城区域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那里可是有两万鞑靼骑兵、一万皮室军的存在啊,一旦受到攻击,契丹帝国还可从阴山山口以及北麓大举进攻。
不过一想到李晟基过往的战绩,二人又恢复了一些信心。
“占领胜州故地之后,如果定难、契丹两相夹击,如之奈何?”,沉吟半响后,郭玢又问道。
“定难为何夹击于我?他李彝殷也是朝廷任命的官员,再说了,我还兼着振武军节度使的差事,收复振武军故地也是我的份内之事,他李彝殷何德何能干涉于我?”
“再说了,如果李彝殷一意孤行,我有信心一举灭了他,顺便占领定难军,至于契丹吗,耶律德光胆敢南下,我大可出击妫州和黑城,断了他的后路!”
这倒不是李晟基瞎吹,现在的李彝殷可不是以后那个李元昊,只有银、绥、宥、夏四周,偏居一隅,马步军最多只有两万,李彝殷胆敢攻过来,李晟基还真能一举灭了他,免得以后又弄出什么西夏帝国的幺蛾子。
至于契丹,李晟基自然有瞎吹的成分,不过眼下耶律德光正被辽东的几大女直部族弄得焦头烂额,耶律突欲又在一旁虎视眈眈,想大举进攻云州,也要看他的屁股稳不稳。
费听延祚听了却很振奋,赫连家族好不容易出了一个人才,自己自然是要全力支持的,于是他也问道:“晟儿,不知目前佑国军军力如何?”
“马步军八万,其中精骑两万,步军六万”,李晟基说的铿锵有力,当然了,水分也是大大的。
郭玢、费听延祚二人一听眼睛都是一亮,他二人都是人精中的人精,不然不然也不会在险象环生的胡洛盐池附近生存下来,一听就知道里面有水分,不过估计五万步骑也是有的,不然李晟基在河东、河北、草原的战绩是从哪儿来的?
有五万步骑,对付李彝殷足够了,没准还能抽出手防御契丹。
接下来的几天,二人便在云州住下来,他们看到了四千黑甲骑、五千弩军以及岳军候的一千五百重装步兵,又参观了云州监的马场,心里便更有把握了。
有如此强军在手,天下大可去得!
等二人走后,又过了十天,李晟基才见到了藏才多吉的使者,一个委身在他的部落里的汉人,五十多岁,姓王,估计也是郭、费二人路过藏才部时将会见李晟基的情况告诉了藏才多吉,藏才多吉一想自己还是个小部落,藏着不见李晟基也不好,便随便派了个人出来应付一下。
姓王的使者见了李晟基也不行礼,反而大大咧咧地说:“藏才部历经几十年,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局面,绝不可能让出来”
李晟基一听有些恼火,不过他还是平心静气地说:“恢复振武军故地是朝廷的旨意,我等前往藏才部只是修筑城池而已,你等放牧养马,我一概不会干涉,还会用优惠的价格向你等交换马匹,为何不可?”
那王姓使者却冷笑道:“说得轻巧,谁知道有没有包藏祸心,你听好了,我部首领的妹妹可是大契丹国西南面招讨司祥稳乙室斤大人的爱妾,如果我部有难,乙室斤大人的五千精骑呼吸可到。好了,我的话带到了,告辞!”
“慢!”李晟基叫住了他,“再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要么同意我的条件,要不等着全族覆灭!”
“你……”,王姓使者听了这话也是气的面红耳赤,半天说不上话来。
“你什么你,我再说一次,也是最后的一次,回去转告藏才多吉那吐蕃番子,一个月时间,如再无回复,我将亲提大军灭了藏才部,我说到做到,堂堂契丹国的北院大王耶律李胡的五万精骑都奈何不了我,何况一个区区的乙室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