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曾经的彧王府,白牡嵘被宇文玠搬运到卧室,他一直在和她说话,不想让她睡过去,说是饭菜很快就送来了。
白牡嵘也不想睡觉,她还是蛮喜欢看宇文玠温柔的样子,柔声细语,像个小媳妇儿。
但是,她的精神终究是没有对抗过身体的疲乏,最终又闭上了眼睛,不知不觉睡过去了。
待得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晌午了。宇文玠不在,但是这房间里一直有人候着,见白牡嵘醒了,立即上前去把她扶起来倚靠着。
这是从未见过的侍女,不知从哪儿调派过来的。
低声的询问白牡嵘是否喝水用饭,得到答案后,便走到门口去吩咐候在外面的人立即动作。
外头也有侍女,直至她们都进来,白牡嵘才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守着自己,多达十几个。
餐点齐全,各种菜式,不过都很清淡,每一样一小碟。清粥数种,添加了不同的东西熬煮,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儿。
她倒是不太饿,侍女在给她擦拭了手之后,才开始喂她吃。一群侍女形成了喂食流水线,白牡嵘坐在床上缓慢的吃着,一边看着她们。其实她没什么食欲,只是瞧她们这般卖力,她若不吃好像都对不起她们的劳动。
宇文玠必然是回皇宫了,他离开了这么长时间,作为一个皇帝,必然积攒了很多的事情。
成为权利的最高点也并不是什么好事情,人身自由都没有了。虽说她现在也被奉为夷南王,可实际上她还真不是什么王,只是一方土地上的领队罢了。
见白牡嵘不吃了,侍女便把饭菜收拾了下去,而一直守着她的侍女则开始跟她说话。
说是王府后山的杏子已经成熟了,问白牡嵘想不想去看看,或是尝尝。又说王府的下人在后山的草堆里发现了一窝刚刚出壳的小鸡,那把小鸡孵出来的母鸡则不知去向,可能已经被狸子什么的给叼走了。
那些小鸡刚刚出壳,可怜的很,幸亏下人给捡回来,又给它们喂食,如今都活的好好地。
知道这侍女是想给她找乐子解闷儿,不让她再接着睡,她也点点头,“那就去看看小鸡。”
闻言,侍女也笑了,赶紧给白牡嵘换了干净的衣服,然后和其他的侍女扶着她下床,缓慢的下了楼。
下午的阳光很不错,侍女痛快的将桌椅搬到索长阁的院子里,白牡嵘靠坐在上面,不过一会儿,两个侍女就把一个木箱搬了回来,里面叽叽喳喳的,正是小鸡。
靠坐在那儿,晒着阳光,闻着清新的空气,瞧着放到脚下的木箱。里头的小鸡一个个毛茸茸的,能托在手心里的样子,还真是可爱。
长的可爱,长大了之后也好吃。
“您看它们多好玩儿,就是有些吵闹。”侍女蹲在木箱边瞧着,一边笑道。
白牡嵘微微点头,“对了,有个叫月同的男人,他去哪儿了?”
“他也在府里,不过被安排到了西苑,护卫吩咐奴婢们任何人都不能靠近西苑,眼下那里只有他一个人。”侍女回答,好似白牡嵘有任何疑惑,她都能给排解。
也不知那月同到底在干嘛,也不知在她睡觉的时候,他有没有来过。按照她这个情形,再睡几次,也不知还能不能再醒过来了。
来到这个世界,她就在这里,状态也和现在差不多。兜兜转转,又重回原地,这便是造化么?
她始终没猜透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老天如此安排又意味着什么。一切都显得诡异而又不知所谓,真是难以言说。
看着小鸡在那儿叽叽喳喳,木箱那小小的地方好像都不够它们折腾的,身上黑黄相间的绒毛显得特别的可爱,不由想把它们抓在手里捏一捏。
太阳在朝着西面滑落,白牡嵘靠在椅子上也数次要昏睡过去,如不是小鸡们在叽叽喳喳的叫,她昏沉过去还真就醒不过来了。
就在她再次迷迷糊糊眼皮沉重时,忽然听到侍女们呼啦啦跪地又集体问安的声音。睁开了沉重的眼皮,便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卸去了假皮,他又恢复了原本的面貌。精致无双,白的反光,他的眼睛是最好看的了,让人想动手给挖出来,瞧瞧是不是像宝石一样能够放在手里把玩。
越过那些跪地的侍女,他走到近前,垂眸看了一眼地上的木箱,里头那些小鸡吵闹的不得了。
“什么时间醒来的?有没有觉得哪里特别不舒服。”微微俯身,他近距离的看她的脸。他的眼睛温润而动人,随着他靠近,属于他身上带着体温的香味儿扑面而来。
白牡嵘也不由得吸了吸鼻子,“没觉得不舒服,刚刚想睡觉,这会儿肚子不太舒服,我想释放一下肠胃里已过轮回的五谷杂粮。”简而言之,上厕所。
她还能说这些废话,显然精神状态还行,宇文玠无声的笑,随即动手把她抱了起来。
“我这去上个厕所还得劳皇上亲手服侍,这若是传出去,我得多有面子。”任他抱着,其实她也实在没什么力气。大概是躺的太久了,肌肉都开始萎缩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人,都得被挖掉耳朵切掉舌头。”他轻声道,好像极为不想被他人知道自己的囧事。
“那你的王国里可就没个完整的人了,我要宣传的整个大梁都知道,让你丢尽脸面。”这皇上服侍起人来,做的还是挺顺手的。这就是她调教的好,想想自己也是功不可没。
失笑,宇文玠也没有再和她争辩,将她送到了一楼的恭房,将她放下后,她立即连连挥手叫他出去。、
宇文玠还担心她会体力不支再掉下来,但看她极为不易的脸红的样子,也不再坚持,便出去了,却站在门口守着。
解决这生理问题实为困难,身体没力气,肚子又疼。只是一会儿,她的汗就下来了。
人还是得活动,不活动真是与僵尸无异,她还真不希望自己没命了,却留存了一肚子的屎,想想都恶心。
在恭房里进行了好一阵儿,她才缓过来,双脚挪动,一点点的走出来,房门打开,站在门口的人就转过了身来。
“好些了?”想要抱她,白牡嵘却抓住了他的衣袖。
“走一走吧,我还能走。”迈过门槛,宇文玠撑着她大部分的力量,转到浴室,她洗了洗手和脸,这才又转出来。
走动一下,她的精神倒是好了许多,宇文玠不时的看她一眼,深藏在眉眼间的担忧也褪却了一些。
“这几天月同大师那儿可有什么进展?”回到院子里,她顺着宇文玠的搀扶重新坐在了椅子上,一边问道。
宇文玠站在旁边,看着她眯起来的眼睛,虽是脸色苍白泛青,但神态举止还是很恣意的,亦如她往时的模样。
“有进展,但需要很多特别的东西,眼下正在寻找。待得齐全了,就能开始给你治疗了。你无需太紧张和焦急,他把脑袋都别在了腰带上,如若失败,他知道自己会是什么下场,所以也必然会尽全力。”他蹲下,微微抬头看着她,像是在仰望,很不符合他的身份。、
垂眸看着他,白牡嵘笑了笑,“嗯,我知道。能不能把小鸡放出来?看他们在木箱里好像很憋屈似得。”
“有何不可。”宇文玠痛快的答应,动手把木箱缓缓倾倒,那些小鸡就一个个的跳出来了。
他顺手抓起来一只,然后放到了白牡嵘的腿上,“玩玩吧。”
听他这哄小孩儿似得语气,白牡嵘不由笑,用手把那只小鸡托起来,小小的一只,在她手里显得特别无助。
“好像任何生物,在特别小的时候都很可爱。”人也一样,小小的一只,别提多怜人了。、
“喜欢的话,就把它们都养在这儿,给你解闷儿。”待得长大一些不可爱了,就再换一批小的。
“那得被它们吵死,叽叽喳喳的。再说,我又不是小孩儿,你现在这老父亲一样的眼神儿是什么意思?我若是想把你的脑袋揪下来玩儿,你是不是也能自己亲手动刀子啊?”眯着眼睛看他,他如此温柔,让她觉得好像自己马上就要死了。
宇文玠什么都没说,只是身体向前,枕在了她腿上,还真一副把自己头给她玩儿的样子,就差自己挥刀砍头了。
笑不可抑,白牡嵘的手落在他头上摸了摸,“小可爱,我现在真是特别喜欢你。”他的可爱比过了小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