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痛的咧嘴,她想马上躺到床上去,还想找大夫来看看。
但注定是奢望了。
就老周家这个条件,可没钱请大夫。
周云染恍然大悟,但还有一丝疑惑。
“既然是绑床腿,那怎么不点灯?”
“还不是看你睡着了,不想打扰你?”
徐氏和周梦莹想的一样,只想赶紧躺到床上去。
就身上这伤,她估计好几天都好不了!
周云染忍着笑去扶她们,“原来是这样,真是对不起,一定很疼吧?”
扶着徐氏腰上的手一个用力,又是一阵鬼哭狼嚎。
“啊——死丫头你给我轻点!”
还躺在地上的周梦莹吓的一哆嗦,身上也跟着疼了,最后一家三口一瘸一拐的被送了出去。
听着徐氏骂骂咧咧的和周穆齐抱怨,周云染心情更好了。
还想着不给嫁妆?
那就是还揍的轻!
一晚上,徐氏和周梦莹几乎都没合眼。
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地方,周穆齐也唉声叹气的听着徐氏的抱怨。
只有周云染,耳朵里塞了两团棉花,睡的格外香甜。
村里人都很勤快,家家都早早起床干活。
只有老周家还安安静静的。
一晚上过去,徐氏身上没有半点好转,身上青紫的痕迹更加触目惊心。
她不起床,家里就没饭吃。
周梦莹从来不做饭,现在的周云染更加不可能。
这就导致周家现在所有人都饿着。
但周云染是不可能亏待自己的,早就找地方吃的饱饱的。
正当周梦莹肚子饿的咕咕叫的时候,门口传来阵阵砸门声。
紧接着就听到有人喊:“家里有没有人?季哥来了!”
西宁村乃至附近十里八村,被称为季哥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村霸季嘉景!
周云染眨了眨眼睛,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见到她要嫁的人了。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听到隔壁屋传来动静。
是徐氏起床了。
“哎呀姑爷来了啊,快进来坐,我这就去叫染染出来。”
徐氏声音喜庆动作迅速,任谁也想不到她竟受了那么重的伤,刚才还赖在床上不起来。
周云染撇了撇嘴,就知道这女人是装的。
她哪知道徐氏是有苦说不出。
身上疼的跟要散架了似的,还得笑脸相迎不敢有一丝怠慢。
不说季嘉景在村上霸王一样的做派,就说那一袋米,她也得跟伺候祖宗似的伺候他。
先把周云染那死丫头嫁过去再说。
季嘉景穿着洗的发白的衣服,头发用一根木簪子绾起,身材伟岸。
古铜色的肌肤上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仅露出一只的眼睛带着不易察觉的喜色。
一只眼睛遮着,另一只眼懒洋洋的瞥她一眼,嘴角扯了扯,有些不耐烦。
“坐就不必了,老子来就是告诉你一声,明天成亲,你们做好准备。”
不说话的时候模样倒是好看,只是一开口那吊儿郎当的痞样能把人气个半死。
徐氏暗骂他有娘生没爹养不懂礼,表面又得恭恭敬敬的答应,别提多憋屈了。
周云染隔着门看着门外那年轻的男人长得清秀端正,语气却是夹着一身匪气,右边罩着黑色的眼罩,更是散发着生人勿近的野气。
怪不得村里别的闺女不愿意嫁他,这一身蛮横的调子,恶名在外,看上去的确是不靠谱。
正打量着季嘉景,却对上似有若无飘过来的眼神,只听他缓缓说道:
“新婚前一天不能见新娘子,否则不吉利,我便不见了,往后在床头见的日子还会少吗?”
季嘉景一只眼睛眯了眯,唇角弯了弯,笑的有些邪气。
周云染听到这不害臊的话,眼中不自主的闪过一丝局促的羞涩,轻呸一声。
“不正经。”
季嘉景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便回家做准备,前脚刚走,就听到徐氏的鄙夷。
“肚子里没点墨,娶女人的时候倒是比读书人讲究,什么东西。”
而站在一边的周梦莹听了更不是滋味,看着季嘉景居然对这小贱人这么重视的样子,嫉恨的揪着帕子。
有钱又怎么样?还不是一个恶霸,长得好看又怎么样?还不是一个瞎子!
徐氏她也没想到季嘉景那么着急,她还没想到怎么搞定那死丫头呢!到底是看上这死丫头哪了?
又想到周云染拿走了宝贝玉坠子,居然还要补嫁妆的事儿,顿时气得胸口又痛了起来。
真要给她准备嫁妆,那不等于在她身上剜肉?
吃饭的时候,徐氏把明天成亲的事儿说了。
周梦莹暗暗兴奋,等着看她的热闹。
周云染倒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嫁妆准备好了?”
一句话,差点噎死徐氏。
“你别无理取闹,都说了咱村没那个习俗,咱家也没那个条件。”
周云染放下碗筷,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行啊,那我就不嫁!”
周云染碗里除了几粒米就都是水,桌上也只有一小碟咸菜。
她几乎没怎么动过。
一来是她早就吃饱了,二来是,清汤寡水的还不如直接喝水呢,就这条件,打死徐氏都舍不得那袋米!
所以只要自己坚持,她就没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