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翰看了半天热闹,觉得好笑。
“正阳,你要一直跟着我们,那学堂呢?”
他可是听周云染说过要继续送周正阳去学堂的,现在是怎么回事?
周正阳沉默了一阵,然后开口:“我不想去学堂,就想跟你们练武。”
这是他的真心话,他娘还在的时候天天跟他念叨以后做读书人,然后考取功名做大官。
他当时只觉得不用干活,还能天天吃好的,就没反驳。
可真去学堂了才发现自己并不喜欢。
但家里又是一堆破烂事儿,还不如在学堂清净,所以他每天都去。
现在没有他娘看着了,还能跟姐夫和严翰哥一起练武,他才不想去学堂呢!
和整天跟着夫子之乎者也相比,他更喜欢拳脚功夫!
每天酣畅淋漓的流汗和听着将士们的声音是他最高兴的时候!
两人对视一眼,也不惊讶。
季嘉景只是拍了拍他肩膀说道:“这事儿你不能做主,我也不能,得你姐同意才行。”
提到他姐,周正阳瞬间就蔫了。
“我姐会同意吗?”
不知道为啥,在家的时候明明天不怕地不怕,可就怕成亲后的周云染!
这事儿困扰了他很久,一直想不通为啥。
“应该……会吧?”严翰也不确定。
但自古男儿多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这可是真男人该干的事儿!
嫂子是个明事理的,应该不至于阻止他吧?
周正阳嫌弃的看他一眼,头埋的更低了。
真没用,两个大男人连他姐的心思都猜不到!
被鄙视了,严翰摸了摸鼻子,无辜的看向季嘉景。
季嘉景不表态,只是拉他起来,“走了,继续训练!”
周正阳瞬间来精神,麻溜的站起来。
扎马步、站桩、练习对打招式……
又是一轮大汗淋漓,季嘉景擦着头上的汗,问严翰,“那个小二有消息了吗?”
“还没有。”严翰摇头,“他似乎藏得很隐蔽,我的人没在京城发现他。”
沉默了一会儿,他问:“会不会,京城就是一个幌子?”
“不会,他应该是故意给我们留的信息,就是为了引我们来。”季嘉景分析道。
“为什么?”严翰一脸不解。
“那,他偷我媳妇儿玉佩干啥?”
严翰仿佛醍醐灌顶,是啊,偷一个不值钱的玉佩干嘛?
肯定是为了引他们过来!
只是……“季兄你在京城有仇人?”
不然为什么京城的人要大老远的去一个小镇上?
可据季兄说,他根本没离开过镇上,又怎么会惹到京城的人呢?
季嘉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船到桥头自然直,到底是谁在搞鬼,他总会知道的。
季氏成衣铺开业的消息铺天盖地的传遍了整个京城。
刘府正要办喜事,听到开了一家不一样的铺子,老夫人亲自带着儿媳来看。
刚进来就觉得眼前一亮,装修的虽然华丽但并不会让人觉得土气,反倒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在里面待多久都不会觉得闷!
老夫人点点头表示满意,跟在身边扶着她的儿媳也很喜欢这个地方。
“娘,这里的老板一定是个妙人!”
她们来之前都听说了,季氏成衣铺的老板是个女人。
但光是看装修也能猜出来,很多细腻的东西是男人想不到的。
老夫人附和,“可不是?京城这么多年虽然变化很大,但大多还是老样子,看都看腻了,总算有点新鲜的可以入眼了。”
婆媳俩边说边进去看,周云染和闽桃听着就知道这不是一般的老太太。
穿着低调,但这气度和谈吐,身份一定不俗!
就连宋姝都没法比。
周云染亲自接待,把老夫人看中的发簪拿下来。
“老夫人好眼力,这根簪子是我们店里最好的了,通体黄金打造,凤凰展翅誉为自在的意思。”
自在,虽然听起来一般,但人生在世哪样不需要自在?
在家生活需要自在,在外交友需要自在,官场需要自在,经商也要自在,最重要的是,人活一世需要每天自在!
老夫人和儿媳对视一眼,都觉得满意。
这根簪子不光样子精美,寓意也好,送给孙媳最好不过了。
“包起来吧。”老夫人的儿媳说道。
“好的,还需要什么,我帮您介绍。”
周云染把簪子放在身后丫鬟手里的托盘上,继续跟着介绍。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高高在上的老夫人,她总能在她身上找到熟悉感。
而且异常亲切。
所以她从头跟到尾,最后付账的时候还打了个八折,另外拿过一条丝巾装起来递给老夫人。
“虽然这么说很冒昧,但我觉得跟老夫人投缘,天气还有些凉,您注意保暖。”
两人皆是一愣,身后的儿媳接过袋子,老夫人笑的真诚了些。
“那就多谢了,半月后我孙子娶亲,不嫌弃就来府上喝杯喜酒。”说完从儿媳那拿来一张请柬。
周云染笑着收下,“那就叨扰了。”
目送两人离开,周云染才收回视线看着手里的请柬。
烫金大字,落款是刘府。
翻开后,上面是婚期。
“刘府?会不会就是婶子家?”
虽然刘氏没明说,但这几天她们也都断断续续了解不少,刘氏身份绝对不简单。
而这家也姓刘,总不能是巧合吧?
周云染也觉得有可能,“晚上回去我拿给我娘吧。”
想不想回去看看,就看她自己了。
要真的是她娘的家,那今天遇到也算是缘分。
走出很远后,老夫人的儿媳不解的问:“娘,您怎么随便给一个陌生人请柬了?”
这可不是她娘的作风啊!
老夫人笑笑,“我看见她就觉得那是个好孩子,更何况布置环境同时能反应一个人的内心,我相信自己的感觉,跟她交好不会错。”
儿媳点点头,觉得有道理。
之后也没在提这事儿,婆媳俩又陆续买了些婚礼上能用到的东西。
两人走后,铺子里还剩不少人,周云染依旧忙成陀螺。
对面茶楼包间里,一身玄色袍子的男人慵懒的倚在软榻上,雪一样白皙修长的手指转动着碧绿色的杯子,一白一绿形成强烈的对比。
只觉得大男人长得这么白,真是过分。
另一只手自然垂在榻上,摩挲着劣质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