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认识她?”周云染看了全程,觉得奇怪。
她娘竟然认识她家的丫鬟?
刘氏也觉得京城小,就说起了之前自己被一个丫鬟撞到的事情。
周云染点头,京城还真是小。
反正衣裳已经湿了,周云染去告知宋姝一声,两人就先走了。
宋姝作为将军府的代表人物,不能太快离场。
也就没办法跟她们一起回去。
两人离开时,刘铨坤正在她们的必经之路上敬酒。
刘氏心脏砰砰砰直跳,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周云染换了个方向,站在刘氏右侧,护着她往前走。
正好隔绝在她和刘铨坤之间。
就这样,两人在他背对着之际,顺利溜出刘府。
直到上了马车,刘氏才彻底放松下来。
笑着说道:“好像有一种背对着大哥出去干坏事的感觉。”
周云染给她倒了杯茶,“您总是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啊,有哪家的父母会真的狠心不认自己女儿呢,也许他们也在等你回去。”
刘氏握着杯子,低头不语。
半晌才轻声开口,“也许吧,可是我没脸回去。”
毕竟过了二十多年,早已物是人非,也许她爹娘大哥早就把她忘了也说不定。
周云染摇了摇头,还是顺其自然吧。
这种事儿只有当事人想明白才最重要。
马车一路晃回将军府。
各自回房后,周云染才把自己关在漆黑的屋子里,默默想着季嘉景,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看着一对新人拜堂,脑中不自觉的想起她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一身痞气来到她家,她躲在门口不敢出去。
此时远在战场的季嘉景正坐在月亮下,手握着一张纸。
上面是卡通版的他。
身体暖暖的,穿着她亲手织的毛衣。
直到月亮西斜,严翰来叫,他才把画纸贴身放在心口处,起身回营帐。
刘府一直闹到大半夜客人才逐渐散去,老太爷和老夫人早就熬不住先回去休息了,只有刘铨坤和他夫人还在忙碌。
丫鬟跟着收拾,看到她家夫人的时候忍不住把今天发生的事儿说了。
刘夫人瞪她一眼,“早就说让你稳重一点稳重一点,你就是没记性,也就是这两次遇见的人好,要是碰到不讲理的,早晚把你自己的小命送进去!”
丫鬟也知道夫人是为了自己好,可她就是控制不住啊!
吐了吐舌头不在说话。
过了一会儿突然‘啊!’了一声。
刘夫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你又怎么了?”
这死丫头就仗着自己宠着她,简直无法无天了都!
一点规矩都不讲。
“我突然想起来那位夫人像谁了!”丫鬟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像谁?”刘夫人随口问,根本没当回事儿。
这丫头就是这样,一惊一乍的。
“像老夫人!”
“怎么可能?”刘夫人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
世上的人那么多,她也没见到谁长得像她娘的,除了那个人。
丫鬟也觉得不敢置信,可就是像啊。
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她就觉得眼熟,现在想想可不就是像老夫人嘛!
“您要是不信,下次在见到我就指给您看!”
“你们在说什么?”
刘铨坤在外面就听到这丫鬟叽叽喳喳的,再说像谁像谁。
刘夫人不在意的解释,“还不是这丫头,遇见了个好心的夫人两次,硬说像娘。”
刘铨坤若有所思点头,没在接话。
丫鬟撇撇嘴,觉得自己真的冤枉死了,明明就很像嘛!
下次一定要让夫人或者老爷亲眼见到才行!
全都收拾妥当,已经是很久之后的事儿了。
刘夫人打发丫鬟去休息,亲自铺床。
床都铺好了,也没见人回来,想着可能是去找老太爷,就自己先睡了。
此时月亮西沉,更是看不清假山里的情景。
刘铨坤静静的站在外面良久,才终于走进去。
那个属于她妹妹的童年。
抬手摸去那个熟悉的地方,下一刻他就顿住了。
二十多年里,他不知道在这儿待过多少次,这儿是什么样的,每一年增加多少灰尘他闭上眼睛都知道。
可是今天,不对劲!
没有人会来这里,一来这里比较隐秘,二来这里是府上人尽皆知的不能触碰的地方。
可到底谁来了?
刘铨坤脸上一派严肃的同时,伸出去的手隐隐颤抖。
他心底深处有一个答案,另一个声音却极力否认,让他烦不胜烦。
丫鬟的话也在他脑海来来回回回放,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最终,他还是打开机关,当摸到里面那个盒子的时候,他手僵了一下,半晌,叹了口气。
关上石门的时候,仿佛也关上了他心底的那扇门。
他的妹妹啊,还是那么犟呢。
翌日,丫鬟早早起来打扫她家老爷书房的卫生。
打扫一半的时候美滋滋的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
觉得自己稳重多了,竟然没闯祸,干劲儿更足。
细心的擦拭着装着画轴的瓷瓶时,眼睛还检查着各处,看有没有她没收拾到的地方。
擦好的瓷瓶放在原处,紧接着擦拭书桌。
抹掉最后一片灰尘的时候,丫鬟伸了个懒腰,笑着离开。
她要去告诉夫人,她已经稳重了!
刚走过书桌一边,只听砰的一声,丫鬟脚步顿住,脸上的笑容也逐渐凝固。
稳重,怎么就这么难呢?
这是她此时唯一的心里话。
视死如归的转过身,希望别碰坏老爷的东西才好,要不然夫人都不一定救自己。
睁开眼睛的瞬间,她一下就愣住了。
地面上一张画轴铺开,上面是一个少女,灵动又好看,头上插着珠花,那眉眼间的笑,不就是昨天自己又撞到的那个夫人嘛!
老爷书房里怎么会有她的画像?
难道……
丫鬟惊恐的捂住嘴巴,被自己心里想到的答案一惊。
应该,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她在刘府做事多年,老爷和夫人的感情她还是知道的,应该不会有外面说书的说的那些事儿吧?
思来想去,她还是不能多嘴,还是把自己闯的祸收拾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吧!
匆忙抓起画轴卷好,塞进瓷瓶。
“你在干什么?”
威严冷硬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吓得她一个哆嗦。
看着自己还没松开画轴的手,她觉得自己小命休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