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刘温启的话语,在大殿萦绕,其他臣子沉默不语。
有人惊喜,谁都没想到,第一个站出来,要治罪李长生的人,会是太师刘温启。
刘温启的地位不可谓不高,位列三公啊。
当朝几乎所有的皇子皇女,都是他的学生。
并且,刘温启是刘家当代掌门人,而刘家,又是天下六大世家之首。
可谓是天下读书人的‘代表’!
最重要的是,刘温启是‘稷下学宫’的门人,他当年曾经在稷下学宫读过书。
分量足,地位高,对于这位三公太师,哪怕就算是武皇,都要给足了面子。
“其心险恶,其罪当诛,呵呵,好一个其心险恶,其罪当诛啊!”
龙椅上的武皇,笑呵呵的把‘太师’刘温启的话,又给重复了一遍。
“殿下,可有不同的声音?”
笑容收敛后,又平淡问道。
瞬间,群臣心中生起波澜,不同的声音?难道说,武皇陛下内心中,并不认可太师刘温启的意见?
“陛下,老臣以为,虽然李长生话语欠妥,但罪不至死,也不见得有什么险恶用心!”
黑武军统帅陈其平站出来说道。
陈其平人送外号‘陈无敌’,是三军之中赫赫有名的统帅,实力不见得能排进前三,但是在军中的威望,绝对在前三之中,而黑武军,又号称大武最强军。
“陈老儿,你此话是何意?李长生大言不惭,要‘稷下学宫’封门五百年,又要‘稷下学宫’在世所有行走的谋士学子,归他调配发落,此等还不算用心险恶?”
‘太师’刘温启朝着黑武军统帅陈其平吹胡子瞪眼睛的发难质问道。
陈其平目光平淡,锋芒内敛,笑呵呵说道:“刘老儿,你特娘的不用朝着我吹胡子瞪眼睛的,李长生可有说错什么吗?”
李长生有没有说出错什么,那就要看李长生说了什么,显然太师刘温启是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跟对方争辩什么。
朝着武皇抱拳,悲声道:“武皇陛下,稷下学宫是天下读书人共敬的圣地,怎么可以遭人亵渎?李长生冒犯稷下学宫,就等同于冒犯了天下读书人,必诛!”
反正他话里就一个意思,李长生不能放过,不死不足以平读书人心中所怨。
“陛下,那李长生不就在帝都吗,不妨传他上殿来,当面与刘爱卿对峙,辩论辩论。”
开口说话的是……西宫皇后姬淇。
传李长生上殿?
大殿之上的数百权臣,心里没由来的咯噔一下子,看样子今天这个早朝,大家都已经蓄谋已久了啊。
武皇淡然道:“传,李长生入殿!”
“传,青龙侯,鱼鹰卫,坪山县域鱼鹰所总指挥使李长生,入殿面圣!”
伴随大太监九公公的声音,扩散传播出去。
下一秒,
李长生床前多了两名年轻小太监。
“我的小侯爷,您怎么还没起来呢!”
“快快快穿衣,随我入殿面圣!”
李长生打了个哈欠,望着两位陌生的面孔,疑惑问:“入殿面圣?现在?”
其中一位小太监,苦笑着道:“可不嘛,满朝文武百官以及武皇陛下都在等着你呢!”
李长生这才反应过来,蹭愣下子,从苍玉与雪媚娘怀里坐直起来,在两名小太监服侍下,一边穿衣一边询问道:“两位公公大人,现在是什么时间,外面的天可亮了吗?”
“现在是卯时,天还未亮!”其中一名小太监快速回答道。
李长生目光闪烁着,点头自言自语嘟囔道:“难怪这么着急呢!”
他昨天好像给‘稷下学宫’下达的最后通牒时间,是‘天亮之前’给出答复。
这一夜,稷下学宫没有反应,武皇那边也没有什么反应,这本身就不是太正常的事情。
可李长生哪里知道,这哪里是没有什么反应啊,就因为他昨夜那通抽疯,全天下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不然得话,像太师刘温启那种半截棺材都要入土的人,能起大早去上朝面圣?
百年没有本尊上早朝的武皇,今日会本尊亲临?
真当满朝文武百官,都闲着没事情做吗,不是没有动静,动静早就响彻天际,只是李长生只缘身在此山中,等级又太低,根本就感觉不到罢了。
因为李长生抽疯,下了那道命令,就连天道都屏蔽了几缕天机,让混沌覆盖了星域,使那些大佬推演不出结果。
穿好衣服,脸都来不及洗,李长生就被两名小太监,提溜着一个瞬移,来到了大殿之外。
两个小太监,别看外表年级不大,但是修为最低也有元婴期以上。
李长生深吸了口气,甩着膀子,目不斜视,大步朝着大殿内走了进去。
鸦雀无声!
满朝文武百官,都在注视着这人。
在他们眼里,李长生真不如草芥,分量轻的几乎不存在。
筑基期的修为,放眼满朝,基本上一个都没有,而能上殿而来的人,也百年都遇见不到一个。
“哼!”
见到李长生,太师刘温启眯着眼睛,冷冷一哼,铺天盖地的威压朝着李长生笼罩过去。
可李长生却对他视而不见,都没把那所谓的气势当回事,哪怕这气势能一下把他碾压成肉饼。
这会儿,李长生的眼里,好像只有龙椅上得武皇。
果然,太师刘温启的气势在大殿里绕了两圈,最终还是没敢笼罩到李长生身上去。
“臣,李长生!”
李长生单膝跪地,面色沉稳,声音洪亮道:“拜见吾皇,愿吾皇万古长青,永驻无疆!”
武皇嘴角微微上翘,抬手挥了挥,直接把李长生从地上托了起来。
“李长生,昨晚上可是你对天下鱼鹰下令,要封杀‘稷下学宫’五百年?”
李长生面色沉稳平淡说道:“回吾皇,臣,想完全取缔‘稷下学宫’,封他五百年,是最轻的处罚!”
“放肆!”
太师刘温启忍不住大声呵斥道:“无知小儿,大言不惭,你可知道‘稷下学宫’是何处?”
李长生转头,歪头打量着他,嘿嘿一笑眯着眼睛反问:“稷下学宫是何处?”
“哼!”
太师刘温启强忍着要拍死这个年轻人的冲动,咬牙切齿的说道:“稷下学宫存在几万载,培养出来的谋士,乃是当世最强,同时,稷下学宫也是天下读书人,供奉的圣地,岂容你亵渎?”
李长生反问道:“稷下学宫存在几万载,培养出来的谋士,当世最强,问题是,他属于我大武皇朝吗?”
一句话,不仅仅是把太师刘温启问的一愣,也把满朝文武百官问的一愣。
李长生面色淡然道:“稷下学宫确实牛逼,我也承认它的教学质量,他有底蕴,有能力,也能培养出当世最好的谋士出来,问题是,稷下学宫培养的人才,可为我大武所用否?”
不等太师刘温启说话,李长生面色寒冷,凌然道:“不能,稷下学宫培养出来的人才,只能归稷下学宫自己调遣分配,稷下学宫没有把自己门下最强的子弟,谋士,派遣过来辅佐大武皇朝。
它做了什么?
稷下学宫把培养出来的谋士,安插到全天下最有野心的权臣身边,让他们心中生出争霸天下的心思。
稷下学宫把培养出来的谋士,安置到拥有皇位继承权的皇子皇女身边,让他们心中生出兄弟相残,篡夺皇位的心思。
老儿,我且问你,你心中是忠于大武皇朝,忠于我武皇陛下,还是忠于稷下学宫?
你所谓的天下读书人,皆视为‘稷下学宫’为无上圣地,更是一句屁话。
你嘴里的天下读书人,眼里都没有我大武皇朝,没有我武皇陛下,算个球的读书人?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你也好,你嘴里的天下读书人也好,稷下学宫那些人也罢,都是我大武皇朝,都是我武皇陛下的臣子。
不能为吾皇效力,就是不忠。
挑唆权臣谋反,教导皇子皇女争权,此乃不义。
还读书人,对于这种不忠不义之地,留他作甚?难道让他培养出权臣,人才, 妖孽,来颠覆我大武皇朝不成?
尔等,不要忘记了,你们是谁的臣子,你们又是谁的臣民!”
李长生目光锐利,如同刀锋,盯着太师刘温启质问道:“老儿,你再言语一遍,稷下学宫是什么地方?”
“你……”太师刘温启差点被李长生气的吐血。
怒瞪着他道:“你此言,是大逆不道,我大武皇朝说不定就要葬送在你这样人手里。”
“放屁!”
李长生毫不客气的破口大骂道。
大师刘温启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气的颤抖道:“你,你敢辱骂本太师?”
李长生目光锐利道:“骂你是轻的,我大武皇朝不容许亵渎,你既然是大武臣子,竟然不站在大武皇朝的阵营里,容你作甚?”
也不等刘温启答话,目光望向满朝文武百官,冷声道:“天亮之前,稷下学宫如果不封山,答应本侯爷的条件,那就要迎接我大武铁骑血洗,往后,再无什么狗屁‘稷下学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