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动那个。”
明月城人来人往的广场上,一名身淡粉色衣裙,扎着双马尾的女孩,对着旗台上,一身艳红绣金丝花纹衣着的半大男孩大声道。
红衣男孩未曾理会不远处的声音,继续转动旗台上的小石墩。
粉衣女孩气鼓鼓的跑上旗台,“我让你别动这个,你没听见吗?”
“我想动便动,你管不着。”红衣男孩回头,纤长的桃花眼看向粉衣女孩。
“哇,好好看的狐狸精。”
粉衣女孩捂嘴,她怎么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大概是从未听人这么说过自己,红衣男孩眼含杀意,瞪向粉衣女孩。
“没说什么。”女孩连连摇头,放下捂嘴的手,眨眼说道:“我说你长得好看。”
“哼,算你识相,有眼光。”红衣男孩甩了甩衣袖,下巴微扬,回身继续想要摆弄小石墩。
粉衣女孩圆溜溜的大眼睛转动着,想要想出一个,能制止小男孩弄小石墩的主意,“这个有什么好玩的?又脏又破!你玩过双色棋吗?”
“什么双色棋吗?”红衣男孩果然被吸引。
“就是这个。”
粉衣女孩从斜挎的小包里,掏出几个红黄小方木头,走近递到红衣男孩面前。
“这东西平平无奇的,要怎么玩?”红衣男孩打量着小方木头,并未伸手去接。
“跟我走,我带你去玩。”粉衣女孩将小方木头放回布包里,招手道。
“去哪里?”红衣男孩跳下旗台,粉衣女孩暗自松了一口气。
“去那边儿人少些的地方。”粉衣女孩指着广场靠西角的位置。那里有个凉亭,有石桌石凳。
“走。”红衣男孩率先朝前走。
两人到达地方后,粉衣女孩从小布包里掏出一张厚纸摊开,只见上面横横坚坚画着很多小格子。
“我们一人五个小方木头,然后我这里有一个骰子,谁扔到数字几点,便将自己的小木头移动几格,谁五个小木头先到达中心那个圆圈,便算赢。”
粉衣女孩指着纸上的小格子介绍
“注意,中间倘若有你的小木头,与我的小木头相遇,或能越过方,那另一人的小木头便视为被吃掉,需从头开始移动。听明白了吗?”
“这有何难?”
红衣男孩接过女孩递给他的,五个红色小方木头。
“那好,咱们现在开始。”粉衣女孩道。“你第一次玩,你先掷骰子。”
男孩没有扭捏,接过骰子随手一扔
“六。”红衣男孩拿出一个小方木头,从自己所选的起点开始,移动六格。
“你好聪明啊,一学就会。”女孩夸奖道。“到我了,到我了,三。”女孩将自己手中的黄色小木头,拿出一个,移动了三格。
“哇,你又是六。”女孩惊异。
“你怎么把把都是六?”连续好几把后,粉衣女孩嘟囔。
“我厉害呗。”红衣男孩得意洋洋。
两人你掷完我掷,摆弄着纸上的小木头。
“哈哈哈,你的被我挤下去了,要重新从起点来。”粉衣女孩突然大笑。
“你……没关系,再来。”红衣男孩脸颊有些鼓,却没有生气。
又是一阵你来我往的投掷,移动小木头。
“你又被我挤下去了,哈哈哈。”粉衣女孩大笑。
红衣男孩眉头微拧,不服气的拿过自己的红色小木头。
一阵过去
“哇,你有一个到中心圈了,好厉害哦。”粉衣女孩赞叹。
一盏茶后
“我到了三个了。”红衣男孩说道,脸上带着小得意。
半个时辰后
“噢,我赢了,险赢你一点点。嘻嘻嘻。”粉衣女孩笑着拍手,蹦蹦跳跳。
“再来!”红衣男孩不服气。
“好。”粉衣女孩抓着自己的黄色小木头。
又半个时辰过去
“你赢啦!再来。”粉衣女孩嘟嘴道。
“来就来,一会儿让你输得哭鼻子。”红衣男孩唇角勾起。
“谁哭鼻子还不一定呢。”粉衣女孩叉腰。
“……”
一轮又一轮,红衣男孩间或赢一局,便会咧唇欢呼,粉衣女孩同样如此。
眼看着太阳快落山了,粉衣女孩道:“不玩了,我要回去了。”
粉衣女孩将小木头和纸收好,递给红衣男孩,“这个送给你。”
“谢谢。”红衣男孩接过,“你明日还来吗?我们接着玩,怎么样?”
“好呀,明日接着玩。”女孩笑着点头答应。“到时候我请你吃,我们明月城特有的,驴肉滚打滚。”
“好,一言为定。”红衣男孩道。
“我叫白诺雨,一诺千金的诺,雨水的雨,你叫什么名字。”粉衣女孩转身正准备离开,突然回头望向红衣男孩。
“我复姓端沐,单名一个边,这边那边的边。”红衣男孩手指左右指指。
“好,我知道了,端沐边,明天见。”白诺雨笑着摆手。
“白诺雨,明天见。”端沐边同样摆手。
……
白诺雨的家,在明月城的一个神秘山谷里,去往那里有两条路,一条在她今日制止端沐边的广场,另一条在城郊外。
白诺雨如往常蹦蹦跳跳回到谷中,夕阳下,平日人声、狗叫不断的山谷,未看到一人在劳作、走动,整个山谷静悄悄的。
白诺雨心下有些慌,大步往自己家里跑。
白诺雨的父亲是山谷的族长,他们家的房子,在一众房子中间。
一路上见到地上到处都是鲜血,白诺雨心中开始害怕。
终于跑到家门口,只见家里的大门敞开
“爹爹,娘亲,哥哥。”
白诺雨大跑进家门大声呼喊,没有任何回应她的声响,家里除了白诺雨焦急的声音,到处一遍静悄悄的。
“爹爹,娘亲,哥哥,你们回答我,回答我,你们在哪里?你们躲起来了对不对?你们快出来,诺儿害怕,你们快出来……”
白诺雨泪如雨下,屋前屋后不停寻找、呼叫,希望父母、哥哥能突然出现,告诉她,他们是在逗她玩。
没有,什么都没有,除了白诺雨,什么活物也没有,连家里的大黄狗,群群母鸡,全都不见踪影,能见到的只有遍地干涸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