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州牧大人,戏先生等人遭遇小股流窜叛军,双方交战之际,戏先生被流矢射中,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州牧府中。”
斥候的一句话,让原本面带笑意的刘备脸色急剧转冷。
戏志才受伤了?伤势如何?严不严重?
一系列问题出现在刘备脑子里,总之,无论无论如何,刘备都不希望戏志才的命会想前世那般,英年早逝!
没有过多的话语,刘备直接起身,跑到马厩,跨上汗血宝马,往州牧府奔去。
田丰也没犹豫,他与戏志才也是有交情的,跑到马骝,骑上一匹战马,同样往州牧府跑去,
正在训练士兵的黄忠见刘备与田丰不辞而别,猜想肯定是出什么大事了,不过,心中想着主公既然将训练士卒的重任交给自己,自己便不能让主公失望,不能擅离职守,于是便伸手招来那斥候,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志才,志才!”刚回到州牧府,扔下马鞭,刘备便大声喊着。
“玄德,俺,俺,俺对不起你,没能保护好戏先生。”听到刘备的声音,正在大堂愁眉苦脸的许褚跑了出来,痛苦的跪倒在地,声泪俱下!
“仲康,志才在哪儿?快带我去看他。”刘备也来不及与许褚叙话,将许褚扶起,急声问道。
“戏先生在客房,郎中正在为他医治。”
“那就好,那就好,没事的,仲康,相信志才一定会没事的。”刘备颤抖着嘴唇,安慰许褚道。
“主公,给俺老张一千兵马,俺要灭了那些狗杂种!”张飞也跑了出来。
“翼德,现在最重要的是志才无恙。”刚赶到的田丰听张飞这么一说,沉着脸说道。
张飞悻悻的与张合站在一旁。
刘备没理会他们,扶起许褚后,直接来到戏志才所在的客房,推门走了进去,没一会儿,又走了出来。
“翼德,带上我的印信,去军营找汉升,我给你两千兵马,将那些散乱的叛军赶出我的视线。”
“诶!好的,主公,俺这就去。”张飞接过刘备手中的印信,跑了出去。
“玄德,俺也去!”说完,许褚扭头就跑。
看张合也想走,刘备叫住他,“俊义,可知道带队的是谁?”
“回主公,那人自称左髯丈八。”
“主公,志才伤势如何?”同样很着急的田丰终于找到机会问了一句。
“幸亏没有伤及要害,性命无碍。”
“那就好。”
“元皓,既然叛军能到这里,只怕右北平危险,军情紧急,我想让你和汉升尽快赶过去。”
“主公所言甚是,宜早不宜迟,下官这就去汇合汉升,带兵奔赴渔阳。”
“有劳,我会以最快的速度整军前去支援你们。”
“替我向志才问好,下官告辞。”
“保重!”
两日后的傍晚,外出的张飞与张合悻悻的回来了,一看他们的表情,刘备就猜到了结果,安慰二人一番,刘备问他们事情的经过。
“那些贼寇像老鼠一样,只要被俺们盯上,马上就往深山老林里跑,他们又都是本地人,路线比俺们熟悉,俺们往林子里面追去,他们就抄近路出山,等俺们出山的时候,他们已经跑到附近的城里烧杀抢掠一番。”张飞有气无力的说道。
或许这就叫一物降一物,如果真刀真枪的打一仗,左髯丈八在张飞的丈八蛇矛下,坚持不了三个回合,但现在,张飞被左髯丈八气的半死,却依然拿他没办法!
“那你们沿途经过的地方,损失如何?”
“这个俺们还真没怎么注意,不过,粗略的看了看,那些名门大户基本上都是鸡犬不留……”
让张飞、许褚下去休息,刘备来到戏志才的房间,
“志才,感觉怎么样?”
“谢主公挂念,忠无碍,只是还得在这塌上躺一段时间。”戏志才见刘备到来,想起身,却感觉伤口撕心裂肺。
刘备忙伸手按住他,“好好躺着,咱们虽事主臣,却也是知己,不用如此多礼。”
“谢主公,都是忠无用,战斗还没开始,就先受了伤。”
“这是什么话,只要你能平安无事,那就是最好的。再说,即使你受伤了,不一样可以用你聪明的大脑帮我吗!”
“主公遇到什么难事了?”聪明如戏志才,一言就能听出,刘备想找他问计。
刘备也不客气,直接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和难题都说了出来,他相信,戏志才不会如田丰他们那般,心向世家,或者说,对世家畏惧如虎。
听完刘备的话,戏志才躺在塌上,皱眉沉思了一会儿,
“主公的目标,很难!”
“再难我也愿意尝试一下,许多事情,总要有人去做、去开先河!不是吗。”
“我竟无言以对。”戏志才苦笑。
“志才可有主意?”
戏志才没说话,刘备这是要与天下世家为敌的节奏,他不得不好好考虑考虑,
不是为了他自己,从决定跟随刘备的那一刻开始,戏志才就告诉自己,将个人意愿放在最后,只要主公刘备成功了,那他也就是成功的。
“主公,这条路太凶险,一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不光会受到千夫所指,也会被后人唾骂……”
“视不胜犹胜也;量敌而后进,虑胜而后会,是畏三军者也。舍岂能为必胜哉,能无惧而已矣……”刘备没有正面回答戏志才,反而像是背书一般的将《孟子》中的这段话念了出来。“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
说完刘备静静的看着戏志才,他知道,戏志才能明白他的决心。
“主公很像我的一个好友知己,你们都不把世俗认可的当做戒律,一样的狂、一样的傲,忠自愧不如。”
“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志才能与那人成为知己好友,自然也是因为大家都是同一种人,”刘备笑笑,“区别只在于,志才你不喜欢将自己的狂放表现出来。”
“等我那好友完成学业,我一定将他举荐给主公。”戏志才被刘备这番话戳种心底,笑了笑,“既然主公已经决定了,那,忠敢不为主公肝脑涂地!
此事说难也不难,现在正是实行的大好时机。”
“哦?志才教我。”听到戏志才的话,刘备彻底放下心来,说实话,刚才见戏志才一直在顾左右而言他,刘备都有些怀疑自己所选的路是否真的行不通了。
毕竟,这个时代的世家,在百姓心中的地位,就像指路明灯一般,世家说谁好,百姓就会觉得谁好,世家支持谁,百姓也会不自觉的向谁靠拢,这就是世家的可怕之处。
“主公刚才特意提起,翼德、仲康追击那左髯丈八的过程中,左髯丈八等人沿途祸害了许多当地豪门,心中应该也早有定计了吧。”
“什么都瞒不过你,是有那么一点想法,但不知该怎么实行。”刘备苦笑,一人计短,这话不假,心中有了想法,却想不到该怎么去做,你说气不气人。
“主公这是身在局中被迷了眼,既然主公与太平道张角有过一面之缘,而且谈的还不错,颇有惺惺相惜之感,何不派一心腹,悄悄去见张角,将事情与他说道说道,那张角也是个敢为天下先的人,想来,应该会很乐意帮助主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