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一百九十章 昔日阴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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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方子星轻咳几声，算是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随后又说道：“呃……小子一时胡言，倒是让九公主见笑了。那个……请公主务必当做没有听到。”
法心月看来对他这个举动倒是挺喜欢的，美目含情，螓首轻点。
“真的吗？真的会忘掉吗？”方子星看来不太相信法心月这么好说话。
法心月身形微微摇摆，呵呵直乐道：“当然了，我已经忘了，什么牛郎织女天仙配呀，超现实浪漫主义恋爱啦，我统统没有听到。”
“你还说！千万要忘了，否则……否则我一定……一定……”看着法心月看着自己一脸的暧昧，方子星的脸由红变青，无比的无名怒气猛然迸发，一脸“凶狠”的威胁道。
可是看着法心月秋波泱泱，绮丽阵阵的笑脸，方子星愣是说不出什么狠话来，“一定”了半天却始终没有下文。
“怎么样？说呀？要不要把我先奸后杀呀？”法心月俏目中异彩连连，存心想看他的窘态。
方子星嘴角直抽，不知道是不是刚才那一连串的出口成章把文采耗尽了，明明脑子飞转了半天，却愣是说不出什么令人叫绝的狠话来。
片刻后，只得垂头丧气地道：“公主务必要全忘了，我这个人虽然话说得不好，但绝对擅长杀人灭口了。最多让你选择先奸后杀，还是先杀后奸？还是边杀边奸？”
法心月玉颜微红，却是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道：“不是吧，这么狠？我好怕怕――”
随是如此说法，但满脸的笑意却是无一丝惊恐之色，看得方子星满是郁闷。
原来让人一眼就看出的装出来的害怕比一点都不害怕还打击人。汗一个，这次真是太失败了。
“嘻嘻……，哪有威胁人的时候却是低声下气的，子星你真是可爱呢。”法心月给这个正在强装坏人的家伙嗔去一个白眼，那难得的小女儿娇态让方子星眼前一亮。
“好了，玩笑话就开到这里。虽然心月也很喜欢这种雪中赏梅的感觉，但是人家的时间实在不多。”法心月说着已恢复了淡然的姿态，微微一笑道：“无怪子星你心里不信，但是我要说的是，我的确不是对你一见钟情，我对你的那一点点动心，可是我们之间长久的神交之后经过此次正式交锋而升华出来的结果。”
“是吗？可我的确没见过你。”方子星照实说道。
“没错，我们今天的确是第一次正式见面。但事实上，我们之间交往却是已经有十七年了。”
法心月说着站立而起，走到窗边，向窗而立，映入静室内的一抹已渐夕阳的和暖阳光将她照得像一尊完全没有瑕疵的雕像，其美态丽姿只有“女神降世”四个字能形容其万一。
方子星定神完毕，来到她身旁，虽然心想抵御，但心神仍不由被她有如山川灵动的美丽轮廓深深吸引。
法心月此时的一对美眸专注地观看一双正在窗外山顶下飞舞聚散的云海，似是完全不晓得方子星来到身旁。
云海翻腾，柔日如娇，美人入画，清颜如玉。
只要她置身何地，那么红尘俗世立变人间天堂。
“这么说来，我还没出生，你就惦记上我了。想不到我竟然已经跟一位绝世美女交流了十七年，真是可惜啊。”
方子星对法心月的精神感染力又大有提升，更觉警惕，不过表面却不动声色，只是有些遗憾地叹息道：“不过更加可惜的是，十七年的感情外加一次升华，也只是有一点动心，真是让人不爽啊。”
一双美目深注地望向方子星，半边脸庞陷进骄阳不及的微昏之中，那明暗对比，使她本已无可比拟的美丽，更添上难以言达的秘境。
香唇微启的柔声：“关于这一点。心月完全可以奉劝一句，知足吧！”
“呵呵。好吧，反正我心里也痒了好久了，就让我来听听这其中到底有怎样精彩的故事呢？”方子星冷哼一声道：“想必，我的父母也在这其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吧，九公主真是用心良苦。子星在此先说声谢谢了。”
“心月只是在说自己的故事，没有任何其他的意图。”法心月淡淡一笑道：“子星若是要这么想，心月亦是无话可说。”
方子星会心一笑。
两人对望片刻，法心月忽绽开欢颜道：“只是待会请子星不要笑我。其实心月并不是什么女神，也是个有情感地普通女儿家呢？”
“不会的，我也不是真的顽石啊！”方子星感慨万千的道。
“呵呵，看来你这些年也做过几回伤心人吧？”法心月笑问道。
“唉！往事不堪回首啊！这种事一回就够了，再多几回，人就麻木了。”方子星苦笑道。
“只有一回吗？”法心月眼睛一亮，道：“难怪一方面还会相信人间还有真情，一方面又对心月如此警惕呢。如此，心月便厚颜向子星诉诉女儿情吧！”
“在下洗耳恭听！”方子星连忙正色道。
“好！其实要是真说起来，心月自己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呢！”法心月神色一缓，随即苦笑道：“我第一次听说你的时候，我才四岁。而你还仅仅是个母亲腹中的胎儿而已，连名字都还没有呢！”
说到这，法心月好像有些警惕地看了方子星一眼，见方子星依旧很严肃的听着她说，仿佛是受到了安慰一般，放缓声线道：“当时的你，是我国中央镇国大将军和大千世界第一厨师结为夫妇四年之后怀上的孩子。”
“当年，那位大将军于弱冠之年从蜀山仙境逃亡到我国，因为谋生无路，便决定参军。之后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以我国为创造发动战争的借口的牺牲品身份带领区区两百狂龙骑兵，杀进汉明帝国境内。”
“汉明帝国为了避嫌，没有发动国内的正规军，只让各大贵族派遣私兵假扮成盗贼出动绞杀。结果他一路击溃了各路贵族私兵假扮的盗贼总计十万之众。这一路更是击杀了大小贵族上百人，打得那些手握重兵的贵族们甚至都不敢拦在他的行军路上。到最后弄得汉明帝国误以为我**力就是如此强大，主动求和，签下了不少丧权辱国的条约，方才平息了战争。”
法心月静静地述说，一脸的平静，仿佛在阅读一本史。方子星却是遍体生寒，却又兴奋无比，活像在听战争故事的小孩子。
“消息传出，大陆震惊，这个战绩简直就和神话一般，实在太难以令人置信了。于是我父皇龙颜大悦，就想破例提升为他为外族大将，可是当时柳太师却表示反对，并对他地神话战绩做了一次近乎大放厥词的驳斥！再加上柳太师在众人面前把整件事情都想当然的按照他的思路，分析得头头是道，朝中有许多人符合柳太师的意见，父皇也觉得事有蹊跷，也就作罢了。”
“可是之后他就在一次对兽人的反击战中以近乎奇迹的战绩狠狠地扇了柳太师一耳光。那一次，即使是个白痴都能看出来，他取得的战绩都是实实在在的，没有任何夸大。”
法心月说到这的时候，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道：“之后的三年里，柳太师不断地给他小鞋穿，派给他许多次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有好几次连一向倚重柳太师的父皇都看不下去了。可是他的战斗却偏偏就是有如神助，硬是次次漂亮的完成。最终，柳太师的威望不断下降，而许多盖世功勋硬是将他堆上了法元帝国的军权核心，被父皇封为执掌国内全部军权的五大镇国大将军中距离皇权核心最为接近的中央镇国大将军。”
法心月接着快意地微笑道：“我当时三岁，第一次笑地好开心，因为我这辈子都忘不了父皇封他为中央镇国大将军那个时候，那个成天牛屁哄哄，连我们皇室子弟都颐指气使的柳太师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方子星张了张嘴，却是没说什么，只觉得自己见识太浅，这一大堆在法心月整理起来易如反掌的事情，在他却是必须要在脑中整理半天才能理顺，以至于完全插不上口。
“我当时稍微的记住了那个让我生平第一次开颜的人，可是转眼就忘了，只有他那一大堆的丰功伟业让我还可以看见他所在的地方。”说着，法心月看了方子星一眼，说道：“所以，子星你要明白知足常乐。”
方子星气息微微一窒，心里一阵气结。
一个像那样带着神奇的光环的人物，绝对可以让无数个深闺少女翘首以待，看这个威名赫赫的大将风彩，让上至皇帝大臣，下至庶民百姓，都为之倾倒，可在法心月眼里却只是稍微记住，让她能看见地方而已。
这样看来，自己让她有一点动心，还真是应该……知足常乐了。
“相比之下，我更加喜欢他的妻子……”法心月继续说道：“也就是那一年，他有了一个妻子，一个同样是从蜀山仙境逃亡到我国的女人。”
“说起他们的相遇，简直就是命运的安排。那位将军连连征战，救过无数的女人，他一个都没记住，但偏偏就是记住了她。”“也许是因为她秀外慧中，气质不似一般村姑；也许是她的那一手优美精湛的厨艺使他印象深刻；也许，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总之，当那位将军第五次将她从兵荒马乱中救下来的时候，破例带她随军。”
“结果，她的厨艺让全军将士赞不绝口，而当时随军负责伙食的人，又正是‘食为天’当地分部的三长老。结果自然是在……挖到金子喽。”
“那个女人在厨艺之路上，就像她的丈夫在战场上一样，充满了无数的奇迹：十八岁时第一次考核就连跳三级成为三级厨师，二十岁就迈入高级厨师的殿堂，二十三岁就达到七级，成为世上最年轻的特级厨师，二十九岁时，终于迈入九级，以‘仙厨’之名，成为整个大千世界历史上唯一一位三十岁之前就拥有自己专属封号的厨师。”
这一段，方子星感觉亲切多了，也激动多了。毕竟，父亲对他来说终究太陌生了，母亲才是真正在十七年的时间里给了他无数关怀和爱护的人啊！
“这么年轻的封号厨师，很有希望攀上传说中的食圣之位，自然成为了当时三界六道之中炙手可热的人物。一时间真是各国齐动，大千沸腾，不但六道各国开出了无数优厚的条件，连传说中的天界也未能免俗，竟然想将她直接指引上界。”
法心月眼中的笑意渐浓，“当时，她终究铭记那位将军当年之恩，以及两人彼此的爱慕之情，最终选择了下嫁那位将军，而留在法元帝国之内。”
说道这里，法心月真的笑出声来：“咯咯……你能想象吗？当时那副全世界都炸开锅，那些平时眼高于顶，不可一世的皇帝大佬们一个个好像世界末日来临的样子，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好笑。”
“细想起来，父皇力排众议，又上奏苍天祖先，硬是封那位将军为中央镇国大将军，绝对不会和当时仙厨的新婚燕尔全无关系。”
法心月刁滑一笑，说道：“也就是一年之后，仙厨喜结仙胎，父皇为了进一步笼络他们两个，就将我这个当时最小的公主许配给了那一对奇迹夫妻所诞下的奇迹之子，以结姻亲之好。”
方子星这时才算是基本了解了自己飞来婚约的前因后果，想到这一切的曲折复杂，父母的一生风景，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但是又一想，不对呀。
法心月那样的女人心比天高，定然是极有主见之人，自己的婚姻大事，就算是她的父皇要替她拿主意，她也是决计不会答应的，怎么……
“你想的不错……”法心月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想我法心月天生聪慧，虽当时只四岁，这世间百态我又有何不知，我怎甘心如此轻易便许给了一个陌生人？”
吓！这丫的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方子星愣愣地想到。
“但是，当时同辈中有一位比我更加显眼的女人遮住了我的光彩，也转移了别人的视线。我当时所扮演的只是一位天生丽质，稍微有点小聪明，在一些场合会偶尔发表一些不成熟的看法的小公主。”
法心月轻描淡写地说道：“所以我不能做出一些太过显眼的事。何况以我当时的力量，要反抗父皇的旨意，无疑是以卵击石，所以我没有反对，只是装作不知其意，之后又装作委曲求全。结果父皇见我心中虽是明显的不情愿，却从不在他面前提起，维护着他的面子，只道我是个孝顺的孩子，一直对我疼爱有加呢。”
方子星这次不只是遍体生寒，背后已经被冷汗浸湿。
四岁就知道洞察人心，理顺人脉，低调做人，暗中发展。
这女人好深的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