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 超级学校]第四百七十八章 三星伴月，虎口拔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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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提程恺抵御九转混元神箭能否成功，就在程恺引走利箭，张帆越其而出的瞬间，九转气流再次扭曲交汇于弓箭之上，炸出一团团的紫红爆光。
第二箭爆出，一样是携着雷霆万钧之势，挡者披靡，但这一次没有划出让人无法判断箭势走向的莫明轨迹，而是锋芒直指第一箭的箭尾，箭还未至，就给人一种已经劲射而至，力贯前箭的感觉，这就是极凌厉的杀气造成的幻觉。
显然，这一箭若至，必然再现那流星赶月的神奇一幕！
那汇聚九转混元真力的流星赶月箭，就是如宇文阔一般强大的人物，都要躲避锋芒！
一旦接上，流星赶月之势展开，程恺即使生机如何旺盛也非死不可了！
但就在这个时候，情况突变！
呜呜呜！
一改之前的螺旋柔劲，两条乌光突然从张帆双手升腾而起，带着无比暴烈的劲风，好像是两条乌龙离水而出，撞击在法灵希劲射的利箭之上。
崩！
两条乌光分别击中九转混元真力薄弱的箭杆上方三寸一分和箭尾之上，金鈚羽箭当即断裂，失控的九转混元真力立即将整枝利箭一下击得支离破碎，锋利的碎片四面飞溅，宛如弹片。
流星赶月的第二箭被阻，法灵希急忙回身，后退一步，想要再次拉开距离。
此时他也终于看清了对方手中的武器。
这一对武器长四尺多，竟然是一条青黑，光亮如镜，柄上有虎头护手，九节铁疙瘩浑厚的水磨钢鞭！
帆的兵器居然是两条大铁鞭，水磨大铁鞭，沉甸甸，有手臂一般地粗，足足重有几十斤，鞭身光亮得毛发可鉴，很显然是被几代兵主抚摸运用。
这是古老的重型武器！
最为凶猛地古老兵器，鞭，锤。都是古老的兵器之中最为沉重，最为凶猛的。
有人奇怪，作为钝器武器，钢鞭的击打能力没有锤，棍好，那古人用它来干什么呀？
有一句话叫做：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古人已经把兵器长与短的各自优势总结得非常全面，非常有哲理。棍比鞭长在一定远的距离它有优势，但是如果到了近身，鞭就有更灵活的优势，锤和鞭相比大致也是如此。
长短兵器在战斗中各有各的用处，就如现在的机枪，步枪，冲锋枪，手枪一样，它们都有自己各自的用武之地，都有存在的价值，不能笼统地说谁有用谁没有用，它们都有自己的优势，它们都有用。棍，鞭和锤的道理应该也是一样的。
从击打力度上看，钢鞭肯定没有锤的力度大，应该与棍力度差不多，但是，钢鞭由于比锤轻，比棍短，所以，其击打的频率比它们两样都快。比如，在一定时间，锤和棍只可以打鞭一下，而钢鞭可以打它们两下。
现在古老拳法之中还有这种兵器的影子，如太极单鞭，虎尾鞭，都是以手臂硬抽的刚烈劲力，用这样武器的，必定是强大的人。
一股天崩般的气劲直压而下，九转气劲循环相叠，交相激荡，其声之响亮，其音之宏大，直震得附近空间嗡嗡作响，让人耳膜发麻。
只见法灵希再次引弓，三枝利箭的箭尾集中一处，箭头却依次捻开，在法灵希扭转手臂带动弓身旋转，弓弦震荡的同时一并螺旋射出，如同花瓣绽放，这绽放的花瓣旋转如轮，如同吞噬一切的一个黑洞，挟带着无可抵御的强大力道绞杀卷向张帆的周身各处。
法灵希只身一人，只是三枝利箭烈芒四溅，却像有千百枝利箭形成的箭雨同时射向张帆全身，破空的利箭时而如毒蛇吐信，时而如怒龙腾空，翩然起落，变化无端。
这一招，宛如三颗星辰衬托被遮掩在云层中的明月，透过缝隙洒下万千细线，却是连珠箭的另一绝技“三星伴月”！
张帆吐气开声，全身擂响，百骸震动，有如猛虎发威，一对钢鞭硬击而来。
法灵希的眼睛之中，就看见张帆这一招破空击出的瞬间，四面好像刮起了一层旋风，是身体剧烈用力，抖动衣服，而带起来的。
云从龙，风从虎。张帆这一击，打出了猛虎出现，腥风扑鼻的巨大威势，刚强暴烈的猛虎拳意凶狠爆发，一对猛虎水磨钢鞭仿佛化为猛虎口中的两颗剑齿。
这一招带着班卡西拉的杖法，却在另一种重武器的舞动之下发挥出刚猛至极又暗藏巧劲的力量，名为“魔虎噬肉”。
“嗯？”法灵希嘴里发出疑惑，感觉到张帆这一下，如猛虎张开血盆大口吞噬大块血肉，正好封死了自己后面的变化，双鞭逼近了箭圈，迫使得三枝连转利箭不能不中途硬接，不能把这一箭术的威力发威到最大。
砰！
双鞭与三箭相交。
噗噗！
功力上的差距，让张帆受到强力反震，双臂疼痛欲裂，好像里面的骨头都被一下打碎了，甚至一瞬间完全失去知觉，但手中的钢鞭却不曾放下，脚下陷地五寸，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但他愣是寸步不退。
但是，他也没有继续前进，而是集中拳意向再次举起弓箭的法灵希看去。
在张帆的脸上，写尽了在短短十多年时间里，用一次次胜利，用一次次击毙自己敌人，培养出来的猛虎拳意和强大自信；却又有挣扎在某个阶级底层奋力拼搏的小人物，特有的坚韧与好强；在他的身上，更有一种累积许久却无处发泄的压抑与委屈，渴望在某一刻全部绽放而出的，那再无可抵挡的爆发式锐气与霸道！
最可怕的，还是他此刻的那双眼睛。
冰冷得几乎没有温度，带着一击必杀的锋利无情，在风中在雨中，在群山呼啸，万树翻滚中，清澈如镜，锋利如芒，深邃如海，坚强如铁，诡诈如灵，放肆如锋！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样一双有如天地神兵般锋利的眼睛上，却隐隐笼罩着一层灰色的薄膜。
就是这样一双眼睛，让他明明大模大样的站在那里，任由自己的身体暴露在法灵希的面前，任由他对着自己举起了手中的流星弓箭，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看起来，就像是一头猛虎！
一头身经百战，早已经在最残酷大自然中，学会了暴动与战斗，习惯了长时间独行在丛林中，发现猎物时，突然爆发式地跳出来，粉碎阻拦在身前的一切阻碍，对着猎物发起致命一击，一击得手后，就会发出震动山林的激扬虎啸，宣告所有生命，谁是这里真正王者的兽中之王！
“嗷嗷！”听着张帆的暴喝，隔着两人之间不到十米的距离，隔着刚刚一记鞭箭硬拼，带起的呼啸劲风和清晰白线，他们的目光在空中狠狠对撞在一起，立刻迸溅出几点无形的火花。
那火花之中的煞气之重，仿佛两军对垒，冲杀之间，势不可挡，好像山洪海潮，大山崩塌，一涌而来。
灵觉敏锐的人，更感觉置身无边无际地战场上，地面上人头乱滚，马蹄践踏之下，又把人头踏得粉碎，红地白地模糊一片，铺盖在沙漠上，染了一层酱。
法灵希轻轻眯起了自己的双眼，没错，只有二十多岁的法灵希，还不是一个合格的统军大将，那是因为他把太多的时间，都投入到了自我修炼上，但毕竟在军队里呆久了，他还是立刻判断出了张帆眼中那属于军人特有的战场凶煞。
法灵希，他骄傲，他狂妄，但是，从单兵作战领域来讲，他的确有骄傲和狂妄的资本，而他喜欢以力破局，喜欢以自身的傲慢作自己必须勇往直前的责任的作风，虽然不能在战场上激发起每一个随行之人的斗志和血气，却更能将自己的实力以最霸道狂猛的方式激发！
虽然追到了这里，打到了这里，张帆已经完全栖身到法灵希的弓箭能够动用的范围边缘，但是，张帆明白，现在的法灵希，却比任何时候更可怕，因为他怒了，狂了！
法灵希就是那种犹如神话里，那些骄傲到极点，不容任何侵犯和亵渎的神明，一旦打怒了，打疯了，就必然会爆发出最强势战斗火炎，就连天地乾坤都要为之动容的狂神！
法灵希之所以轻轻眯起了自己的双眼，因为他知道，张帆为什么会突然停下了脚步。
因为法灵希自己也清楚的知道，张帆停在这个进一步弓箭无法发挥威力，退一步弓箭威力最大的距离，就是在向自己挑战，他要迎面而上，硬破自己的弓箭，破掉自己最强的一点，在折损自己战斗力的同时敲打自己的骄傲！
而且张帆要用的，是上千年前，曾经在中国古战场上风行一时的勇者对决……单挑！
单挑，不靠兵多将广，不靠谋士诡计，在战鼓狂擂万军呐喊，鲜血与汗水齐飞中，书写下一个又一个人间传说，只可能属于军人之中最强、最勇者的对决舞台！
张帆要和他单挑，用他最熟悉的军团煞气，以一个军人的身份，向他发出了挑战！
法灵希当然可以退避，只要再次拉开距离，搭弓引箭，就如同机枪手扫射小步兵，十个张帆也只有被他射成蜂窝的份。
但是他在在这个时候，如果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拉开距离，或者干脆放下弓箭改用三尖两刃刀，等着与张帆肉搏，那么在这场狭路相逢勇者胜的战斗中，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输家！
他将永远无法忘记这一天，这一幕，更无法忘记迎着自己的追星神箭，却依然敢大模大样站在那里，等待他搭弓引箭，用他的身体，他的神情，他的目光，他的态度，对自己发起一波波无声挑战的张帆！
假如面对这种对决，法灵希逃避了，退缩了，他是可以赢得这场比武的胜利，但是，他这个人，这一辈子骄傲的军旅生涯，也注定要在此划上一个句号。
这近乎傲慢的骄傲无疑是他的缺点，但也是他的本心，没有了这近乎傲慢的骄傲，没有了无论面什么样的情况，都能在灵魂深处爆发出最疯狂热情的放肆，他法灵希，就什么也不是了！
在彼此沉默的对视中，法灵希一脚在前，一脚在后，在绝对坎坷的地面上站稳脚跟，然后对着张帆缓缓点了点头。
两个人几乎同时举起了自己身上的武器，不同的是，法灵希是在开弓拉箭，而张帆举起的，却是那一对肯定曾经伴随着一代代绝世武将天下，不知道饮尽多少仇人鲜血的猛虎水磨钢鞭！
劲风敲打在猛虎钢鞭的玄青色寒光上，溅起朵朵漂亮得令人目眩神迷，生命短瞬得只是惊鸿一闪的小小风花，但是在它们的陪衬下，这一对猛虎水磨钢鞭愈发显得凶狠而危险起来。
可是，本能地举起水磨钢鞭，张帆反应过来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它们重新插回鞭套内。
在这种情况下，面对实力远超自己，更手持弓箭的法灵希，张帆竟然选择了空手格斗！
他竟然试图在这十米之内，徒手取下，甚至是击败在整个修罗界军队中，弓箭技术都能硬挤进前三十名，已经能施展流星赶月，连珠箭更是练得炉火纯青，随手一箭就能生生穿透九块青砖，甚至是击碎三层坚冰的法灵希！
面对这一幕，面对张帆的正面挑战，法灵希的眼睛里猛然扬起了一缕炽热到极点的火焰，他暂时放下弓箭，以一名军人的礼节，对着张帆行了一礼，沉声道：“有种，佩服，请！”
没有身临其境，有谁能明白，法灵希这短短的无个字，那复杂的深刻含意！
当法灵希的双手再次举起，缓缓开弓如满月之时，他的全身上下，已经再没半分破绽。
他的箭势，指向正面所有方位，而他的双眼，更是毫无花巧的从正面，直接盯住了张帆的双眼。
他看得是那样的专注，看得是那样的认真，认真得让任何人都清楚的明白，他甫一出手，打出来的必然就是最狂最猛最疯的正面进攻，必然就是不顾一切，将开弓没有回头箭，那种自弓箭问世之日起就没有防守，只有进攻进攻再进攻的天性发挥到极限的野蛮冲击！
这是法灵希对自己弓箭之道的骄傲，哪怕这一刻站在法灵希面前的，是俯瞰天地的神明，面对他那双充满骄傲与尊严，更隐隐透着最疯狂斗志的眼睛，也会明白法灵希的可怕，更不会一开局，就放肆的全力进攻！
观战众人，都不由自主的小心屏息，瞪大了自己的双眼。
他们当然知道法灵希的强悍，但是他们真的没有想到，在十米外的张帆身上，他们竟然看到了和法灵希几乎旗鼓相当的不屈斗志。他们更眼睁睁的看着手无寸铁的张帆，和法灵希一起摆出了虽然架势不同，但本意都是放弃一切防御，将进攻强化到极限的格斗姿态！
他们就像是两根最锋锐的矛，至于谁更坚硬，谁更锋利，就只有通过毫无花巧的正面对决，来揭出分晓了！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已经昏暗，两人眼睛眨也不眨的彼此对视，他们两个人竟然眼未动，手未动，心未动，面对这种近在咫尺的逼人压力，他们两个人竟然选择了直面而承受。
“哗啦……”但就是在一颗碎石被清风吹过，突然滚落的瞬间，张帆和法灵希却一起动了。
因为他们都清楚的明白，自己的对手已经具备了极为强韧的精神特质，想要在这场气势对决中，立刻捕捉到对方的心灵漏洞，已经绝不可能！
呼哧……！
四分之一秒后，首先闯进众人眼帘的，就是被折断在地上，任由碎石和尘土，劈头盖脸打在身上的宝弓金箭，接着是握臂站立的法灵希，再接着是半跪于地的张帆。
稍微观察，众人就明白了。为什么法灵希的宝弓金箭被折断，而他自己捂着手，为什么气如猛虎的张帆，会半跪在地上。
在箭出弓弦的前一刻，张帆以一种极为凌厉的腿法，将法灵希的宝弓金箭硬生生踢断，那巨大的力量竟然把法灵希的手臂也震出了痛觉。
要知道虽然荆旭雨破了九转玄功的混元之体，不复万物不侵，生灭一体的恐怖防御力，但终究是九转玄功的九转真力护体，一样具备极强的防护功效。
而张帆他那修炼班卡西拉数年，能够生生承受木棍反复击打一百多次，都可以形若无事的左腿向内膝弯，竟然被九转玄功的反震力生生震得失去了知觉。
看着张帆小心翼翼，一点点重新支撑起身体时，脸上无法抑制露出的痛楚以及一丝无以掩饰的激动，众人真的有些无法想象，除了方子星，谁的拳脚攻击还能有这么强，让法灵希被九转玄功的九转真力守护的手臂都感到痛楚！
不要问两个人对决为何如此简单迅速，也不要问那一瞬间他们彼此的思维在对方身上处理出了多少记强势进攻。
但最终一击结束战斗的，是张帆拼着被法灵希那一箭弹出的箭杆砸断了两根肋骨，踢在宝雕弓内腰部位的一脚。
这看似只是最平常的一腿，却是班卡西拉中的一记杀手锏。
日后在张帆介绍这一招时，总是强调：不要说这一记杀手锏，是自己结合了跆拳道，空手道，还有古泰拳腿法中，关于内围踢腿技术的精华；也不要说，为了这一记杀手锏，还有相配合的内家气功修练方法，这些东西，对班卡西拉来说，都是很扯淡的玩艺。
想要练会这记杀手锏，里面最重要的一条是，每天至少用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对着缠了麻绳的杨树，像台没有思想的机器人似的，不停的踢着同一个部位，做着同一个动作。
如果说，一天一个半小时，用这看似最简单的内围膝踢动作，练习三百次以上，用六年的时间，在两千天当中，练习这简单的一踢超过了六十万次，那么累积了六十万次的踢击，踢到人体上，瞬间就可能产生如此巨大的杀伤力！
张帆放弃使用武器，正是因为只有放下一切外物束缚，才能全力打出这样的一击！
而这样的杀伤力，并不是要攻击对方的弱点，而是对方的最强一点！
真正在各自领域内达到极高境地的人都已经对自身的内外攻防组织得相当完善，绝不会轻易露出明显的破绽。
但是凡事物极必反，这个时候，对方最强的一点，因为最为优异强横，反而会下意识忽略，失去戒心的地方，相对而言反而就是最弱的一点。
所谓最强一点，也是最弱一点，意义正在于此。
对了，忘了说了，张如龙给这一记“杀手锏”，起了一个很简短，但是很响亮的名字……虎口拔牙！
使出全部累积之力，破开敌方最强之处，犹如从猛虎口中拔出利齿，这就是张帆的这一记破掉法灵希飞星神箭的“杀手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