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选择装备时,乌尔登一眼就看中了一把特种部队在丛林里狙杀目标时,最喜欢用的十字狙击弩。
这款特别加长,需要借助脚力上弦的狙击弩,号称现代军队里杀伤力最强冷兵器,在五十米距离内,甚至直接可以猎杀一头成年大象。
乌尔登拿起一枝四棱弩箭上下打量,这种235新型猎杀箭,箭身通体用特种塑料加陶瓷制成,在使用时不会受到磁性影响,而且无论是重量,坚韧程度,还是穿透力,比起自己最常使用的纯钢箭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还有配套的几款爆炸箭,它内部填装了高烈性炸药,通过箭头撞到目标的反作用力直接引爆,从软目标杀伤力上讲,已经接近二十毫米口径反器材狙击步枪射出的高爆弹效果。
乌尔登点点头,把一盒四棱弩箭,一盒爆炸箭,还有一百粒同样不受磁性影响的合金弹珠,一起放进了背包里。拿起桌子上摆着的一把足足一点二米长,七点五公斤重的厚背砍刀,顺手挥舞了两下,试了试它的份量,乌尔登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把这把大砍刀直接挂在了自己背后。
虽然使用冷兵器是主要,但作为一名习惯使用枪械的雇佣兵,在放下自动步枪后,乌尔登还是足足在自己的战术背心里,插了十二枚用特种塑料外壳制成的高爆手雷,六枚白鳞燃烧弹,在走出“武器室”时,看到帐篷的一角,还有一面六十厘米直径的小型防暴盾,乌尔登大手一伸,索性把它也抓到了手里。
当“雷鹰营”突击队四十多名队员更换武器完毕后,帐篷里几乎所有可以在特殊环境里使用的爆炸品,都被他们扫荡一空。队伍里身材最高大,负重能力最强的两名队员,在放下手中的格林特单兵火神炮和全自动链式榴弹射器后,索性又背起了两具火焰喷射器。
为了保证这两件不受磁性影响的现代武器,在面对危险时可以持续使用,这两名队员每人都多背了一套后备汽油瓶不说,就连其他队员,也通过团队合作分配人手,帮他们背了六罐。
火焰喷射器这种在第一、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曾经让交战双方士兵为之胆寒的武器,现在已经渐渐退出西方诸国的军事舞台,但是在无法使用枪械的丛林里,它们将会是“雷鹰营”手中,最强大的攻击武器。
可以预见,如果在丛林里,真的有人敢不开眼,对他们暗中偷袭,这两名火力支援组组长,一定会让敌人隐藏的地方,变成一片死亡火海。
看着重新“武装”起来的部下,左手拎着小型防暴盾,身上背着砍刀,战术背心里插着将近二十枚高爆手雷和燃烧弹的乌尔登,战前动员非常简单:“任务结束拿到佣金后,我们就去拉斯维加斯狂赌滥嫖三天三夜。经济危机好啊,人人都穷得叮当乱响,只要你们这些小子能拿出几万美元,原来那些高不可攀,现在估计就连房租都快付不起的好莱坞小明星,就会像一群发情的母狗一样,趴在那里任由你们去干!”
四十多号队员呼吸声猛然变重了,其中有几个,还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有点干的嘴唇,他们那亮着绿光的眼睛,更将男人的本质暴露无疑。
在整支队伍的士气瞬间高涨到顶点的同时,乌尔登用力一挥手,断然喝道:“小子们,出发!”
乌尔登已经带领队伍登山入林,三小时后进入所谓的“埋伏地带”,可是在大多数的队员眼里看来,他们面前的原始热带雨林环境确实变了,但那只是因为海拔的变化而导致的正常环境变化,虽然开始接近亚热带阔叶林的环境,但基本上还是热带雨林。这样的环境虽然同样险恶,但却是他们这些人平时接触最多的作战区域,除了没有手上熟悉的枪械之外,他们都有种如鱼得水的感觉。
只是,这片区域的杂草长得分外茂密,随手拔出一株已经枯黄的杂草略一比较就发现,这株杂草竟然比不远处山坡上同种类的杂草至少要长出半尺!这些都有可能是此处地下水脉纵横错杂,形成强烈地磁造成的影响,这种已经直接干扰枪械使用,比宇宙射线更强烈的地磁辐射无疑促进了植物的疯狂生长。
然而,乌尔登方一入内,便有一股莫大的压力扑面而来,仿如雷鸣,滚滚奔涌,绵延不绝,令人感觉似乎连呼吸也不顺畅。所以他一直走在队伍最前方,用手中的开山刀劈开层层密布的荆棘和各种地表蕨类植物,为整支队伍打开一条通路。
渐渐地,其他人也发现一些古怪了。
首先是一条蛇,一条并不大的蛇。它慢慢滑出自己的洞穴,又迅速游过茂密的杂草丛,想要袭击这些进入它警戒范围的人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它在面对一片越来越郁郁葱葱的参天古树和幽绿杂草时,却象是遇到了什么障碍般,突然停止了前进的“步伐”。
“放眼”望去那片树林里到处都是拥有近千年历史的苍桧翠柏,在一片郁郁葱葱的绿色世界里,那条蛇不停在一定范围的外面游走,却始终不敢越过某条界限。
乌尔登见状立刻提醒同伴注意警戒,因为形成这种现象的原因很有可能是有人在构建机关陷阱的时候,为了保护这里的精细机关陷阱不受到蛇虫鼠蚁的破坏,在必要的土地里,埋了大量可以驱除蛇蚁的雄黄,再加上蜂蜜和石蜡,就能建成一道长时间不损,人类无法查觉,但是对蛇鼠虫蚁来说却无异于天堑的障碍。
“咦……”
乌尔登在心里出了一声惊叹,他又看到有一只乌鸦从距离这里不远的位置飞起来,它明明可以直线飞过这片树林的上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它竟然绕了一个大圈,紧贴着与那条蛇相同“界限”飞走了。
乌尔登更警惕了,蛇类的回避,只说明这里可能有机关陷阱,可鸟类的回避,就说明这里有人埋伏了,因为相对于智慧的优势,人类的直觉相当迟钝,远不及其他动物敏锐。
现实中有许多人有这样的经历,一个人,要准备搭车出门,但是出门的时候,老是觉得心神不宁,于是就不出门了,结果后来得到消息,要搭的那辆车翻了,车上的人全部死了。但这只是偶然的直觉预感,但是对于动物来说,这个感觉就好像吃饭喝水一样平常,这就是很多动物能自然避开猎人陷阱的原因。
人类经过修行也能达到这个境界,武道中称呼这个境界为“不见不闻,觉险而避”,修真则称之为“至诚之道,可以前知。”
乌尔登自然没有如此境界,但不妨碍他借鉴动物的力量。乌鸦作为极具智慧的鸟类,直觉极为敏锐,他虽然没有感到杀气,但乌鸦的行为无疑是感到了树林间隐伏的杀机。
其他队员也打起十二分精神,不用乌尔登提醒,这片区域明明古树林立万木成荫,应该是鸟类的乐园,可是在树丛中却没有一只乌鸦和它们的鸟巢;地面杂草丛生,到处都是碎石土洞,是蛇最好的憩息之地,可是它们却没有一个在这里安家落户,这已经非常说明问题了。
这样带队又行进整整三个小时后,乌尔登才把开山刀交给另外一名队员,借着走路,慢慢恢复自己的体力。
越往里走,这里的树木似乎就越奇怪,仿佛是千奇百怪形象各异的动物“雕塑”,更有甚者,形成一个又一个有若天成,带有抽象派意味的几何图案。也不知道怎么长成这样的。
同时,地上开始出现在大片菌类地表植物。这些怪异环境下的蘑菇,最醒目的分为两类,一种是伞帽不大,但是伞茎却足足有半尺多长的蘑菇,一种是通体洁白,在光芒的照射下,还散发着犹如玉石般半透明质感,看起来分外美丽可人的大伞盖蘑菇。
而在这两种蘑菇丛中间,往往还掺杂着一些不到半尺高,带着细小叶子和金黄色小花球的低矮植物。它们看起来就象是盆栽版的“树”,要是仔细打量那些“小树”,还可以发现上面有毛葺葺的小花球,把自己的鼻子凑过去,在小花球的上面小心翼翼的嗅一下,立刻一股淡淡的香气随之涌入鼻端。
最奇怪的是,明明是脚踏实地,可众人却仿佛身处虚空,脚下虚浮不说,连万有引力也变得混乱起来,令他们每个原本及其标准的战术动作都开始变形。仿佛头顶是碧空如洗,流云似缕,前后左右俱是随着微风荡漾的摇曳树海,而众人,便即虚空悬浮在树海之上,仿佛一眼扁舟,随着无边树海的滤波翻滚,不住的起伏。
而且,没有指南针或罗盘,这满眼的绿意盎然。无边无际的绿色森林地毯一样平铺至无穷远处,如同一片虚空,无垠浩瀚!四面八方都是一片绿意森森,前后左右的景色都是毫无二致,这种景物虚虚实实,最是惑人心神,令人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这时候,认准一个方向不变,只要找出环境演变的规律,便是破解之道,所以乌尔登带领众人不断测准方向,迅速前进。
急速行进中,两旁景物如飞而逝,乌尔登丝毫不敢有疏忽大意之处。满目的绿意滔天,脚下绿海不绝,以他们的速度,虽未倾尽全力,却也是很快将十多公里之地尽抛脑后,可是,眼前的景致,一如入阵之初,森森绿意,一层不变。
就在这个时候,队伍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不一会,奇洛就脸色阴沉的快步走过来。
“队长,你最好过去看看,我们遇到麻烦了。”
听到奇洛的话,乌尔登的眉头不由轻轻一跳。他太熟悉自己这个搭档了,如果不是遇到了相当大的难题无法解决,奇洛绝对不会说这样的话。
快步走到队伍的最前方,乌尔登看到接过他手中的开山刀,负责在前面开路的队员,脸色苍白的躺在地上,他全身的肌肉都因为高度紧张而收缩,而他握刀的右手,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了一层焦黑的颜色。
乌尔登瞪着事发时,就站在队伍最前方,亲眼目睹了事件整个经过的一名队员,“莱瑞,怎么回事?”
“这树……”在乌尔登的瞪视下,那名叫莱瑞的队员,先是狠狠咽了一口口水,才伸手指着他们面前一棵看起来和柳树有几分相象,柔软的枝条倒垂下来,还别具几分美感的树,叫道:“这树有电!”
乌尔登脱口叫道:“tmd开什么玩笑?!”
莱瑞还没有回答,奇洛的声音,就在乌尔登的身后响起,“不,他说的应该是真的。”
“队长你看,这棵树非常突兀,完全不像是这里生长出来的,不断与周围的树连不成林,而且它的身上,竟然完全没有鼠蚁啃噬的痕迹,也不像其它的树一样,长满了菌子,甚至连寄生类爬藤都没有一根。这说明,它不但就像是有人故意安插在这里的,而且那人还在它的身体周围,设置了某一种力量,可以把任何侵犯它的动物或者植物,毫不留情的推开甚至消灭。”乌尔登同意自己副队长的判断,那名倒在地上的队员,身体表现出来的症状,也的确是象遭到高压电击。
要知道,家用的220伏低电压会电人致死是因为低压电流通过人体会导致心脏痉挛以至于骤然停止跳动,而高压电流往往却电打不死人,则是因为高压电是通过电流通过空气产生的高温电弧来把人烧死,所以只要见机迅速,身体条件不差,很多人都只会留下大块电击斑块而不会死,就像这位队员。
但是,一棵树能出把成年人类直接击倒的高压电流,这也太夸张了吧?!
“世界上确实有一种类似这样的树,我倒是知道。”奇洛轻轻吸着气,道:“在印度,确实有会电和蓄电的树,如果有谁不小心碰到它的枝条,就会象触电一样难受。而且这种树的蓄电量,还会随着时间而生变化。一般来说,中午的电量最大,晚上的电量最小。虽然它不应该生长在这里,但这里的环境也勉强符合它的生长环境,应该是被人移植过来的,而这棵的电量这么大,可以直接击倒我们中间的成员,我想,应该是附近地表磁场太过强烈造成的现象。”
乌尔登隐约记得,在他还是小学生时,老师曾经把一锌片,一铜片插进一个柠檬里,就制成了一个最简单,能够产生微弱电流的“水果电池”。至于老师当时说的什么电解质,水溶液之类的原理,抱歉,乌尔登是一个标准的差学生,估计当时都没有记住,更别说现在了。
乌尔登已经对这个任务的困难性有了充足准备,但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们中间的第一个伤员,竟然是被一棵看似无害的大树,放电给击倒了!
虽然这棵树的存在相对于周围的环境来说,确实有点诡异……
“你们快看啊,这棵树在流血!”乌尔登还在瞪着那棵能放出至少三四万伏强高压电流,绝对生人勿近的大树,在不远处就有人惊叫起来。
在这个就连指南针都无法使用的鬼地方,乌尔登他们每走出一段距离,就会有人用匕在树上刻下一个指向箭头,并留下编号,这样不但不会迷失最基本的方向,在往回撤退的时候,他们也会知道,还要走多远的路。
负责刻箭头的队员,找到一棵大树,一刀子划下去,他很快就惊讶的现,从树皮里流淌出来的树汁,竟然是红色的,血一样的红。
快步走过去,看着树皮里渗出来的“血液”,乌尔登迅回头,把询问的目光,落到了奇洛的身上。
从来没有让乌尔登失望的副队长,脸上依然带着从容的淡定,“这个正常,在中国云南和广东,本来有一种被称为‘胭脂树’,如果把它的树皮划开,就会流出血一样的汁液,风干后还能凝结成血块般的东西,而这里离那里又不远,有些生长到这里也没什么稀奇的。”
可能是已经隐隐感受到其他队员心里的不安,奇洛笑了一下,竟然走过去,伸手从树皮下方掂起一颗血珠样的树汁,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它送进了自己的嘴里,“这种树汁在中国,可是一种很名贵的中药,嗯,我记得叫做‘麒麟竭’,对风湿病和筋骨疼痛有特殊了效,非常适合我们现在的环境。”
看着奇洛站在一棵流淌着鲜血般汁液的大树旁,认真的舔着手指上的“血珠”,一群队员脸上刚刚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当着他们的面,一棵不知道什么原因,躯干上有着一个拳头大小孔洞的大树,以那个孔洞为起点,猛然喷出一团三四尺长的火焰。
这道火焰呈现出三种蓝,青,赤三种颜色,足足喷了四秒钟,才终于停止。看到这匪夷所思的一幕,一群身经百战的老兵面面相觑,其中有几个,已经忍不住在胸口划起了十字。
“呃,大树喷火,这种现象也并不罕见,在美国加州某个小镇上,就生过类似于此的现象。”奇洛这次的解释也很及时,但是语气中隐隐有一丝古怪,除了乌尔登,没人察觉。
奇洛的这种语气一张口,乌尔登就知道自己这位百科全书一样的搭档也说不清这是怎么回事了,但是为了稳定军心,已经开始在编故事了。
恐惧大多源于未知,只要知道具体情况,人的恐惧就消除了大半,哪怕是假的也好。
不过还好,奇洛小时候的志愿是当一个爱因斯坦般的科学家,从小就喜欢钻研各种千奇百怪的东西,忽悠起人来,也能说得头头是道,“大家也看到了,这棵树的内部是空的,它的里面,很可能填满了树叶和木渣,再加上潮湿,就会慢慢腐烂,产生可以燃烧的甲烷。还有,它旁边不就是一棵能够释放高压电流的树嘛,强电流完全可以把它内部的甲烷点燃,通过空气高膨胀,喷出我们刚才看到的火球。”
“嗬嗬嗬嗬嗬……”
包括乌尔登在内,一群人还没有来得及对奇洛信口掂来,还说得有眉有眼的故事做出反应,一连串诡异到极点的笑声,就突然从奇洛身边响起。
猝不及防之下,就连奇洛都被吓了一大跳。
所有人的目光,在这个时候,已经齐齐落到了奇洛身边的一棵参天大树上,脸上的表情,精彩得当真有若见鬼。
因为,他们每一个人都可以指天誓,那一连串诡异到极点的笑声,真的是从奇洛身边的那棵大树里面传出来的!
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边,奇洛霍然扭头。
屹立在他身边的,是一棵足足有七八米粗,至少有五十米高的黄心夜合树,别名又叫长叶含笑树。从它的体形上来看,大概已经拥有五百年的树龄了。
奇洛迅在大脑中搜索着这种树的信息,它虽然别名叫“长叶含笑树”,但是总不能因为名字中有一个“笑”字,就能理直气壮的认为,它可以在众目睽睽下,出这样一连串犹如鬼泣般的诡异笑声吧?!
沉默,在四十多号身经百战的雇佣兵之间,有的就是死一样的沉默。所有人都盯着奇洛,等着他再找到一个相同的案例,说出一段至少在情绪上,大家可以接受的原理。
奇洛耸了耸自己的肩膀,在这个时候,他忽然说了一句远东某国奇异文化中的名言,“别管了,如果你们和它认真,那你们就已经输了。”
说完这些话,不理会目瞪口呆的队员,奇洛一脸坦然的走回队伍里,现那名被电倒的队员,已经恢复意识,奇洛淡然道:“休息时间结束,我们该继续前进了。”
乌尔登突然开口了:“等一等。”
拎着自己那把足足一点二米长,加重加厚版的开山刀,走到那棵突然出怪笑的大树前,绕着它走了两圈,乌尔登突然瞪圆眼睛,砍山刀在空中划出一道亮丽的弧线,在所有人几乎失声惊叫中,拼尽全力一刀狠狠砍到那棵大树上。
锋利的砍山刀,足足砍进大树躯干将近一尺深,这一记全力劈砍,震得整棵大树,都轻轻一颤,片片树叶随之一起颤抖,出一连串“哗啦”、“哗啦”的声响。
“**笑什么笑?!”乌尔登瞪着一双几欲择人而噬的眼睛,扬起手中那把锋利到极限的加重版开山刀,指着面前这棵拥有五百年历史,还能出怵人笑声的大树,森然道:“老子现在就站在你面前,有种就给我再笑一声看看!”
这棵“长叶含笑树”面对乌尔登手中已经指到它面前的开山刀,没有再笑。
乌尔登再次狠狠瞪了这棵诡异到姥姥家的大树一眼,反手一刀,又剁到了那棵树汁就象鲜血一样艳红而怵人的胭脂树上,“你喜欢流血是吧,那就多流点!”
“啪!”
“你喜欢喷火?你怎么不对着老子直接喷,把老子喷死算了!”眼睁睁的看着乌尔登砍了那棵刚刚喷出一个火球的大树一刀后,又瞪着血红的双眼,犹如一头看到红步的西班牙斗牛般,大踏步走向那棵会放电的树,奇洛刚想出声制止,乌尔登已经手起刀落,重重砍到了树桩上。
“你会放电是吧,那就继续放电,看看能不能电得老子当众狂跳霹雳舞!”转眼间,乌尔登已经在会放电,会流血,会喷火,会笑的大树上,拼尽全力各砍了一刀。
天知道它们能够喷火或者放电,是不是都需要相当长的时间来积蓄能量,这四棵连成一气,足够把一个胆小的人活活吓死的大树,虽然被砍得惨不忍睹,却依然沉默着,只有它们不断摇晃的枝条,在向所有人诉说着乌尔登这几刀,砍得是多么的破釜沉舟杀气腾腾。
“我呸!”
乌尔登往地上吐了一口浓痰,他面对整片充满未知危险与神秘的热带原始雨林,右手拄刀而立,左手倒竖起中指,伸直了脖子狂叫道:“老子早就当自己死在战场上了,现在能多活一天,就是赚一天,我这一辈子还真没有见过什么妖魔鬼怪,更不信什么天堂地狱,你们谁要是不服气,就tmd站出来,让老子我看看,你们究竟长得什么样子,好不好玩,杀起来过不过瘾!”
看着其他队员,目瞪口呆的望着当众了疯的乌尔登队长,脸上缓缓露出了那无可救药的崇拜与尊敬,感受着他们内心深处,再无任何畏惧,在瞬间就翻滚沸腾的狂热,奇洛不停的摇头,可是在他的脸上扬起的,却是浓浓的,引以为傲的欢笑。
这就是带领他们“雷鹰营”,在一次次看似必败必输的战役中,打出最破釜沉舟惨烈攻击,最终赢得胜利的队长!
这就是他们每一个人心中,永远不会倒下的胜利旗帜!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只要乌尔登一息尚存,只要他还能傲然而立,他们这支“雷鹰营”,就永远不会在意志上被敌人击跨!
奇洛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这个世界究竟有没有鬼我不知道,但是我敢用自己的脑袋和任何人打赌,厉鬼也怕恶人磨这句话,绝对就是为队长您这样的人准备的!”
确实,一般的灵异情况下,一个人是否容易被鬼害,大多取决于该人的胆魄气量。俗话说心虚气短。一个人胆子越阳气越弱,害怕更是消耗心神。容易被鬼瞅准空子上身作祟;而理直气壮之人,底气一足阳气跟着上身,鬼怪莫近。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屠夫侩子手嗜好杀生金但多会活到九十九,而气虚胆寒的老好人金最多在世上走一走之故。面对乌尔登满是煞气的雇佣兵,一般阴魂这种只有能跑多远就跑多远,哪敢出来作祟?
然而,他们被乌尔登的胆魄刺激,没一个人注意到,周围的植物颜色开始了变化,竟然开始自然而然透出铁红与青白两种颜色,这两种颜色相互交错在树木的黄绿之间,透出隐隐的敌意。
就在众人离开后,那喷火怪树再次放出一道赤红色的流光,当即便有一点火星引爆在青木森林中,旋即,一团硕大的火光轰然爆起,方圆数十丈内,“忽”的一声尽化飞灰!
死水一潭,只要抛下一块石头,便可以看见浪花翻涌了,而这道火光,更是如同激流之中一石激起千层浪!
就在这一刹那后,只听得天地之间猛然爆出一声巨大的轰鸣,无边的巨木青树“轰隆隆”巨响如雷,竟是眨眼间便放大,向上急速延伸过来,原本还是一如其他树木一般高大,几个呼吸过后,已是上达苍穹高有百丈的通天青木!
显然,他们要面对的,绝不是鬼,但可能比鬼还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