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辛回头看了眼身后的结界,心中一阵庆幸。
幸好自己刚才没有急着离开,否则,这里面的秽气就要冲出,便是风止县人的又一劫难。
终于等到烈阳高照,在太阳光的照耀下,结界中的滚滚黑雾逐渐变得稀薄,然后澄澈。
最后,院中只留下一个将近一米深,三米见方的坑,周围的地面也被烧成黑黑的焦土。
素辛终于松了一口气,捡起地上的灵符,上面还剩下一丝能量,还能再用一次,不能浪费了。
这里事情一了,素辛就打算去邢家成衣铺看看。
虽然心中已经有底:如此蹊跷的火灾肯定不会留下什么了,但是去看过一眼心里总归才会踏实些。
刚走出门就碰到前来的赫岩,跑的气喘吁吁的,看见她连忙说道:“正好,素大师,我们大人有请……”
素辛:“哦?在哪里?”
赫岩:“邢家成衣铺……”
素辛:“正好,我正打算过去。”
走路上的时候,赫岩跟素辛讲起来。
“唉,这次可真是邪门啊,听周围的邻居说,那火起的非常突然。甚至之前都没看到怎么冒烟,然后就熊熊燃烧了起来。那时正好大家都在做早饭什么的,所以一看到着火了就马上拿了东西过去帮忙。那成衣铺就两个门面,当时有上百个相邻前去,按理说就算一人一盆水,怎么也能把火浇灭吧,可,可是……也就一转眼的功夫,那房子就只剩下一个框架了……”
素辛:“一个框架?”
这里房子大多都是砖石垒砌墙壁,上面盖瓦,房梁门窗都是木头,一些人家会用木头和编织的席子吊顶,再刷上白灰,保温又好看。
就算整栋房子被烧完,也会剩下墙壁,怎么可能是“框架”。
更何况,从发现火情到救火,前后最多一两刻钟,也不可能燃烧的那么快。
特别是房梁,水桶粗的圆木,至少也要烧上一天半夜才能烧完……
赫岩:“我们去的时候就看到只剩下一个框架在那里燃烧,真的,就是一个……这种骨架……像极了给死人烧的那种纸房子,只是放大了很多倍而已。到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地上只有一层薄薄的黑灰……”
赫岩一边说着一边跟素辛比划。
一栋纸糊的房子?可是成衣铺却在这里开了几十年,怎么可能!
素辛到的时候,就看到一排房屋过去,独独那个地方缺了一个口子。
与赫岩说的一样,这个缺口的地方什么都没有,地上只剩下一层黑灰,以及几根刚刚燃烧完,还保留着竹梗痕迹的黑炭。
素辛弯腰捡起一根,竹梗只有手指粗细,这不是制作纸房子的骨架又是什么!
没有墙壁,没有房梁……什么都没有,果真像纸房子那样,烧了个“精光”。
素辛想到之前秀歆说的“后屋”,目光测量一下大概位置。
视线落在一堆乱石上,发现石头旁边还有几株被烧糊了的野草。
素辛抽出墨血将周围的乱石和浮土刨开,露出彩纸的颜色。
素辛把灵力渡在手上,抓出来一看,竟是一个穿着纸衣裳的小人儿,面目栩栩如生。
一股熟悉的气息传来。
看来,这就是当年那个“师兄”对邢家祖爷的诅咒的根源了。
小人儿见了阳光,上面的气息消散,那诅咒无所依托,也完全失去了作用。
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若是当年他便把这里挖开,把这玩意儿烧了,或许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发生。
毕竟邢家祖爷没有做对不起师兄的事情,师兄想要诅咒,只要邢家祖爷不接招,对方也没奈何。
只可惜邢家祖爷以为自己推的那一把才造成了其师兄的死亡,而且又眼睁睁看着师傅在自己面前被毒死,心中恐惧,愧疚,才会生出忌惮。
他想要保住当年的秘密,一次次给这小人儿烧去纸衣裳,如此反倒成了他最大的软肋。
用三代人去掩盖一个秘密,最后秘密终究被捅破了,落得家破人亡。
唉,现在所有一切都化为尘埃,再说这些都没用了。
素辛意念一动,一缕蓝色的火焰从指间窜出,将纸人烧成灰烬,冒出汩汩浓烟,好在现在晴天丽日,顷刻间消散空气中。
邢家的事情解决了,而关于纸扎人的线索却断了。
素辛准备去城中的扎纸店看看。
因为齐富讲诉中,他们附近镇上的扎纸店是新开的。
扎纸也是一门手艺,需要师徒传承,所以打算去城中看看,有没有谁家的徒弟去周围的村镇开店的。
临走,素辛去跟房县令打声招呼。
不等她开口辞行,房县令却是先朝她行了一礼,说道:“之前对素大师多有不周,还请见谅。”
素辛连忙一边回礼一边应道:“大人客气了。大人可是还有什么事情?”
她阅人无数,见对方的样子就知道是有求于人,不过自己既然已经在这儿了,便直接问了出来。
房县令干笑一下,“那个…前日本县接到一起报案,说家里的东西总是会无缘无故变动…本县亲自去查看过,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而且这些…也不好记录在案卷中,所以,如果素大师能帮忙去看一看的话,本县感激不尽。”
素辛:“哦,这个好说。我本来就是做这一行的。难得大人对民众如此宽宏体恤。”
房县令面露尴尬之色,“唉…实不相瞒,其实之前也有人报了案,只是当时本县以为是哗众取宠,便没有放在心上,后来那扎纸店便出了事,两个学徒横死,本县只希望不会有第二个悲剧发生了。”
素辛也郑重起来,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大概是两年前吧,是城西的一家扎纸店。当时报案的是店老板戚庄,我让衙差跟着去看了,什么都没有,就没有再理会,一个月后,里面的人纷纷意外横死。最后店老板就搬走了。现在只剩下城东的一家扎纸店。”
素辛听到房县令的讲诉,忍不住插嘴:“您刚才说店中出现意外,纷纷横死,最后只有老板一个人活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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