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葛先云一边疾步而去,一边让身边的一个衙差立马回衙门去,多叫点人来。
葛先云看着前面两具几乎烧成焦炭的尸体,从她们身上的饰物证明是三姨娘和吴妈两人。
心中五味杂陈。
两具尸体是相互抱在一起的,看不出有挣扎的痕迹。
不过这究竟是着火之前死亡,还是被活活烧死的,得等仵作检查之后才能判断。
且说海耀辉确认事情已经做成,便急急地要去父亲面前邀功。
毕竟父亲现在能醒来都是他的功劳……
海晟沅看到了朝他走来的海耀辉,神情几变,脸上嫌恶和摒弃之情一览无余。
他冷着脸对旁边的一个小厮问道:“清辉呢?快让他来见我…”
小厮听老爷如此问,显得有些意外,嗫嚅着说道:“老爷,大大少爷他…他……”
海晟沅吼道:“我叫你去叫大少爷过来,还不快去?”
“大少爷他,他”
“大少爷怎么了?”
海晟沅见这个小厮神情有些怪异,也觉察出什么不对劲来了。
他心中浮起一种不好的预感,莫不是自己被那贱人整,陷在一层又一层的噩梦里的时候,海家变了天么?
不,不可能,那可是他最看重的儿子,绝不能有事!
此时,完全没弄明白的海耀辉连忙凑到海晟沅面前。
帮那小厮解释道:“爹,你忘了,大哥两年前失足落水,醒来后高烧不止,大夫说可能留下了一些后遗症,现在在偏远养着呢……”
其实海耀辉此刻也觉得父亲的言行举止很是奇怪,因为之前几次自己来看父亲的时候,他对自己都是和颜悦色的。
他想,定然是因为那个女人把父亲折磨的太久,所以父亲才会性情大变,对自己这么凶的吧。
且说海耀辉的话还没说完,只见海老爷突然一把掐住海耀辉的脖子,整个身体接扑了过来,将其压在地上。
睚眦俱裂的样子吼道:“什么?你这个贱种在说什么?你把我的清辉怎么了?去死,去死……”
海耀辉整个人都懵了,他拼命挣扎着,“爹,爹……我是…耀辉,我是耀儿啊…”
他不说还好,越说,海老爷变得更加疯狂,像是要把他掐死一样。
不是好像,是真的想把他掐死。
旁边的几个家丁小厮也被眼前场景弄懵了。
其实在很早之前,老爷对这个二少爷的确是……很嫌弃的,基本上都不会让他进屋。
也是最近几年才得宠,然后又一步步掌管了海家的家业。
没想到老爷今天会突然对二少爷这样……
回过神来,连忙去拉开。
海老爷毕竟被噩梦折磨了那么久,而且在梦中一会是温柔乡一会儿是地狱一样的场景,身体早就被掏空。
最后还是把他拉开了。
海耀辉摸着脖子,现在就连说话都很疼,可见当时他爹是真的要杀死他的。
他心中惊魂莫名,虽然口中说着“我是耀儿,我是耀儿”但是却没敢再到对方面前了。
而海晟沅此时状若疯狂,嘶声力竭地喊道:“还我的清辉,你们究竟把我清辉怎么样了。去死,你这个小贱种跟你那个贱人母亲一起去死……”
几个小厮也觉得情况很不对劲。
毕竟这个家还是海老爷在当,之前对海耀辉的尊重和谄媚都是建立在海老爷对他的宠爱,以及把权力交给他的原因。
现在,他们虽然不知道海老爷为什么性情大变,但是既然老爷对二少爷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他们自然也会跟着改变态度。
海耀辉在一片茫然中,被几个家丁拥上来押出去,关进了房间里。
他使劲儿拍打着门,“放我出去,我是海家的二少爷,你们竟然敢这样对我?……”
小厮:“二少爷,您就不要为难我们这些下人了,这是老爷吩咐的,我们只是照吩咐办事。”
另一边,葛先云带一众衙役和仵作检查了尸体,的确是被活活烧死的。
而且根据现有的检测手段,也没有发现她们体内有迷药之类的残留。
身上的关节和骨头也没有明显的错位之类,所以,也就是说她们两人是在无比清醒并且有完全行动能力的状况下,然后被活活烧死的。
这这简直是太匪夷所思了。
一个正常的人,怎么可能被活活烧死?
而且当时那么多人在院子里,最开始也派人去叫了的,没有回应。
后来火逐渐烧起来的时候,房子里也没有任何动静……
难道说,这两人都是一心求死?
为什么?
不是听说海家现在最得宠最得势的就是这位三姨娘吗?儿子还受老爷的重视……对于一个女人而言算是真正的熬出头了,没理由在这样的情况下求死啊?
想着想着,葛先云之前对整件事情的那丝疑惑此刻也逐渐浮上脑海……
所以,为什么海耀辉会处心积虑来县衙?为什么会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要烧掉生母的房子?
这里面究竟隐藏了什么?
他回过头,正要找海耀辉询问情况,听说海晟沅醒了,并且已经把海耀辉关进房间里了。
这让葛先云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把自己的疑惑告诉海晟沅,对方一副悲痛不已的样子,说都是那个逆子,竟然害了自己的母亲,所以才会把他关房间里,让他面壁思过。
如果官差要抓的话,他绝不会包庇这个孽障。
葛先云说道,“根据现有的情况,因为当时本县也在场,确认过房子里没有人才烧的火,所以现在还不能给海耀辉定下罪名。不过一切还需要调查后才能做最后结论。”
海晟沅道:“这都是他治家不严,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不过现在人已经去了,人死不能复生,我只想让璇瑛安安静静地去,为她办一场风风光光的葬礼。”
葛先云:“可是这件案子还有很多疑点……”
海晟沅大概是因为被噩梦纠缠的太久,很难控制自己的性情,即便面对县太爷,也忍不住冷下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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