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息之后，荧光褪去，庄徐子显露出无虞族的半人原形——修长的双腿化作青莲色的鱼尾，宽大的衣袍下露出腰间和脖颈之下的鳞纹，棕色的瞳孔扩散成乳白色，及腰长发长至散落一地，泛着微光。
白羽突然想到了美少女变身——没那么羞耻，但是真的很美。
庄徐子解开上衣，玉虚不忍地别过头。
白羽好奇地望去，只见庄徐子身上的鳞纹由浅及深向心口过渡，至心口处已呈血色。心脏跳动之下一瓣血色鳞片现出，庄徐子双指用力将其扯了下来，鳞根处点点鲜血在庄徐子的胸口染出了一朵朵红梅。
但是很快伤口就愈合了。这是无虞族的天赋之一，也是缺陷之一，神迹般的自愈能力带来的是比常人剧烈百倍的痛觉。庄徐子只是微微抿紧了嘴，却已承受了一轮揪心之痛。
“虽然凶手没有留下任何证据，但是我这就是最大的证据。”庄徐子抖着脸，缓去疼痛之后又开口道，“善恶是不分泾渭的，但是真假之间存在绝对的界限。”这就是他存在的最大意义。
二长老神色间满是惶恐，他不知道玉虚原来有这么看重秦立与白羽两人，为了最快证明两个孩子的清白，竟不惜让庄徐子动用与自己心脏相连的无虞鳞片。
白羽还有些发懵这突变的紧张气氛，但是秦立何等的聪明，从小就挣扎在各种尔虞我诈之间的他很快就明白了过来，这次的审判之意不是为了给红月找出凶手，而是为了让白羽与他都能洗脱凶手之名。
一旦背负上杀人无度的嫌疑之后，就算没有证据定罪，就算他俩天赋强大，也会因此而备受非议，也许心性会受到影响，也许成仙的机会就此被人遏制，也许……也许最终会坠入魔道也未可知。
因为这样的例子太多了，冤屈能撑大人的胸怀，也能蒙蔽人的双眼，玉虚怕白羽与秦立等不及他们找到真相就误入歧途。
而且东苍院的风言风语已经传到了神庭各处了，为了不影响两个孩子，也为了之后的计划，玉虚不得不狠心让庄徐子受罪。当然，如果他自己看走了眼，错信了这两人，那庄徐子所受的不痛快都会一一从他们身上讨回。
秦立不经意间与玉虚的眼神相交汇，那一瞬间，秦立知道了玉虚也别有私心，而玉虚也看穿了秦立十分聪明。
但是玉虚不知道的是，他想要保护的这两个孩子，心志一个比一个强硬。
“我需要你们的一滴心尖血。”玉虚看着庄徐子拢好了衣服，便再次出声，“你们也知道无虞鳞片只载真言，只是这世上并非没有破除无虞鳞片的术法，虽然我是不相信你们两个孩子有多大的本事可以做到，但是为了确保你们所言的真假……”
“血色鳞片与我心脏相连，以我心血供养，灵力最强。”庄徐子将鳞片掷到半空，“同样也必须以血成文，哪怕你们只有一个字是假的，你们的心尖血都将无法与之相融成文。”
白羽闻言也领悟到了玉虚的用意，看着庄徐子还未恢复人形的模样，不用细想也知道这血色鳞片取之不易，却偏偏要给他们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