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忙照看厌厌几天,到我出差回来为止,这是报酬。”陈舒说完把包里剩余的现金拿出来,大概有七八百的样子。
顾邵安直接拒绝:“我跟白厌不熟。”
陈舒好似早有预料,她把现金先放到收银桌上,然后特别淡定的继续说道:“没必要全面照看,如果厌厌被欺负帮下忙就行,你也可以选择帮的隐晦点,让厌厌看不出来。”
顾邵安微微愣住,他突然有了些动摇。
陈舒以前干过销售类的工作,最会从别人面部表情捕捉心理,自然也能看得出来顾邵安犹豫了。
陈舒叹了口气,然后垂丧着脑袋开口说了件陈年旧事,是关于白厌的。
十年前,也就是白厌上小学时,白厌爸爸公司那边出现了危机,差点破产。
为了补这个窟窿,家里的积蓄几乎都花光了,陈舒也选择去白厌爸爸那边帮忙解决危机。
那半年时间,白厌都借宿在学校。
白厌从小性子就有些孤傲,不喜与人亲近,可自从在学校借宿过半年后,她性子变得更加不讨喜,学习也差到留级了。
陈舒倒还能接受,但白厌爸爸却越来越少回家,从每周渐渐变成了半年。
从那开始,白厌行为举止也变得怪异起来,后来陈舒才发现,白厌每天放学都会去上武术班,还是陈聚偷偷给她报的。
陈舒并没有太生气,误以为学习武术是白厌的爱好。
直到在五年级即将放暑假的前几天,白厌揍了四五个比她高上一级的学生,陈舒被老师叫去学校了。
白厌倔强到什么都没说。
正好当时有个女生是跟白厌一块留级的,老师便把她喊来办公室,经过一番询问才知道事情的原委。
原来没退级前白厌被欺凌过,尤其是借宿那半年更加严重。
不仅仅是语言攻击,还有人身攻击。
陈舒心疼白厌,也特别自责,觉得是自己没有早些发现。
所以后来陈舒才会放纵她,每次惹事有家长告到这里,或者是被班主任叫去学校,陈舒都会向着白厌。
也正是因此,白厌被放纵的愈发目中无人,渐渐的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那件陈年旧事说到这里就结束了,陈舒想拜托给顾邵安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他跟白厌同班,还有邻居的影响。
顾邵安在附近这片的大人口中,是个极其孝顺,学习又好,长得还高大帅气的优秀男高中生。
换句话说,就是大人口中的别人家孩子。
顾邵安听完后没再犹豫,他爽快的答应了,“我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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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姆本来就不喜欢白厌,知道她不乐意让自己搬过去后更不愿意了,不过最后在双倍工资的诱惑下,次日下午保姆还是提着行李箱搬来了。
白厌放学回到家,便发现鞋柜里多了双看起来很老气的平底鞋。
在意识到这是保姆鞋后,白厌烦躁的皱起了眉头,她换上拖鞋快速的朝楼上走。
保姆今日做饭时间比平常晚很多,不过白厌回来时她刚好全部做好了,正好现在把最后盘菜摆到了餐桌上。
保姆看着快走到楼梯口的白厌,特别亲切的说:“厌厌,快点过来吃饭,今晚做了好几道你喜欢的菜。”
白厌此刻还在气头上,她没搭理保姆,径直上楼回到自己卧室了。
保姆没计较,正好她也不想跟白厌一块吃饭,就自顾自的坐到餐椅上吃了起来。
白厌回到卧室后便开始打游戏,那些气也被她全部发到游戏里了,不过没过太久,白厌便觉得胃有些疼,她退出游戏,捂住肚子站起身来。
白厌走到床头柜处,从抽屉里翻出药箱,可打开药箱翻找了几分钟后,都没找到治胃疼的药。
白厌只能选择去趟附近的药店,她走出卧室下楼。
白厌刚回来家时,家里都被保姆打扫的干干净净的,跟往常一样。
可现在距离刚才才不过半个多小时,茶几上就堆满了瓜子皮,沙发边也有保姆脱下还没洗的袜子。
此刻的保姆丝毫没发觉到白厌下楼了,她正悠闲的瘫在沙发上看电视。
白厌好不容易消散的气瞬间再次燃起,她也顾不得自己的胃疼了,加快脚步走到电视前,把电视给关掉。
保姆吓到立马坐直身体,她本来还以为白厌上楼后便不会再下来了。
没等白厌说话,保姆便自觉的边起身边说:“我待会收拾,你是不是要吃晚饭,我去给你热。”
白厌顿时没话可说了,她抬起苍白的嘴唇回应:“不需要,我自己可以。”
保姆沉默起来,她对白厌是丝毫不关注,不仅没发现白厌的脸色有多差,后来甚至都没询问她为什么要出门。
白厌走路时腰不敢挺的太直,微微弯曲些胃还能舒服点,出家门后朝着左边走,去药店会经过便利店。
她在注意到便利店门口坐着的顾邵安时,立马挺直了腰板。
顾邵安之前可不会坐到外面看书,全是为了方便照看白厌,因为这里刚好能看到她家门口的方向。
虽然顾邵安也清楚,现在的白厌大概率不会被人欺负,但既然收了陈舒的钱,就必须得把事情办好。
顾邵安听到街道里传来的脚步声后,他猛的抬起脑袋,却瞧见不远处正走来的白厌了,借着昏黄的路灯,能感觉出白厌状态不太好,走路姿势也病恹恹的。
白厌已经努力装的跟平常一样了,可没走多少步,就疼到有些撑不住,她蹲下身捂住肚子。
大概过了将近半分钟时间,白厌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跑步声,听起来好像是朝着自己跑来的。
果真,脚步声距离她越来越近,直到在她面前停下。
白厌其实能猜出是顾邵安,可在抬起脑袋,眼帘内映入他高大身影的那刻,白厌还是震惊了几秒。
她清楚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就从兜里掏出现金,伸直了胳膊递过去,“你能不能帮我买盒治胃疼的药?剩下找零的钱就当给你的报酬了。”
顾邵安正好不知道怎么开口帮助她,他接过现金,然后蹲下身说:“还能走路吗?在这里蹲着不安全。”
白厌此刻蹲的位置正好是马路中央,虽然这条街晚上过往的车辆不太多,可偶尔还是有的。
白厌嗯了声,然后站起身,忍着痛意朝便利店门口走。
顾邵安看着白厌坐到便利店门口的凳子上后,才放心的转身离开,这里距离药店还是有段距离的,走路的话可能会走上十来分钟,来回就快半个小时了。
顾邵安平常来便利店很少会骑单车,今天照样也没骑,他刚开始还是大步走,可当脑海中联想到白厌苍白的脸色时,他再也慢不下来了。
因为是跑着来回药店的,所以没用二十分钟便回来了。
顾邵安先把药递给白厌,然后进去便利店,打算拿瓶矿泉水让她喝药,他怕白厌疼的走不回去。
可顾邵安才刚拿到矿泉水转过身,却发现白厌已经站起身,迈着脚步慢吞吞走了。
他纠结了几秒钟,最终还是没选择跟上去,主要是顾邵安也考虑到了,白厌回家能用热水喝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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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那天早上,莫文文跟白厌都没迟到,并且来的比其他同学还早,白厌来的早是最近几天习惯早醒了,莫文文则是为了排名的事。
“厌厌,我妈简直就是恶魔,她说如果这次考试我还是倒数第一,或者你垫底,就没收我两周的零花钱,怎么办啊?”
以往班里排名都是她们两个轮流垫底,原因是她们每张卷子都只做选择题,瞎填的那种,甚至有时候还会交白卷。
白厌为难的皱了下眉头,她实在想不出办法,“要不然我给你点零花钱吧。”
莫文文不愿意的摇了摇脑袋,然后从书包里翻出几本书,目光炯炯的看着白厌说:“实在不行就只有抄课本了。”
考号是按照成绩排的,白厌跟莫文文每次都是前后桌,还是后排,靠走廊那边也不晒,是睡觉的绝佳好位置。
这次考试也是这样安排的,不过白厌跟莫文文坐的位置却换成前两排了。
白厌觉得抄课本麻烦,所以莫文文决定自己先找,有了答案再给白厌传小纸条。
这些行为还都是跟班里其他同学学的,不过她们也清楚,被老师发现后会被警告,严重的话那科可能会直接给零分。
好在监考的老师就是教他们这班的,对白厌跟莫文文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莫文文这天都全神贯注的,几乎把每张试卷都填的差不多了,这算是她高中有吏以来最认真的一次考试。
白厌选择题和判断题还是照常瞎填,只有那些填空题和大题才会写莫文文小纸条上的答案。
月考完正好就赶到了周六日,白厌两天都是在游戏中度过的,不过她出过一次远门,是被莫文文硬拉去吃饭。
周日晚上,白厌睡着后又做梦了。
梦中的场景是在教室,刚开始的画面像是上帝视角,白厌能看到自己跟莫文文正趴在桌子上睡觉。
但没过两秒,她又回到自己身体里了,模模糊糊中,白厌听见班主任在喊班里同学的名字,紧接着还有收拾课本的声音,听起来很像是在调换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