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舒余光在扫见美甲师的小动作后,立马收敛住了暴躁的情绪,她声音也压低了很多,“既然你这样说,那过年就别回家了,正好让我跟厌厌两个人单独过。”
“我凭什么不回家!这是我家,大年三十那天忙完工作我会回去的。”
陈舒直接挂断电话,要是再不挂断,待会都能吵起来。
美甲师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自然也有家庭跟孩子,她大概能听明白陈舒刚才打电话是怎么回事。
“气火攻心对身体不好,我家孩子也不懂事,上个月都把他奶奶给气进医院了,我跟他爸明面上总是说他,但对他还是挺好的,自己亲孩子哪舍得打啊。”
陈舒叹了两口气,“我们也从来没打过她,可在生活中还有学习上却忽略她了很多。”
美甲师好奇的反问:“能有多忽略?”
家丑本来是不该外扬的,尤其是对这样的陌生人,可陈舒实在是无法发泄心中脾气,就把白木石跟白厌的关系粗略说了出去。
美甲师听完后惊讶了会,然后回应:“就算再怎么不喜欢自己家孩子,也不至于半年才回一次家吧,你老公做的是真有些不对。”
陈舒陷入了沉思,她以前很少跟身边人谈及过家里事,跟朋友聊起来时,也都是没聊几句,便敷衍的转移了话题。
再加上陈舒还有点恋爱脑,总觉得白木石做的不过分,现如今她才清醒过来,哪个正常家庭会像他们家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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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洋洋昨晚被她家长给教育了,嫌她总是不回家住,先前没放寒假前,梁洋洋就在她姥姥那里住了半个月左右,放寒假后又跑到了另外个亲戚家住。
为了不让她家长继续教育,梁洋洋答应了明早回去。
今天是她在亲戚家住的最后一天,梁洋洋彻底坐不住了,她随便找了个理由出门,然后坐着公交到了顾邵安家。
梁洋洋按下门铃没多久后,门便被打开了,她来之前已经提前做好了要被顾邵安奶奶针对的心理,可开门的人竟然是个中年妇女。
梁洋洋震惊的瞪大眼睛,她可从来没听说顾邵安家里有请保姆,有可能眼前的妇女是顾邵安妈妈……
梁洋洋礼貌的开口说:“阿姨,你好,我是顾邵安同学,来找他是想请教两道题。”
顾邵安妈妈性子挺腼腆内敛的,她慢吞吞的回应了三个字,“进来吧。”
随后她们聊了几句天,顾邵安妈妈对梁洋洋印象挺好的,便放心的说:“小邵现在在书房学习,我有事得出去趟,你记得进去前要敲下门,他学习时不喜欢被人打扰。”
“我知道了,阿姨你路上慢点。”
今天刚好是顾邵安家长休息,他们两个都是不用上班的,顾邵安爸爸在不久前,已经带着老奶奶出门采购年货了。
此刻的顾邵安正戴着耳机,在听下学期要学的英语单词,他丝毫没听到外面的谈话声,也不清楚梁洋洋来了。
直到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顾邵安把耳机摘下,起身走过去打开书房门。
梁洋洋耍小心机,在顾邵安开门的那刻,她假装是门突然被打开,手扶空的朝前面栽去。
顾邵安本能的往旁边挪移了一小步,梁洋洋自然注意到了,可是她身体现在已经腾空了,梁洋洋努力的伸出手,想要去扶住门框,但还是晚了。
下秒,她人就径直的摔倒在了地板砖上。
顾邵安垂下眼眸看向地上摔到七倒八歪的梁洋洋,他关心的问了句:“你没事吧?”
顾邵安只是口头说说,并没有实质性的去做些什么,梁洋洋感觉自己心凉了一大截,她装无事的从地上爬起。
“我没事,摔的不疼,学习要紧,我有两道题想请教你。”
顾邵安视线落在梁洋洋摔破皮的手上,能看的出来,都有些浸血了。
他忽然就想起了之前梁洋洋的行为,要是不管不顾的话,有可能她以后还会找自己麻烦。
顾邵安迈起大长腿走到书架那,从柜子里翻出个创可贴,他没直接递过去,而是走到书桌那放下,冷冷的说:“你手受伤了。”
梁洋洋瞥了眼书桌上的创可贴,顿时感觉特别的受宠若惊,她唇角都不自觉的上扬了起来。
梁洋洋快步上前,拿起贴好创贴到伤口上,然后便从挎肩包里掏出张试卷,“不会的那几道题都没填,你帮我看看。”
梁洋洋请教的那几道题全是高难度的,她是觉得这样就能多跟顾邵安待一会,没曾想,才十几分钟时间,顾邵安就把答案和过程全部用铅笔写完了。
顾邵安推过去试卷,“都解完了,没什么事情你可以回去了,我还要听英语单词。”
梁洋洋找理由的推辞:“单词不是用耳机听吗?你放心,我不会打扰到你的,我想先看看你写的答案,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还可以问你。”
老奶奶昨天回来家后,有把遇见梁洋洋的事情告诉了他。
顾邵安像是在自言自语的说了几句话:“没记错的话,我奶奶都出去挺长时间了,应该快回来了。”
梁洋洋特别害怕老奶奶会追问昨天的那个问题,她脸色聚变,然后迅速的收起卷子塞进包里,“那我就不打扰了,你继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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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便到了陈聚跟蒋梦梦结婚那天,白厌怕睡过头,还特意提前定了个闹钟,可她早上六点多醒来后,便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整个人精神状态都特别差。
白厌发现房间内也异常的冷,暖气好像是停了。
她强撑着难受起床,先去卫生间洗漱了下,然后回来卧室,换上了自己提前准备好的衣服。
一楼暖气是正常的,白厌终于感觉自己身体有了些暖意。
陈舒也换上了新衣服,她从卧室出来后,先跟保姆闲聊了几句,最后才看向正在吃早饭的白厌。
陈舒发现白厌嘴唇发白,整个人看起来病恹恹的,她关心的询问:“厌厌,你脸色怎么看起来这么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白厌抬起脑袋,要强的回应:“我没有生病,能去参加婚宴。”
刚说完白厌便感觉眼皮特别沉重,脑袋也昏沉的厉害,她放下筷子,抬起手,想轻微拍两下让自己脑子清醒些,可手才刚触碰到额头,身体就失控的朝着地上栽去了。
陈舒跟保姆瞬间都被吓到了,她们小跑上前去查看白厌的状况。
模模糊糊中,白厌听到了她们两个人的对话。
“怪不得厌厌状态不好,都烧成这样了,脸真烫。”
“这孩子怎么什么也不说,就算跟她舅舅关系好,也不能硬抗着去参加婚宴啊。”
后面的话白厌就听不清了,她彻底昏沉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卧室内的暖气已经恢复正常了,白厌半睁开眼,差点以为现在是早上。
几秒后白厌才反应过来,她猛的伸出手,拿起床头桌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发现现在竟然都已经下午三点多了。
这个时间点顾邵安肯定早参加完宴席回家了。
白厌撩开被子刚准备起床,却被双有力的手给按了回去。
白厌这才注意到,保姆就坐在自己的床边。
“你烧还没完全退下去,暂时不要出门,再着凉难受的还是你自己。”
“我没有想要出去。”
保姆松了口气,收起按着她的手,转移话题的举起一堆纸张,边递过去边说:“便利店那个男生给你送来的东西,好像是学习资料。”
几个小时前,顾邵安在婚宴上找到了莫文文,跟她闲聊了几句。
莫文文自然是清楚白厌发烧没来,并且还晕倒的事情,这还是陈舒早上来的时候跟她说的。
莫文文知道他们两个关系不寻常,便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诉了顾邵安。
从这里开车回去得挺长时间,再加上冬天黑的早,顾邵安不想拖延太多时间,就撒谎的说想去便利店拿个东西。
幸好顾邵安爸爸不是那种爱操心的人,把车停到便利店门口后,顾邵安爸爸便拿出手机发起了工作消息。
顾邵安见状连便利店门都没打开,他直接去了白厌家,把学习资料交给了保姆,顺便还询问了下白厌的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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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期末考试成绩出了,白厌成绩又比之前高上些,但排名在班里还是挺靠后的,莫文文依旧是老样子的垫底。
吃晚饭时,陈舒随口提了一嘴:“你们班主任把成绩单发到家长群了。”
以往听到这个话题,白厌都是很厌烦的,几乎每次都会选择不回应,或者不懂事的怼回去。
陈舒夹起两个鸡腿放到白厌的碗里,然后继续说:“你现在学习成绩可比高一那会高上不少,多吃两个鸡腿补补身子,让病也快点好。”
不知为何,白厌忽然就想多跟陈舒多说些话。
可话到嘴边又全部收了回去,她纠结的拧紧了眉头。
陈舒捕捉到了白厌脸部情绪变化,误以为她是反感了,“怎么了?是不高兴我跟你说这些?”
白厌急忙开口回应:“没有不高兴,只是想说,我以后会好好学习的。”
陈舒整个人都怔住了,似乎是没想到白厌会说这些。
几分钟后,陈舒才再次找话题聊天:“我听你阿姨说,顾邵安昨天给你送了份学习资料,怪不到我昨天在你舅舅婚礼上他东张西望的,原来他是为了在婚宴上找你啊,厌厌,你们两个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