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们还真的钓到鱼了啊，还钓了这么多！”一个老头子的声音突然从后方传来。
我回头，赵夫子已经悠哉游哉地背着手站在我们后面，瞅着桶里的鱼儿笑得格外开心，不知道想到什么，笑容格外甜。
“赵伯伯，老天爷赏脸，给我钓上来这么多鱼，这下我们的合作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我边收渔具，边说。
赵夫子并没有看我，而是兴奋地盯着那些鱼，“哎呀，这鱼还真是大。”
还别说，不知道是不是这座山的水质好，鱼儿生活的环境好，这些鱼儿都长得分外肥美，那个鱼肚子块，但是看得就是肥得流油那种。
“嗯，是挺大的，红烧应该很好吃。”我也凑了过去，看着那个罗非鱼陷入了沉思。
“红烧？”赵夫子眼睛一亮，“你会做菜？”
看着他大放异彩的眼睛，我不知道为啥感觉有点不好的预感，但是又不得不老实地交代，“是啊，我算是还会炒吧。”
“啊！”赵夫子猛然跳了起来，“那真是太好了！我们烧鱼去！”
“额······”被拉着奔跑起来的我，总算知道为什么压力扑面而来了，因为我简直就是撞上了一个铁板啊，这个铁板还是眼巴巴地希望我撞上来那种。
“其实，赵夫子啊，我也没有很会炒菜。”
”不是很会也没关系，比我会就行。“
“赵伯伯，你确定这些鱼儿能吃吗？它们大小不一，可能做起来并不会很好看。”
“没关系，我只在乎味道，不在乎卖相。”
“赵伯伯······”我还想抗争点什么，赵夫子摆了摆食指。
“别说了，再说我就不和你合作了。”
我只好住了嘴，乖乖地跟着赵夫子连拖带跑地去到了赵夫子的屋舍前。一列三屋加一个独立小屋，一看就是厨房。
大概正逢傍晚时分，肚子会饿的时分，所以赵夫子是一点都不带客气的，也没把我带到客厅招待一下，直接就拉我去了厨房。
“额，”我直到这一刻，蹲在地上收拾着那一条条鲜活的鱼儿的时候，我都没敢相信，这是自己千辛万苦求来的场景。
我是来谈合作的，不是来做厨师的。
“哎呀，侄女呀，你那表情是怎么了？”坐在对面的竹椅上的赵夫子，喝着热茶，正万分满意地看着我。
“小姐···”陆小小可能也感受到了我的杀意，“要不我来杀吧。”陆小小试图浇灭我的怒火，“大局为重，大局为重。”
心里默念“柠檬茶”一百遍后，我终于抬起头，绽放最自认为最甜美的笑容，“赵伯伯，我这不是开心吗？一想到等下吃到这么新鲜的鱼儿，我就开心呢。”
“哈哈，是吗？”赵夫子挑挑眉，花白的眉毛显得特别生动。让我想到了金庸先生的“老顽童”。
“是啊，对着赵伯伯您，我哪敢不说实话。”我继续笑着，嘴角的抽痛提醒着我的假。
“好，那我就等着你的红烧罗非鱼哈！”赵夫子捋来了捋胡子，笑着说，“就做那些大的就好，我猜那些小的可能可以养着下次做。”
“它们被钓上来的，应该是养不了。”我好心地提醒，“都受伤了，很大机会痊愈不了，容易夭折。”为了让痛苦早点结束，我决定充分分享我的理论知识，反正都是死，还是一次性死全了比较干脆。
“这样呀，”赵夫子摸着胡子，感叹着，“这样子的话，那就麻烦你全部把它们都做了哈，什么做法我都没问题的，免得浪费。”
我咬着后槽牙，“不麻烦，就是一桶油的事情而已。”手下割开鱼肚的动作更加利落和狠了。
赵夫子完全看不见般，靠在了竹椅上，“真好，终于有人给我做吃的了。”
我好像提醒他，我不是来做吃的，而是过来谈生意的。
但是为了好喝的柠檬茶，我决定忍一忍。
我深吸了一口气，为了快刀砍乱麻，我决定把做菜的速度提高。宰鱼、炸鱼、炒鱼、煎鱼、闷鱼汤，一桶鱼，不过一会儿功夫，我就做出了“红烧罗非鱼”，“椒盐煎鱼”，“杂鱼汤”。
当我把这些菜都端上桌的时候，赵夫子的眼睛都直了。
然后我就目睹着一个花白头发和胡子的老头子，从一开始的对我爱搭不理的眼神，变成此刻快把脸蛋凑到鱼汤上面的眼冒星星。
“陆姑娘，不，小凉凉姑娘！”赵夫子双手紧紧地抓住了我的肩膀，语气激动，“你怎么不早说你会做饭！你要合作什么来着？！”
“茶叶。想您给我们供应茶叶，想和你谈谈茶叶合作的事情。”
“合作什么都行，能做的我都可以，只要你给我做两个月的饭，不，一个月就行！”赵夫子抓着我的手，肩上又传来一阵肉痛的感觉。
“真的吗？”我挣脱了一下赵夫子的“抓手”，大概看到我皱了一下眉头，赵夫子赶紧松了手，但是眼睛还是紧紧盯着我，等着我的答案。
“当然是真的。”赵夫子似乎一刻都不能容忍我的迟疑，连连点头。
“我就算还没吃，我单单是闻这个鱼香，我都可以知道你做的菜是多好吃！”赵夫子的眼里是志在必得的笃定。
虽然我一直都厨艺不错，但是被他这么夸奖和争取，我多少还是有点压力的，“也没有太好吃啊，就平常味道。”我可不想被捧上云端又摔到泥土上。
“不不不，绝对好吃！”说着，赵夫子也不待我再说什么，一把接过恰巧把饭装过来的陆小小的饭碗，扒拉就开始开吃。
“啊！真的太好吃饭了！”赵夫子夹起一块红烧鱼肉，放到白饭上，扒拉一口就进了嘴，然后就是闭上眼睛的享受样。
虽然我对自己做菜还是挺有自信的，但是眼前赵夫子的夸张样子，我真的觉得有点害怕。我的厨艺已经精进到这个地步了吗？这些菜色都是寻常的菜色啊，这么常见的味道他这么叹为观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