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婆婆说：“那是我老头子，去世好几年了。”
齐暮暮咽了咽口水，轻轻点头。
姜滟问：“那婆婆，这个照片你要带去吗？”
出租婆婆摇头，“不带去了。剩下那个不出租的房间的柜子里。我儿子儿媳也不让我带过去，说看着害怕什么的。”
齐暮暮：我们也害怕啊......
出租婆婆跟大家算好房租，交给每人一把房门就走了。姜滟等人也从酒店搬行李过来。齐暮暮犹豫着不想动，可怜兮兮的看着姜滟问：“滟姐，我们真要搬过去啊？”
姜滟：“钱都已经交了，不搬还等啥？”
“可是那里有遗像。”齐暮暮说着，不自觉打了个哆嗦，“我有点害怕。”
“不用怕暮暮。”徐白拍了拍胸脯，“我跟阿也阳气重，一切妖怪都不敢附身。”
齐暮暮还在踟蹰，姜滟有些不耐烦，“走吧暮暮，我们迟早都要搬进去的。”
齐暮暮叹了口气，认命似的搬出了酒店。
钱玥说，他们乐队个人差距大，整体实力不够没有特色。
姜滟眼皮一跳，“那钱姐，我们要怎么特色啊？”
钱玥瞥了她一眼，轻飘飘丢下一句，“也已经不算是新人了，这种事如果都要我去想那让你们来这里卖唱的吗？”
一句话顺便点燃众人怒火。
喂喂喂，说话就说话，需要这么不尊重人吗？
徐白上前想说些什么，姜滟赶忙拉住他，而后又笑着朝钱玥说道：“谢谢钱姐，好的钱姐，我们会整出自己特色来的。”
然后姜滟就被徐白骂怂了。
“这个钱玥太过分了吧，什么叫‘卖唱的’？仗着自己手里有资源就这么趾高气扬的吗？”
夜晚出租房附近的小酒馆内，徐白喝完一罐啤酒后通红着脸斥责钱玥的言语侮辱，说着说着，徐白又把话头转向姜滟。
“还有滟姐，你拉着我干什么啊，你啥时候变得这么怕事这么胆小了，就是怼她怎么滴，都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哪有这么侮辱人的！”
姜滟也是连灌了两大口性烈的白酒，眼圈红红的，有点委屈。
“我要不拉着你，万一钱玥真以后晾着我们了怎么办？我们四个来京都，人生地不熟的，身上也没多少钱，万一钱玥再给我们整点事儿，你说谁抗得住。”
说着说着，姜滟直接拿起桌上那瓶白酒干了起来。齐暮暮陈也赶忙拦她，徐白一见姜滟这般，心里也是过意不去。
徐白嗫嚅着说：“我也不是这样意思，滟姐你别放在心上。”
姜滟摇头，“不是你的错。是那个钱玥太恶心了，我想过了，等我们合同到期就走人，成立工作室也行签约新公司也成，反正得走，‘极娱’太不公平了，哪有来这么久了还不给一点资源的。那我们来京都干什么？喝西北风吗？”
众人沉默。陈也捞起地上放着的啤酒罐拧开拉环跟着一起喝，齐暮暮看着桌上一众酒鬼有些无奈。等到大家喝得东倒西歪醉得迷糊，齐暮暮扶着姜滟，陈也徐白相互搀扶颤巍巍的出了酒店上楼回租房。
......
齐暮暮很怕鬼。
因为房间只租了三间，鉴于齐暮暮洁癖严重，且她跟姜滟都是女孩子，陈也徐白便极绅士的表示两人窝一个房间就行了。齐暮暮把姜滟放倒在床上，盖上被子就出了房间，徐白陈也此刻跟姜滟一样瘫在床上不省人事。
齐暮暮站在卫生间洗漱，这个租房不大，挨着一个小厨房，不过鉴于公司有免费的员工餐可以提供，这个小厨房暂时也算作无用。房间静悄悄的，齐暮暮只能听见自己接水刷牙洗脸的声音。她收拾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齐暮暮打开手机一看，已经凌晨一点了。
她揉了揉眼睛，忽的想起之前租房老婆婆跟他们说过的她老头子的遗像还在这个房子里。齐暮暮蜷缩身体把头埋进被子里，脑子里尽量不去想以前看过的恐怖电影画面。她跟罗俏发消息，罗俏没回，应该已经睡下了。
自从罗俏从A大退学，她跟罗俏的联系也就慢慢少了。罗俏没有跟那个外校男在一起，一个人去了外地打工并且很快交到了新男友，今年二月罗俏就在老家办了结婚酒席，从时间上看也算是早婚闪婚了。
齐暮暮之前劝她不要那么早结婚，事业才是最重要的。罗俏却很是不在意，并说齐暮暮待在这个乐队混不出什么名堂，还不如等毕业后找到份好工作收入稳定。
齐暮暮承认，在罗俏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她是有那么一丝丝后悔的，不过那时乐队收入还不错，蓝单带着他们也有不少活动演出费可以拿，他们的专辑销量也还行，因为此时前途明亮，所以她也先去想苟下眼前。
想着想着，齐暮暮眼皮渐沉，她试着闭上眼睡着，可挣扎半晌大脑还是清醒。齐暮暮无奈了，她起身穿上衣服想去楼下那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点零食。她刚打开门，就看见姜滟坐在小客厅的椅子上拿毛巾敷脸。
“滟姐，你醒了？”
“嗯。”姜滟答得有气无力，“本来还没醒的，刚刚翻身直接翻到床下去了，头被嗑了一下，没有冰块只能拿毛巾试试。”
“你呢？睡不着？”姜滟问她，眼圈带青，一看就知道没睡好。
齐暮暮点头，“我要去楼下买点零食，等会儿追剧打发这一晚。”
“好主意。”姜滟拿下毛巾，“你一个女孩子下去不安全，我陪你一起。”
齐暮暮：......你不是女生吗？
她们脚步很轻，楼道里没有照明灯，全靠两人手机灯照路。齐暮暮嘟囔，“好歹也是京都，为什么贫民楼跟我们那儿差不多啊。”
姜滟：“因为贫民楼的标配就是没灯没电无聊小广告一堆。”
两人说话声音小，两脚踏在地面时齐暮暮甚至在心里舒了口气。她跟姜滟一起去小卖部，刚走到门口时正好与一壮汉差点撞上。
两人都被这突来的壮汉吓了一跳，再从这壮汉宽厚的体格慢慢挪直脸上。
深深一道伤疤印在右脸占据大部分面积，脑袋上没长头发额上青筋明显，眼球突出且此刻还在恶狠狠的瞪着她们。
妈耶，这壮汉长得好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