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堆满了药材的狭窄小屋装扮得……有些奇异。
两支喜烛插在烛台上燃着,一张狭窄的小床挂着紫色的帐幔,里头叠着绿色的被子,一张与屋中不甚协调的圆几上堆放着桂圆红枣等干果。
这是李有悔用最快的速度所能布置出来的。那些喜烛帐幔什么的,全是从一家喜铺店中顺来的。这亦是李有悔能想到的最好的布置了。
顾闻白坐在圆几前,冷冷地看着对面的余曜曜。
余曜曜正拿着茶壶斟茶,她眉眼淡淡,低眉顺眼间全是邻家姑娘的模样。可这人,却是个疯妇。
她斟了茶,将一碗茶递到顾闻白面前,方才淡然无味的眉眼忽而像变了样,充斥着盎然的春意:“郎君,吃茶。”她的声音似是特地捏着嗓子说出来的,略略有些娇柔。
顾闻白垂眼,看着那碗茶,没有出声。也不省得落儿如何了,他突然被掳走,落儿定然很担心。
余曜曜轻轻笑着,窥着他脸上的表情:“郎君还在想妹妹?郎君不用担忧,待他日我们功成名就,再回来接妹妹。我会着人,先好生照料她的。”照料倒是会照料,不过是让她不死就行了。或者,让她生不如死倒是一个好主意。卫苍不是也想得到她吗?那便毁了她好了。以后,这世上不能再有比她美的女人。
顾闻白厌恶地看了她一眼,连话都懒得与她说。
余曜曜也不急。她有的是法子,能让男人忘掉自己,只唤醒自己的本能。不吃茶是吗?总得呼吸罢。她言笑晏晏,从袖子里摸出一包东西来。她也不避着顾闻白,将那包东西缓缓掀开了,原来是一块香料。做了善心教教主这么些年,她不可能还纯洁得像邻家的妹妹。
她轻轻笑着,缓缓起身,将那块香料放在喜烛上燃了,轻轻扔在一只干净的瓷碗中。
而后,她想梳洗。
李有悔贴心,在洗脸架的木盆中灌了水,此时还温温的热。
香料轻烟袅袅,使得狭小的屋中忽而有了一种旖旎的气氛。李有悔还替余曜曜准备了一套轻薄的衣衫。余曜曜将自己的发髻松开,走到洗脸架前,用帕子细细地洗净了脸。她洗得很仔细,毕竟自从来了灵石镇便没有好好洗过脸。自觉美貌都受到了损害。用清水洗过脸后,她自觉美貌恢复了,便朝顾闻白走过去。
其实在顾闻白眼中,没洗脸的她与洗过脸的她都没有什么区别。
余曜曜边走,还边轻解衣衫。
待走到顾闻白面前时,她身上只剩一件薄薄的小衣了。其实余曜曜身段比较瘦小,要啥没啥,不过素来周遭俱是以瘦为美,穿衣最是讲究削肩薄背,飘飘悠悠的感觉。是以余曜曜自我感觉十分良好。
只可惜的是,面前的男人紧紧闭着眼睛,面上的表情略有些痛苦。
余曜曜轻轻地笑了出来。方才她点燃的香料,名唤合欢香,便是再有毅力的男人也抵不过半盏茶的功夫。
她的目光微微掠过顾闻白的胸膛。嗯,比起卫苍来是瘦了那么一些。但顾闻白身上有一股清冷的气味,是卫苍所没有。她很想看看,如今还清冷的男人待会中了情毒,是如何的热情。
女人的笑声似是一只蚂蚁在他的心间撩拨,又痒又痛。
顾闻白紧紧地闭着双眼,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将不断从小腹涌上来的热意压下去。他浑身似是被火在焚烧一样痛苦,极度想寻到一个突破口。耳边传来女人的笑声,似是在诱导着他。来呀,来呀。不要有所顾忌……
落儿不断娇笑的脸庞出现在他脑海中。他还记得他们第一次的时候,落儿小声喘着,害羞不敢看他。
“三郎……三郎……”似是落儿在面前唤他。
不,她不是落儿!落儿没有这般大胆!
顾闻白狠狠地咬着舌头,痛觉暂时战胜了幻觉。小腹上的热意退了下去。却不过须臾,那股燥热似排山倒海般地袭上来,轰然直上他的脑海。
“三郎……三郎……”落儿卧在床上,青丝如瀑,媚眼如丝。
余曜曜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顾闻白。呵,她瞧上的人就是不一般。眼看半盏茶的功夫早就过去了,顾闻白还能自持着没有睁开眼,只是面上表情十分的痛苦。
有什么好痛苦的呀!自古以来,哪个男人不想着三妻四妾?为何不循着自己的本能呢?余曜曜捏着嗓子,仍旧娇笑着,靠近顾闻白,在顾闻白身上嗅着,双眼迷离:“我便是喜欢你身上这股清冷的气味,让人想将它变成熊熊烈火,焚烧一切……”
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抚上顾闻白的胸膛。
却见顾闻白猛然睁开眼,朝她唾了一口血沫子:“滚开!”他的声音沙哑,带着无尽的厌恶。
余曜曜被吐了一脸的血沫。她却不恼,淡淡的眉眼却越发的兴奋起来。
“想不到你如此清冷,却还有一股血性。我越发的喜欢你了。”不过,嘴上虽是如是说,还是赶快跑回洗脸架前,又将脸细细地洗了一遍。想不到顾闻白如此坚定,若是以后有女人诱惑他,她尽管放一万个心。
这回洗脸的时候,她倒是故意将前襟都弄湿了。小衣本就轻薄,此时被水濡湿,肌肤若隐若现,倒是有几分引人遐想。
顾闻白吐完她一脸的血沫,又紧紧闭上双眼。这回却是连咬舌头都不管用了,那股迫不及待想释放的燥热在体内冲撞着,叫嚣着。
余曜曜扭着腰肢,再次缓缓都走向顾闻白。
已经一盏茶的功夫了。这顾闻白,还真是能忍。听说,特别能忍的男人,若是得到释放,便特别的疯狂。
余曜曜隐隐的兴奋起来。
她舔舔干涸的嘴唇,再度将手抚向顾闻白的胸膛。
来日方长,她不着急。有的是时间撩拨他。
外头阿庆被李有悔堵着,看着小屋中的动静,不禁为顾老师的贞洁抹了一把汗。可惜,可惜,太可惜!顾老师与苏掌柜金童玉女,如今竟然被人玷污了,便是他一个旁人,都扼腕不已。
不行,他得做些什么。
李有悔双目沉沉地看着他,也不捆着他,也不堵他的嘴。
这是……
阿庆灵光一闪,大喊起来:“走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