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依然的声音轻轻柔柔,带着满满的委屈,还有一丝怯生生的害怕。
安若城离得最近,听到她一开口就叫别的男人,一颗心猛地一沉。
不是滋味儿,很不是滋味儿。
特别是看到他的小妻子看向别的男人时,眼底的信任和依赖,他就嫉妒得狂。
一旁的苏宝贝也怔住了,听到顾依然的声音后,这才回头看向身后的男人。
她震惊地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云初。
虽然这个男人长得很是温和有礼,可没有理由,顾依然连她这个闺蜜都惧怕,竟会朝这个男人露出依赖的目光啊。
在安若城嫉妒的瞪视下,在苏宝贝震惊的探视下,云初真勾勾地看着顾依然,慢慢地走过去,在她的面前站定。
“依依?”他握唇低唤道,好似在确认什么似的。
“嗯,是我,初哥哥。”顾依然见他走到自己身边,豆大的泪珠儿已经止住了,一脸依赖地看着他。
云初轻轻地呼出一口气,缓缓地蹲下来,朝缩在床头的人儿伸出手,微笑着柔声道:“依依别怕,初哥哥来了,没有人可以欺负你。”
他的表情特别柔和,他的声音特别温软。
顾依然脸上的害怕之色慢慢地消散,看着他的手,轻轻地动了动,抬起自己的手,放到他的手心里。
她虽然什么也没说,可双眼却一直盯着云初,仿佛看着他,就没有那么害怕似的。
云初嘴角微弯,握住她的手,缓缓地站起来,朝她柔声说道:“依依乖,初哥哥带你离开这儿好吗?”
他一如既往的温软噪音好似带着魔力,就连一旁的安若城和苏宝贝都几乎快要被他给迷惑了,更别提本身就很依赖他的顾依然。
“好。”她低声应道。
云初温柔地看着她,小心翼翼地将她抱了起来。
他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好,仿佛为了给她绝对的安全感似的,面上表情柔和得堪称完美。
对于云初的触碰,顾依然丝毫没有表现出如方才安若城或者苏宝贝碰她时那般惊慌失措,面色反而渐渐地变得平静下来。
她双眼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云初,眼里再也没有其他人的存在,仿佛其它一切都是空气。
安若城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小妻子对云初的触碰一点儿也不反感,还被云初给抱了起来,整个心里眼里就只有云初一人,而他,好像个被抛弃的人一样,完全被她给遗忘了。
他的心好像刀绞一样,痛得连呼吸都凝固了。
他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地攥成拳头,额头上青筋直冒,瞪着云初的眼神里,除了嫉妒,还有风起云涌般的狂怒。
眼看着云初抱着他的小妻子转身越过他,朝着门口走去,他终于忍耐不住,猛地起身,拉住他们的去路。
“他是我的妻子。”安若城的声音好似碎了寒冰,冷得颤,“云顾问莫不是有夺人妻子的癖好?”
他的目光瞪视着云初,带着十二万分的寒意,伸出的手臂好像铜墙铁臂一样,隔着衣袖都能感觉到肌肉似乎在抖。
云初的脚步停了下来,缓缓地抬头看过去。
两人男人,四目相对的瞬间,瞬间火花四射。
不仅是杵在一旁的苏宝贝感觉到了,就连蜷缩在云初怀里的顾依然也吓得更加紧密地搂住了云初的脖子。
她的行为好像是一种下意识的反应。
可恰是她这种下意识的反应,让安若城更加生气。
他就不明白了,明明他才是她的老公,为什么她偏偏要在他的面前跟别的男人那么亲密,对别的男人那么依赖?
他伸出去拦住他们的那条手臂上下抖动着,好似怒到极致般,拳头攥得紧紧地,整张脸都被阴霾所笼罩。
顾依然只是抬眸看了一眼,就被他阴鸷的模样吓得往一抖,情不自禁地往云初怀里一缩。
安若城见状,差点气得吐出一口老血。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被彻底抛弃了么?
而且他被抛弃了,还不能打回场子,不然就会吓到自己小妻子么?
安若城整个人都不好了,那种感觉就好比被愤怒的小火苗填满了身体,却无法泄一般。
云初感觉到怀中人儿的异动,蹙眉扫了安若城一眼。
“安先生若是真的紧张依依,那就请你不要再吓到她。”云初的声音虽然带着一丝凉气,却依旧软棉,不失温和,仿佛时时刻刻都怕吓着怀中的人儿似的。
安若城身体一僵,他自认自己在这一点儿把握上确实没有云初做得好。
可换作是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看到自己的妻子对别的男人那么依赖,对自己那么排斥,都会像他这样吧。
他深吸了一口气,想到云初的话,不禁收起浑身的寒气,将手收了回来。
他收回手臂的动作很慢,慢得像是用了莫大的力气才能做到似的。
他的双眼之中流露出一丝受伤,直勾勾地盯着云初怀中的女人。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那种感觉简直比杀了他都要难受。
房间里变得特别安静,安静得没有一丝声音。
蜷缩在云初怀里的顾依然再次缓缓地抬起眼眸,看了过来。
她一眼就看到了满眼受伤的安若城,她微微怔了怔,眉头轻轻地蹙了蹙。
似乎有些不忍,可终究对他还是害怕大过于不忍,她强迫自己移开目光,圈紧云初的脖子,低声说道:“初哥哥,我想回家。”
她说的回家,自然是指回自己爸妈的家。
云初了然,低头看着她,温柔地道:“好。初哥哥这就送你回家。”
他说着,抱着她,轻抬脚步,慢慢地往外走去。
安若城僵立在原地,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没让自己追上去。
他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那两道离开的背影,紧紧攥起来的拳头猛地用力,朝着身侧的墙壁一拳砸下去。
“啊——”
他用力地嘶吼道。
想将自己从小长到大都没有受过的气,泄出来。
可即便这样,他的心里还是难受得像塞了个皮球似的。就在他不停地喘息之时,身后突然传来一把低哑的声音:“安先生,你就没有现什么异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