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依然猛地一怔,“他是为了去找我?”
她不敢相信地僵住了。
安宁不见了,竟是因为她,都怪她,如果不是她被顾暖暖调拨得心绪不宁,也不会抛下安宁不管,独自离开医院了。
“对不起,三少夫人……”
看着王婶自责不已的模样,顾依然恍惚地摇着头:“不关你的事,都怪我……”
“确实怪你!”
身后突然传来一把冰冷的声音。
顾依然蓦地一怔,回头看去。
安若城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正站在病房门口。
他的面色一片清冷,很显然已经知道安宁失踪,并将她和王婶方才说的话全都听到了。
对上他清冷的面容、冰冷的语气,顾依然的心陡然坠落。
他们之间的关系才刚刚缓和一点,现在安宁又因为她的缘故不见了,恐怕安若城是不会原谅她的。
顾依然心气硬,深吸一口气,朝安若城说道:“是我的错。我一定会找到安宁。”
好像在赌气一样,说完之后,她咬紧唇瓣,看了安若城一眼,埋头就往门外走去。
经过安若城身边的时候,陡然被他一把拉住。
“你要做什么?”安若城声音冷硬,“你要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将自己也搞丢么?”
他的声音真的很冷,冷得顾依然回头看过来的时候,眼底明显闪过一丝受伤。
“对不起,阿城,我……”
安若城视若无睹,松开她,拨通了一个电话。
顾依然的目光落在男人脸上,自责的话到了嘴边也说不下去了。
她的脑子里好似在嗡嗡作响,什么也不能思考,明明看到他在打电话,可却完全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是啊,都怪她没有照顾好安宁,才将安宁搞丢了,如今她还要做什么,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将自己也搞丢了,给他增添麻烦吗?
最后一句话是她自己脑补的,虽然安若城没有说出来,可他不就是这个意思么。
原来,在他心里,自己只是一个麻烦,一个什么事也做不好只会惹麻烦的麻烦精。
触到安若城冷若寒霜的面容,顾依然感觉自己的心隐隐作痛。
“啊……”她的脑子里好像陡然闪过一片白光,刹那间空白一片,什么也无法思考,两边的太阳穴隐隐作痛,疼得她抱着头蹲了下来,仿佛在忍受莫大的痛苦。
安若城挂断电话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他的面色猛地一变,飞快地蹲下身,扶住顾依然的双臂,将她扶起来。
“依然,你怎么了?”他的声音虽然还是像方才一般冷硬,可语气里却带着难掩的紧张。
顾依然被叫醒,摆了摆头,蓦地抬头扫过去。
“不用你管!”她用力推开安若城,目露凶光地瞪着他,跟方才自责的模样判若两人。
“依然?”安若城神情一变,紧张地上前,想要拉她的手。
“不要过来!”顾依然往后退一步,避开他,眼底带着深沉的防备,仿佛面前的人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坏人。
“……”安若城的心猛地下坠,整个神情都变了。
他心底第一时间就产生一个非常不好的想法——难道她又转变成其她人格了么?
如果不是人格转变了,怎么会对他这么凶?
顾依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想去管他在想什么,冷漠地瞪着他:“安宁是我搞丢的,我会找到他。”
她说着,根本不给安若城反应的机会,转身就大步奔了出去。
“依……”安若城想要叫住她已经来不及。
看着她离开的方向,他的心情十分复杂。
他不知道,她是不是又突然之间转变成其她人格了,也不知道她究竟什么时候会转变成其她人格。
直到此时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对她多重人格之间的转变,也有无力接受的时候。
如果她一直这样变来变去,他该怎么办?
安若城深吸了一口气,拨通了苏宝贝的电话。
这个时候,他要去找安宁,无法分心去管顾依然,既然苏宝贝被他聘请给顾依然治疗,就将她交给苏宝贝吧。
夜幕降临,南城依旧喧闹。
苏宝贝找到顾依然的时候,她一个人坐在公园边的长椅上,双手抱着头,长纷飞,孤独而落寞。
“然然。”苏宝贝走到她面前,停了下来,噪音轻缓地叫道。
顾依然身形微颤,僵了僵,缓缓地抬起头来。
她面色苍白,双目通红,眼中带着一丝自责,还有一丝伤心。
看到这样的她,苏宝贝紧蹙的眉头舒展开。
她接到安若城的电话就火赶了过来,听了安若城的描述之后,她本以为自己即将要面对是第三重人格——暴虐人格。
可看到顾依然之后,她就知道,此时此刻的顾依然还是平时人格,她并没有转变。
“贝贝。”顾依然神情恍惚地看着苏宝贝,“我找不到安宁,都怪我没有照顾好他,才让他走丢了。”
她独自跑开后,在医院附近找遍了都没有找到安宁。
越想越觉得安若城说得对,都怪她,如果不是她自顾自己的事,安宁就不会出事。
苏宝贝在她身边坐下,扶着她的肩,轻轻地拍了拍:“这怎么能怪你呢?”
“怪我。”顾依然激动地道,“安宁是为了去找我才不见的……”
之前在游乐园就因为她的大意而使得安宁失踪过一次,现在又因她而失踪,她真是难辞其咎。
“然然。”看着仿佛一根弦崩到极致的顾依然,苏宝贝牵着她站起来,很认真地说道,“安若城已经找到安宁……”
“找到安宁了?”顾依然猛地抓紧苏宝贝的手,目露欣喜,可触到她复杂面色,目光不禁黯淡下来,“他、怎么了?”
苏宝贝抿了抿唇,没有立即说话,而是牵起她的手,一边带着她往医院方向走,一边缓缓地开口道:“他的病情诊断结果出来了,你回去看看吧。”
再次回到医院,顾依然的心情十分沉重,就连平时已经闻习惯了的消毒水味道,也显得格外刺鼻。
手术室外。
安若城倚墙而立,手上拿着几张化验单。顾依然走到他面前站定,深吸一口气,才鼓起勇气开口问道:“安宁得了什么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