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城猛地一僵,迅速起身。
“走,去看看。”他神情紧崩地说道。
“阿城,云初是谁?是不是跟依然一起吃过的那个男人?”凌静不明所以地说道,“他出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这么着急?”其实,在来之前她已经将顾依然身上发生的事全都打听清楚了,来之后又向欧阳沉问了这边的情况。自然知道云初是为了救顾依然才重伤至此,安若城是担心云初出事后,顾依然醒来会自责,才会这么紧
张。
可她故意这么问,只是想挑起安若城心中的不爽,凭什么他的妻子要担心别的男人的死活。
别说,她的挑拨还真是生效了。
安若城的身体微微僵了僵,没有说话,只是回头看了顾依然一眼,便面『色』深沉地转身朝外面走去。
他心里确实不舒服了。
本来对于他来说,云初的死活并不重要,可现在涉及到他的小妻子,他不得不担心云初安危。
毕竟,云初是因为救他的小妻子才受这么重的伤,如果他死了,他的小妻子肯定会一辈子良心不安。
而他,宁可自己难受,也不想让她有一分一毫的伤心。
安若城跟着欧阳沉走出去,凌静还没有离开,她看着病床上的顾依然,眼底满满都是嫉妒。
“顾依然,真不知道你有什么本事,『迷』倒了阿城不说,还让另外一个男人为了你甘愿去死。你知道吗?你的云初快要死了”
“阿静。”门外突然传来安若城的声音,好似不放心留下她一个人在顾依然的病房似的,折反回来了。
凌静蓦地一怔,慌忙收起神『色』,一边往门口走,一边说:“我来了。刚好跟你们一起去看看救依然的英雄。”
病房里恢复了安静,谁也不知道,在他们离开的时候,原本躺病床上一动也不动顾依然,她的手指突然动了动,似乎有清醒的迹象。
顾依然并没有立即清醒过来,她正身处在那个给她带来无限恐惧的恶梦之中。
古『色』古香的房间进而,高贵典雅的陈设,大红『色』的轻纱幔帐,大红『色』的窗花喜字,大红『色』的烛台蜡烛,大红『色』的床
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她站在床边,看着蜷缩在床头的新娘子,将头深深地埋进臂弯里,身体一抽抽地,发出低哑的抽泣着。
就在方才,新娘被一个陌生的男人给无论她怎么哀求、哭喊,直到噪子都喊哑了,他也丝毫不动容,依旧像疯了一样,不停地
她此刻的心痛,顾依然感同身受,就像是她亲身经历的一样。
埋首抽泣的新娘有多恨那个占有自己的男人,她就有多恨他,就好像被玷污的是她自己一样。
真想看看他到底长什么模样,恨不得将他刻在心上,每天诅咒。
顾依然好似读懂了新娘子的内心,她移动脚步,慢慢地走向床边。
男人似乎睡着了,又似乎晕倒了,趴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顾依然走到床边,缓缓地蹲下身,朝他看了过去。
可是,跟以往每一次一样,男人的脸是模糊的,即便她离得很近,也丝毫看不清。
他到底是谁?
为什么会看不清?
如果梦中的新娘真的是过去的自己,那么这个占有自己第一次的男人,到底是谁?
顾依然的头突然好疼,疼得好像在裂开似的。
梦中的新娘真的是她吗?
她真的被人强占过么?
不、不是,不是她。
她的一切都是属于她最爱的男人,梦中这个新娘一定不是她。
她摇着头,飞快地摇着头。
突然,眼前好似闪过一丝光亮,她蓦地一惊
下意识地朝前看去,竟意外看清了男人的脸。
他有一头又黑又密的短碎发,因为激烈的运动过,凌『乱』成一团。浓密的眉『毛』好像刷过一样,整齐又好看,眼睛闭着看不清,鼻子十分坚持,嘴唇不薄不厚,恰到好处。
他的五官单独看,每一处都很精致,合在一起看,完美绝伦。
顾依然有种惊艳的感觉。
可是等等!
为什么眼前这张脸这么熟悉呢?
他这张脸分明就是自己心心念仿的那个男人安若城啊!
顾依然蓦地一惊,吓得往后一缩,摔坐到地上。
她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床上的男人。
她想要再确认一下,他到底是不是安若城?
可是,当她想要努力去分辨的时候,眼前又好像突然蒙了一层东西,什么也看不清了。
他的脸,又变得一团模糊。
顾依然心急地爬起来,凑过去,迫切地想要看清他的脸,想要确定他到底是不是安若城。
可就在凑过去的刹那,一张满脸是血的脸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依然,你不能嫁给他小尹,回来,不要嫁给他”
一把沙哑的声音,不停地重复着这两句话。
依然,你不能嫁给他小尹,回来,不要嫁给他
顾依然蓦地一惊,认出了这把声音,也认出了这张脸的主人。
“阿初!阿初,是你吗?”
他的头受伤了,血不停地沿着额头流下来,流得整张脸都是,看起来恐怖极了。
可顾依然却一点儿也不感觉恐怖,她知道,阿初绝对不会伤害自己。
她是不害怕,可她却难受啊。
阿初都是为了保护好,才变成这样的啊。
“阿初阿初!”
一声惊叫,顾依然猛地惊醒,打开了双眼。
没有大红『色』的喜房,而是洁白而冷清的病房。
没有云初带血的脸,而是安若城满是关切的脸。
“依然,你醒了?”安若城握着她的手,欣喜地说道。
顾依然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想也不想就圈住他的脖子,哭得稀里哗啦:“阿城,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看到他的瞬间,她心里只有满满的害怕。
一想到自己险些死了,险些再也见不到自己最在意的人,她真的很伤心、很难过。她只是一个女人,又一向感『性』,一哭起来,就连自己也控制不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