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半,张师杰陪着秦在瑞安宾馆出入口的小门等着来吃饭的众人。
六点半,人基本都来齐了,张师杰用眼神数了数,一共六个人,都是一些在京本省籍贯的司局长。
“来,今天大家好好聚聚,我代表我个人敬大家一杯。”秦端起酒杯猛灌了一口。
“谢谢你啊,本来应该是我们来的,你来京城,应该我来做东嘛!”其中一位稍年长的司长说。
“谁都是一样嘛,不要客气,我们之间别说这些生份的话。”秦显得很大度。
“你们能来就很给我面子了。”秦继续补充道。
张师杰就在一旁保障,屁股都坐不了几分钟,不断给大家倒酒,看着大家夹菜时按住转盘,偶尔给大家换换碗碟…这一番下来,真的很辛苦。
吃完这顿饭,张师杰也听说了不少“内幕”消息。
吃过饭后,秦有些微醉,他对张师杰说:“今天辛苦了,我们去喝点茶水吧?”
俩人到了茶室,秦说:“做我们这行就是如此,最开始你要有引路人,这个引路人必须是你的很亲的亲属,不然你就没有入场券,有了入场券,才有资格说其他事儿。不然,一辈子就熬个温饱吧。”
张师杰半个屁股坐在椅子上,点着头,秦看着张师杰如此“好学”,便继续说:“有了入场券,才能讲接下来的故事…比如父母是科级,自己这辈子搞个科级问题应该不大,再想往上走就要看缘分了…所以那句话,龙生龙,凤生凤,虽然很片面,但在体制内有一定道理…”
秦看了眼张师杰,然后说:“你这人不错,你现在已经有了副处级打底了,你这已经超过了95%的体制内的人了,接下来你就要瞄准时代…当然,现在不比以前,以前你当牛做个马,也许有些领导一感动就怎么样了,现在不会了,不管你再怎么拍,大家都想着独善其身,所以,很多以前的经验,几乎都没用了。”
张师杰给秦点了根烟,他继续说:“你看,我在老家多牛?但在京城,就算个屁啊!但我这一路走来也不容易啊。”
“您是我的楷模,我一直以您为榜样,总想着处处学您。”张师杰说。
俩人就在茶室有一说没一说地聊着。
“其实现在社会都一样,不管体制内外,机会都越来越少了,有关系的越来越多,有背景的越来越多,想要靠拍马屁、偷奸耍滑,不长久了。”秦喝了口茶,然后躺在椅子上,悠闲地看着茶室里的电视。
张师杰耐心地做着保障工作。
“秘书也确实不是这么好当的,以前的秘书确实出人才,基本上熬一熬,就能出头,现在不行了,秘书出事连带领导出事的越来越多,很多领导宁愿不提拔,也不愿提拔秘书…”秦继续说。
“你好好干,我不是那种卸磨杀驴的人,我很喜欢你这种小伙子,诚实、能干…”
张师杰很感动地点着头。
“没事儿多和你表哥学学,他从那个年代走来,走到今天,肯定吃了很多苦!很多人以为在体制内工作很轻松,但没有传承,混这行很难啊…”
…
聊到晚上十二点,秦也累了,张师杰便保障他休息了。
其实秘书工作也就这么点东西,没有所谓的运筹帷幄,也没有所谓的众多尔虞我诈。很多小说把体制内的那点子破事写得如何惊心动魄?绝大部分都是扯淡。曾经虹西网信部门做过核查,发现写着些体制文的,没几个人真的是体制内的,哪怕真的是体制内的,也都是普通干部而已。误导了很多读者。
张师杰忙完这些,自己也要睡了,这一通下来,真的是腰酸背痛,他躺在床上,不想动弹,拿出手机定了个闹钟,然后沉沉入睡。
睡到一点多,突然被电话吵醒,一看是表哥李平波的电话,他接过来问:“哥,怎么了?”
“你来京城了?”
“哥,对,本来想给你打电话,但又担心你忙,怕打扰你。”张师杰说。
“我刚下班,确实比较忙,你睡了嘛?睡了的话就算了,我还想着叫你出来吃夜宵。”
“太晚了,哥,你们难道每天都这么晚下班吗?这身体吃得消吗?”
“都这样啊,北京这边加班是正常的。你先休息吧,明天再联系你。”
说完,李平波挂了电话,张师杰这会却睡不着了,他想着这一切,索性打开手机,刷起了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