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何有点困了,他一言不发闭着眼睛在后座休养。张师杰因为看到了血腥的场面,有那么点不舒服,他强忍着不舒服看着窗外的景色。
高速上,车子逐渐增多了,贺松有那么点困了,于是为了安全,他索性拉响了警笛。车内很安静。
“小张,放点音乐。”何突然说。
张师杰连上蓝牙,播放起了老歌。
快下高速,老远就看到交警一大早在高速路收费站口查车。车子过了闸机后,有位辅警刚想举起停牌拦车,却被身边的正式交警一把拉住了。
“那他妈是我们公安老大的车,你傻啊。”
然后所有交警立正敬礼,何看都没看,车子加速驶离。
“大佬就是牛啊。”有位辅警碎碎念。
“我们在普通人眼里,是铁饭碗,很牛,在人家眼里,我们算个屁,就连我们大队长,给他吃饭站岗的资格都没有,好了,踏踏实实查车吧。”有位资格较老的交警说。
车子快到别墅时,何突然说:“去迎宾馆吃完早饭后,就去黄书记那。”
于是贺松一把方向盘转而去迎宾馆了。
好巧不巧,黄书记也在那吃饭,气定神闲,旁边围着几个领导。
“书记,我刚回来。”何马上换了一副表情,笑呵呵地说。
张师杰和贺松索性就拿了点东西回车上吃了。
“现在公务员难混了。你听说了最近那个消息嘛?”贺松问。
张师杰一脸迷茫。
“市里公积金办理中心刚考了一个干部,放到柜台去历练了,小姑娘面对来办理业务的老人家,可能言语沟通上有问题,老人家多问了几句,小姑娘不耐烦了,语气上重了几句,结果被人拍摄发到网上了,现在都发酵了,省里领导看到了,立即指示严肃处理,这小姑娘已经明确不会被转正录用了,这叫啥?其实你说姑娘有错吗?有错但不大,但在这个位置上,你就不该这样说话,这和我们的宗旨不相符,但你说罪该开除吗?其实也太过了,但是这就是当今社会。”贺松一边嚼着口中的食物,一边如哲学家一般分析。
“对,我也感觉到了,现在老百姓地政治参与度越来越高,还指望如以前那样当官老爷,就连偏远县城都不会惯着了。之前我们省下面一个偏远县的组织部有个男孩子,一大群单位的大姐想和他搞好关系,到处给他网络相亲对象,这孙子把人睡了个遍,他觉得在小地方没事,结果呢?反正后来被打的半死,现在人不知道滚哪儿去了。”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大家都知道有钱才活得好,但大家都不承认有钱好!你说你年入百万,有人会说你拿不了几年;你说你做生意年入千万,有人会说一个科长的一个电话你就的屁颠屁颠过去。怎么说呢?其实这也说明我们社会的思潮在退步。我问过了很多人,真正家里有钱的,真正感受过年入百万以上的,压根看不上体制内那点工资。当然,网上吹牛的多了,也都见怪不怪。因为不管你体制内福利再高,也不可能达到年入百万的消费水平和生活快感!这就是问题的核心。”
张师杰也对这深表同意,他说。
贺松把食物咽下肚子,又喝了口水,继续说:“看现在这财政和选人的规矩,估摸着五六年后,下海潮又要来了,很多人又要后悔了。很多县城年财政收入根本不够发全县半年工资,天天转移支付转移支付,很多人啥锤子都不懂,以前转移支付加上自己卖地,勉强能维持,就那样还欠钱;现在地卖不出钱,转个屁也不够啊!”贺松显然是研究过这些问题的。
“这不有人说吗,体制内都不好过了,体制外的会好过?这完全就是制造焦虑,体制内外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不能说没蛋吃了,直接杀鸡吧?相反,体制外好过了,体制内才有好日子过,不然吃屁去啊,你看我们省南州就要取消教师编制了,已经过会通过了,马上全省推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