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师杰看着大家都到齐了，也就走出去外头吃饭了。
在公共食堂，很多正处级以下的干部正在吃饭，因为省厅到处都是电子门禁，大家脖子上都挂着有police字样的警官证（门禁卡）。
何在厅里的秘书看到了张师杰，招了招手。
张书记笑着过去了。
“门口有门禁，刷一张卡，进来一人，我刚从一号厅出来，那个在闸口管理值日的警察直接帮我刷了。”张师杰笑着说。
“都知道你是老板的秘书哇，一般人有这么好的待遇嘛？有个屁。”秘书让他赶紧去夹菜。
公共食堂的菜是会过夜的，也就是当天中午吃不完，晚上接着吃，晚上吃不完，如果实在多就第二天接着吃。可没那么多讲究。
张师杰胡乱装了一些吃的，秘书说：“真正混久了体制的人，基本上就中午在这吃一点，早晚都在家里吃，这里头看着大鱼大肉，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多吃了也容易出问题。所以啊…”
“对，我一般跟何 省 长在迎宾馆吃饭，不过估摸着也大差不差。”张师杰含糊着说，他一边用手挡住嘴，一边嘟囔着。
俩人接下来埋头吃了点，身边不停有民警起身又离开。
吃完饭，张师杰看着一号厅的大家还在吃，便准备在院子里走走。
大院不大，此刻很多身穿警服的人在走走停停。
张师杰掏出手机，想找个人聊天，却找不到，未免一阵悲哀：找体制内的，人家都顺着你来，你没办法怎么？找体制外的，大家都挺忙，而且因为你是体制内的，有些话也不会如实说。
他关上手机，自言自语：微信里这么多“好友”，却没一个能在无聊时打发时间。
…
何吃完饭就回省里了。
张师杰在自己办公室坐着刷手机，不一会儿一个电话来了。
“老同学，在忙吗？”
张师杰一看，是初中同学。
“有事儿？”
“能帮个忙嘛？我车子闯了个红灯，那个那个…”
张师杰头大了。
“这种事你就别找我了吧？能用钱解决的就别和我说这个，再说，你为啥闯红灯？你让我去帮你解决这个，是不是有点像用高射炮打蚊子呢？”张师杰有点不耐烦地说。
有个别人就是这样，认识个体制内的人，巴不得把他的价值全部榨干，恨不得上公共厕所的时候也找你打个招呼插下队。
“我以为你这么大的领导，一句话就能搞定嘛！”同学还在坚持。
“我找人也要欠人情啊，哪怕就是我领导，他让人去办什么事也要欠人情丫！”
“我懂，我请你吃顿夜宵好不？”
“老同学，你要这样说那就没朋友了，你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难道还不懂吗？你自己花点钱去处理，我还有事。”
这一通电话听起来很魔幻，或许很多人觉得不可能，很多人会认为：咋会有脸皮这么厚的人呢？
事实上这种电话这些年张师杰接了不少！当了秘书后，这种电话就更多了。
有些人的脑回路那不是一般的长。
挂完电话，贺松过来了，他鬼鬼祟祟，腋下夹着一条烟。
“兄弟，给你尝尝。”
“哎咦，我还以为一条烟呢，两条啊？无功不受禄，你平白无故送我烟我都不敢抽。”张师杰开着玩笑，他知道这就是所谓的礼尚往来，今天你送我两条烟，明天我送你两盒茶，慢慢地，关系就近了。
大领导之间也会如此。当然，都是一些茶叶之类的。
礼轻情意重。
张师杰把烟收下，又拿了两盒茶叶给对方：“来，尝尝这个，前几次陪老板去调研，地方给的特色茶。”
贺松也不见外，直接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