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水,眼泪,鼻涕全部混在嘴里,导致馒头的味道一直都是咸的,苦的。
她手上都是被秋白芷掐出来的淤青,妗夙轻轻的揉着自己的手,她不敢告诉任何人,因为她知道没有人会帮她。
忽然,她的门被打开了,她以为是韶华明来了,急忙擦干净自己脸上的眼泪,却看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张阿姨。
她偷偷摸摸的走到妗夙的床边,把手上的药膏留给妗夙,对她说:“这种药膏用起来有点冰,你用的时候小心点。”
说完便离开了。
妗夙歪头,好奇的心想:这个人好奇怪,韶家的用人都害怕因为自己而被秋白芷记恨,躲着自己还来不及呢!居然看到一个愿意帮助自己的。
虽然这么想,但还是发自内心的感谢这个不知名的阿姨。
妗夙小心翼翼的用着看起来昂贵的药膏,这种药膏盒子看起来就很贵,没想到还有一阵阵的清香,这种东西一看就知道是妗夙消费不起的。
是夜……
鹧鸪一声声的鸣叫,即让妗夙既熟悉,又感到伤感,明明她只一个孩子,为什么要经历这种连很多大人都不曾经历过得的背井离乡?
妗夙听见一个除了虫子,小鸟的声音,还有一种声音她从来没有听过,不像是社戏里面的琵琶,这个声音不像它那般柔和,也不像农村放牛用的牧笛,这个声音没有它那般尖锐,也不像红白喜事里面都用得到的唢呐,这个声音没有它那般刺耳。
这不像是一种用手弹出来的,也不像是用嘴巴吹出来的,但这种声音又充满古典音乐的悲伤。
妗夙赤脚走到花园,又跟着这个声音走出别墅,这个声音仿佛有魔力一样,让妗夙情不自禁的跟着,想要找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摆弄出这么好听,这么精致的声音。
在隔壁,一个少年背着月关,一下一下的摆弄手上的“大盒子”。
她看过钢琴,但这又与钢琴不一样,它看起来比钢琴小得多,而且得要一下一下的拉。
多年之后,妗夙才知道,这个让她魂牵梦绕,日思夜想的声音,发自于一个叫手风琴。
那个卖弄声音的男孩叫做蔚墨尘,一个让她爱的死去活来的名字。
妗夙看不清楚少年的正面,只是觉得他的侧颜被纯洁的月光承托的非常耀眼。
妗夙一直赤着脚,没想到这个地方会有碎掉的玻璃瓶,这应该是谁喝啤酒随手丢下的。
妗夙不想破坏少年的美好,想要小心的离开。
然……
就算她那么小心了,还是被啤酒瓶扎到了,妗夙忍不住的轻哼,鲜血一滴一滴留在水泥地上,血液鲜红的颜色,仿佛是绽放中最耀眼的彼岸花。
妗夙现在只有一个想法,痛……真是痛。
妗夙咬着嘴唇,还是忍着疼痛快速离开,到家里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了,至少在外面她还敢哼几下,在这个家里她根本连大声呼吸都不敢。
这里……不是家,至今为止,她还觉得是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