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渺一开始为了看住晏颂根本就不睡,而是睁大双眼死死盯着晏颂。
他白天睡的饱饱的,所以这会儿精神头很好,一点也不困,晏颂却不管他,径自躺下来闭上双眼,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没过一会儿云渺就熬不住了,困倦着打了个哈欠,看了眼晏颂,见他睡的很沉,才终于熬不住闭上了双眼。
清浅的呼吸声传来。
晏颂眼睛偷偷打开一条缝,见云渺睡着了,嘴角微勾。
小样儿,跟我斗。
看着手腕上的绳子,发现系的手法很特殊,一般人根本就解不下来,手边又没有剪刀,一动就能牵动云渺,不得不说,云渺还挺聪明的。
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晏颂空着的手指灵活的在结上活动,很快就将绳子解开了。
将绳子另一头系在台灯上,晏颂将台灯塞到被窝里,走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的溜出了房间。
去开云涯的房间,心底一喜,果然没有锁门。
将门偷偷打开一条缝,钻了进去。
屋子里亮着床头的一盏台灯,驱散了漆黑,却也显得更加昏黄暧昧。
大床上,云涯背对着他躺在那里,一头长发如同海藻般铺散在枕头上,灯光下,有种梦幻的柔美。
生怕惊扰了她,掀开被子躺了进去,他只是想陪着她,仅此而已。
但云涯似乎有所感应,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见到一张近在咫尺的俊美面容,并没有很吃惊,咕哝了一句“晏哥哥,”自动滚到他怀里,双手圈着他的腰,脸颊贴着他的胸膛,瞬间又睡了过去。
晏颂垂眸看着跟条八爪鱼一样攀在他身上的云涯,他之前说的没错,云涯身体正在发育中,该起来的地方都起来了,这会儿就这么紧贴着他,真是一种煎熬啊。
苦涩的笑了笑,把下巴搁在她头顶,满足的闭上双眼。
这个晚上,晏颂做了一个带颜色的梦,欲火焚身说的就是他。
但感觉,怎么如此真实?
猛然惊了一下,他猛然睁开双眼,耳边是女孩的嘤咛声,细细弱弱,特别抓人。
晏颂垂眸,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压在了云涯的身上,云涯似乎还没醒,有些难受的叫出了声音。
云涯临睡前吃了安眠药,她会陷入深度昏迷中,所以她这一觉睡的特别沉,对于发生了什么事根本就不知道,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可后来意识战胜了药物的控制,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一抬眼,就看到压在她身上的晏颂,惊了一瞬,猛然伸手推开他,抓着被子盖在自己身上:“你怎么在这儿?”
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睡衣,虽然凌乱,好在完好无损。
果然那不是梦,是真的。
晏颂在她身边躺下来,无奈的笑笑:“梦游了……。”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也许是意识太强烈了,睡着的时候不自觉就被支配了……
云涯哭笑不得,梦游?这个说法新颖有趣。
扭头看了眼床头台灯,才凌晨四点多,抬手揉了揉眉心,有些疲倦的说道:“我睡的太沉了,否则不会连你进来都没发现。”
晏颂眉眼一沉:“以后我不在,你要把门锁好,否则万一有坏人溜进来……。”晏颂想想都可怕。
云涯笑了笑,了无睡意:“庄园的安保性很强,没有坏人可以不惊动保安闯进来,再说,也就是你我会降低警惕性。”
“这也不能掉以轻心,家里就渺渺一个男人,他不能保护你不说,还反倒你来保护他,我怎么能放心,晚上睡觉要关紧门窗,给我发微信报个平安。”越想越不放心,恨不得长在她身边哪里也不去。
云涯对他的关心很受用,笑着点头:“好好,都听你的。”
“过一段时间,我要带渺渺去哈市,他的病应该有办法可以攻破了。”云涯接到文教授的消息,研究有了最新成果,让她近期带人去一趟。
晏颂抱着她,无奈道:“对不起,不能陪你一起去了。”
云涯无所谓的笑笑:“不用说对不起,你不在,还有渺渺陪着我啊。”
提到渺渺,晏颂咬牙切齿的:“你这个哥哥太聪明了,你知不知道他之前怎么对我的?”
云涯饶有兴趣的挑眉。
晏颂把云渺跑到他房间里睡觉,还给两人手上绑绳子的事情说了,云涯笑的肚子疼:“渺渺太可爱了,他是为了防你呢。”
云涯想到什么,推着他:“那你快回去,不能被渺渺给发现你溜出来了,否则他要闹脾气的。”
别看渺渺沉默又孤僻,要真闹起脾气来,她还真有些吃不消。
晏颂不满道:“还早呢,我等会儿再回去。”
心想他跟渺渺睡也比渺渺黏着云涯睡好多了。
两人都没了睡意,说话说到六点,云涯看看时间不能再拖了,就催促晏颂回去,晏颂哼了一声,狠狠吻了她一番才作罢离开。
晏颂走后,云涯哪里还睡得着,起床打开电脑,查看魏青发过来的病人资料,近期有两个大手术要做,本来是今天的,但她为了陪晏哥哥,就把手术时间往后推迟了,这个病人的情况比较复杂,手术难度非常高,是她从未做过的手术类型,她也不怕砸了招牌,想要挑战自己,虽然手术失败后,她的神话将会被打破,魏青也劝过她,要她慎重,云涯却义无反顾的接了下来。
开拓创新,不惧艰难,有困难就克服,nyx医生可不是遇到困难就退缩的人,否则也不会走到今天这步地位。
魏青都说她疯了,她却笑笑并不解释,不是每一个人都懂她的。
医学,不正是需要开拓者吗?
云涯查阅了一些医学资料,对这方面的记载寥寥无几,她和几个如今都是业界翘楚的学长以及当初给她很多帮助的授业恩师咨询了一下,又查阅了很多资料,根据自己的想法确定了初步手术方案。
而做完这一切,不过才过去了五十分钟而已。
云涯打电话询问常叔卖混沌的老伯现在怎么样了。
金虎被收拾的很惨,虽然他背后有斧头帮,但这只是一群乌合之众,老大也是个怂包,听到常叔的名号后,就彻底怂了,弃了金虎。
对付这种人就要以暴制暴,金虎带着他那帮小混混给老伯的摊子帮忙,虽然一开始因为这群被揍得鼻青脸肿的人吓跑了不少客人,但后来常叔立了个规矩,一天要是挣不够多少钱,就饿他们三天,这群人被整怕了,想了个办法,一群人就开始表演节目吸引客人,别说,这法子还真有用,现在的人太闲了,就好这口,客人源源不断,老伯的生意现在别提多好了。
云涯光听着就能想象到这副画面,吃饭的时候说给晏颂听,他唇角微勾,笑道:“还是常叔厉害。”
云涯这些年不知道常叔究竟在干什么,但是不得不说,他在江州还是挺出名的,连斧头帮这种规模的,听到常叔的名号都能怂了,常叔真的蛮出乎她的意料。
渺渺吃饭的时候总是拿眼神盯着晏颂,晏颂无动于衷,直接无视。
这小子还挺敏感的,早上醒来看着他手腕上系的死结一脸狐疑,似乎有些怀疑了,晏颂不动声色的圆了过去,但渺渺也是将信将疑。
这充满疑惑的视线,还真是让晏颂有些头皮发麻。
云涯早前就跟他说过,其实渺渺很好接触,你只要用心,他会接受你的存在,晏颂心想他是云涯的哥哥,那就是他的哥哥,不管两人之间有多少不开心的事情,渺渺在他心底,那就是亲哥了。
因此吃完早饭,他主动去接触云涯,试图跟他交流,云渺虽然一脸不耐烦,但也起码有情绪表露,这就表示他愿意跟晏颂接触,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小姐,小蝶究竟是怎么了?晚饭没吃,早饭也没吃,这样下去身体怎么能受得了。”
云涯吩咐道:“准备一份早餐,我给她送上去。”
云涯端着早餐推开了纪蝶的房间门,她还躺在床上,似乎睡的很沉,云涯却看到她的睫毛在轻微颤抖。
云涯将早餐放在床头柜上,走过去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争先恐后涌了进来,纪蝶下意识抬手遮在眼睛上。
云涯就站在窗前,扭过身来,背后是万丈光芒,面容显得有几分模糊,唯那双清冷却温柔的眸光熠熠生辉。
“你还要糟践自己到什么时候?”语气毫不掩饰严厉,说实话她对纪蝶的耐心已经耗尽,要不是因为她还有利用价值,云涯会找个好地方让她衣食无忧的度过下半辈子,也算是全了两人之间的情分,但是现在……
纪蝶拉着被子蒙着头,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矫情什么,因为小小姐昨天那番让她难堪的话?还是那毫不留情的嘲讽?她的自尊心受不了了吗?
云涯大步走过去掀开被子,居高临下冷冷的俯视着她:“我现在给你两条路,第一,安心嫁给秦叔,做你的贤妻良母,豪门富太,那你现在就给我起来吃饭,饿死你自己不要紧,饿死你肚子里的孩子,我看你还有什么筹码嫁给秦叔。”
顿了顿,云涯接着说道:“第二,我给你一笔钱,把你送到一个山明水秀适合养老的地方,让你一世无忧的度过这一生,但你必须要和外界切断任何联系,并且我不会再见你,那你想躺到什么时候我都懒得管。这两条路,你选一条,我给你一分钟的考虑时间。”
话落云涯双手抱臂,冷冷的转身走到沙发上坐下。
沉默。
漫长的沉默。
这一分钟相当于一个世纪那般漫长,云涯冷冷勾了勾唇,纪蝶一定会选择的。
“十、九……八……。”云涯朱唇微启,淡漠的声音有些无情甚至可以说残酷。
“五……四……。”云涯勾弄着小拇指,漫不经心的倒计时。
“三……二……。”一就在她唇齿间游离,就在这时,纪蝶忽然直起身来,端起床头柜上的早饭就往嘴里扒。
云涯勾唇笑了笑,眸底透着一抹了然于胸的从容和嘲讽。
“这才对嘛。”云涯走过去,抬手顺了顺她微显凌乱的长发,动作十分温柔。
纪蝶顿了顿,抬眸看了她一眼:“小小姐,有句话我憋在心底很久了,一直都想告诉你。”
云涯眉梢轻挑。
纪蝶抿了抿唇,低声道:“知道吗,其实我一直都很怕你,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你变得不再是我熟悉的那个小小姐,以前的小小姐虽聪明,但她善良。可爱……现在的你,虽然是我熟悉的模样,却太过可怕。”
云涯眸光晃了晃,俯身直视着纪蝶的眼睛,声音轻柔如同梦呓:“那你是说,我现在不善良?不可爱了吗?”
纪蝶下意识往后缩,垂着脑袋,并不敢去看云涯的眼睛,却依旧觉得头皮发麻:“我不知道在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让你对……对小姐那么仇恨,但是小小姐,这个世上只有小姐才是最爱你的人,你不能再偏激下去了。”
“够了。”云涯脸色转冷,这个世上没有一个傻子,纪蝶不傻,相反,她一直都很聪明,一直都在跟她装傻。
“真正的纪云涯早就死了,被纪澜衣亲手杀死的,你觉得我会对一个杀了自己的人手下留情吗?如果有一天她回来,请你帮我转告给她一句话。”云涯眸底闪烁着疯狂而诡谲的幽光,明明晴空万里,纪蝶却犹如掉进了冰窟窿里一般,浑身发冷。
云涯一字一句十分清晰的说道:“早晚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她,为了我,也为了渺渺。”
纪蝶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她看着面前的少女,那么陌生,那么可怕,再也不是她记忆中那个善良可爱的小小姐了,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她也说的出来。
云涯抬手给纪蝶整理了一下衣领,眸光温柔若三月的春风,仿似刚才的一切都是错觉。
她唇角勾着淡淡又得体的微笑,“蝶姨,马上要当新娘的人了,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还有肚子里的宝宝,知道吗?秦叔听说你怀孕了,他很高兴。”
纪蝶呼吸微颤了下,他、很高兴吗?
“我会和阿渡哥哥商量下婚礼的时间,你就安安心心的当新娘子吧,想得太多,只会让自己不开心,何必呢?人啊,就是要为自己而活。”
留下这句话,云涯勾唇,翩然离开。
走出房间,她脸色瞬间转冷,双手紧紧的攥成拳头,回到自己房间,给秦渡打过去电话。
“阿渡哥哥,婚礼不能再拖了,秦叔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亲自跟他谈。”
“涯涯,你也说过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爸爸那里,他还没过了自己心底的坎,还得给他时间自己想通,要不然,嫁过来蝶姨也只能受苦。”
云涯冷冷勾唇,“后天,帮我约一下秦叔,我有法子让他接受。”
晏颂陪了云涯三天,这三天,两人吃在一块,睡在一块,玩在一块,形影不离,后来引得渺渺都嫉妒了。
这三天,云涯什么也想,什么也不做,尽情的霸占他,陪着他,一想到离别将近,更是依依不舍。
第三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云涯看天气阴沉,就如她此刻的心一般。
这是两人最后一次早上一起醒来,下次也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了,云涯抱着他不撒手,一直熬到七点多,晏颂无奈道:“你就不怕渺渺生气吗?他手法可是越来越熟练了,昨晚竟然弄了个手铐。”
云涯忍不住发笑:“那你是怎么挣脱魔爪的?”
晏颂晃了晃自己骨节修长的手,在男人的手中,算是非常漂亮的了,得意的说道:“我要说我会缩骨功,你信吗?”
云涯眨了眨眼睛:“我看见牛在天上飞。”
晏颂伸手捏了捏她鼻子:“让你不信我。”
云涯推了推他:“那好,你走吧。”
云涯放手了,他倒是不舍了,两人又腻歪了一会儿,晏颂才依依不舍的离去,回到房间,就见云渺盘腿坐在床上,看到他进来,抬眸看了过来,那双清澈的眼睛里酝酿着狂风暴雨。
晏颂笑了笑:“这么早就醒了?”
云渺晃了晃手里的手铐,没有说话晏颂也看懂了他的潜台词,不由得无奈道:“我想上厕所,又怕惊醒你,所以……。”
云渺撇了撇嘴,【骗人】
晏颂叹了口气,认真的说道:“渺渺,我今天就要走了,这两人和你在一起玩,我很开心,短时间让你消除对我的芥蒂,我知道办不到,在你心底一定以为我是个抢了你妹妹的坏蛋,对不对?”
云渺重重点头。
晏颂笑了笑,走过去说道:“请你相信,我对涯涯没有任何的恶意,我和你一样,很爱她,希望她开心快乐,幸福无忧,这个世上除了你,只有我才是最爱她的男人。”
云渺对这番话理解的很困难,他似懂非懂的盯着晏颂看了几秒,然后伸出双手,比划了一个动作,然后用手做刀,作势砍在晏颂脖子上。
这个动作晏颂一眼就看懂了,他是说,如果他敢伤害涯涯,他一定会杀了他。
果然啊,外人都道渺渺傻,但其实他才是最聪明的那个,该明白的都明白。
“好,我向你保证。”
——
上午的时候,晏颂说有事出去一趟,云涯心想他应该有自己的事办,也就没有黏着他,从车库里选了一辆车给他开。
“我去去就回,在家等我。”晏颂吻了吻她额头,转身快步离开。
云涯一直目送着车子消失在庄园的大门口,抬头看了眼天空,乌云罩顶,山雨欲来。
风有些凉,李婶拿了件外套披在她肩上,低声道:“小姐,起风了,回去吧。”
云涯淡淡道:“李婶,天快下雨了呢。”
李婶望了眼阴沉的天色,忧道:“江州的天就是这样,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总有三百天在下雨,想见个大太阳就跟中了**彩似得,家里的家具有些都受潮了,我得找人来收拾收拾……。”
李婶碎碎叨叨的念叨着,云涯笑了笑,转身回了屋里。
云深现在已经被移交到司法机关,他将一切都招了,司法部门正在搜集最后的证据,根据云深所犯的罪,刑不可能轻了,但他认罪态度良好,这一点,就有可能会减刑。
云深的案子外界一直都在关注着,每天都有最新进展,这次,云深不可能会善了了。
而随着云深的俯首认罪,影响最大的就是云氏集团,股价一跌再跌,以至崩盘,公司负债累累,人心惶惶,外界都言曾经国内最辉煌的地产公司就此要破产了,不得不令人唏嘘。
梁禹一直都有托关系打听云深的案子,听到他什么都招了,不由得愣了愣,在他的印象中,云总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现在怎么会……
他请来为云深活动的律师无奈道:“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法庭会看在他认罪态度良好的份上酌情量刑吧,除此之外,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律师走后,梁禹坐在办公室里沉思了半晌,打了个电话出去。
“梁特助?”颜秘书小心翼翼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进来。”梁禹挂了电话。
颜玉真推门走了进来,“梁特助,公司里现在有很多人辞职,其中不乏公司的骨干,他们一走,咱们公司就真的无力乏天了,该怎么办?云总的事情,到底怎么说的?”颜玉真试探着问道。
如果云总真的出事,公司就真的毁了,再找下家,哪里有云氏舒服。
“真正想离开的人是留不住的,想走就让他们走吧,共富贵却不能共患难,这就是人性。”梁禹抬手揉了揉额角,有些疲倦的说道。
“梁特助。”颜玉真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如果云总真的出事了,当然我只是说如果……我们该怎么办?”人要为自己留条后路,不能真跟着云氏共存亡,要不然喝西北风去啊。
梁禹瞥了她一眼,颜玉真赶忙垂下脑袋,“梁特助,我也是为了以后打算,你也是知道的,我家里就靠我一个人,我也是没办法……。”
梁禹嘲讽的勾了勾唇:“行吧,留不住一个铁心想走的人,只是你在云总身边多年,对他的事知道的不少,我希望……。”
颜玉真立刻保证:“我绝对不会乱说话,就让它们全都烂在我肚子里,我要是吐露一句就让我天打雷劈。”
梁禹满意的点点头:“走吧。”
颜玉真跟在云深身边这么多年,虽然对外是秘书,似乎很得力的样子,其实云深非常谨慎,很多私密的事情根本就不让她插手,因此她就是想爆料也没得抖。
离开梁禹的办公室,颜玉真缓缓吐出一口气,拿出手机回拨了个电话:“我考虑好了……。”
梁禹坐在办公室里想了一会儿,现在唯一能拯救云氏的只有纪小姐了,听说她跟专一的秦总关系匪浅,这要是利用的好了,但一想到纪小姐上次斩钉截铁的样子,就有些头痛。
这个纪小姐和一般的豪门千金有些不一样,他一时还真拿她没法。
“梁特助不好了,有人来公司闹事了。”工作人员连门都没敲就闯了进来。
梁禹皱了皱眉,“怎么回事?”
“是水景香城的户主,楼盘停工了,这些户主就来公司闹事了,说咱们公司昧了他们的血汗钱,要讨公道,又是扯横幅,又是泼油漆,保安都拉不住,该怎么办啊。”
云氏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全国多少楼盘都停了,要是都闹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梁禹立刻吩咐道:“先报警,我亲自下去解释,先安抚住群众的情绪。”
——
云氏有人来闹事的新闻瞬间就上了各大头条,看网上现场拍摄的图片,乌压压的人群堵在云氏公司的大门口,头上系额带,扯横幅,手里拿着喇叭吆喝,看起来令人触目惊心。
网上引发了热议,认为云氏这次是彻底完蛋了,很多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心态,有人还戏称,这纪云涯马上就不是富二代了,以后看她还有什么牛气的。
立刻就有人出来打脸,还不知道吧,人家住的庄园可是人家外公留给她的,根本就不在云深名下,这座庄园占了半个山头,那座山可是富人区,搁现在,价值最低十个亿起步,不折不扣的小富婆,再说了,她姓纪,又不姓云,云深的事情跟她有什么关系。
关于纪家庄园知道的人还真没多少,一经扩散出来,网上瞬间就炸开了锅,有人就咨询了相关的人员,这座庄园到底有多值钱,根据现在的市值,这座庄园可能还不止十亿,甚至更多。
没想到纪云涯还真是个富婆,就算云氏倒闭了,坐拥这么一座庄园,那绝对的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啊。
羡慕也没用,这就是命,谁让人家有个那么有钱又那么疼她的外公。
但是也冒出一股声音,难道纪云涯就眼睁睁看着父亲遭难而无动于衷吗?她坐拥那么大一坐庄园,要是把庄园拍卖出去,换来的钱完全可以拯救云氏,平时表现的那么善良,怎么关键时刻就熄声了,更何况对方还是与她有血缘关系的亲生父亲。
这种说法遭到粉丝的强烈反击,纪云涯为什么要把外公留给自己的财产用来填补云氏的漏洞?那是云深做的,跟她有什么关系?将女儿扔到国外,多年来不闻不问,遭难了就想到女儿了,哪儿有这么好的事情。
再说了,云深就是咎由自取,纪云涯有什么立场救他。
一时网上因为这件热点议论纷纷。
晏颂去见了苏郡,苏郡没有离开江州,报考了江州医科大学,选择子承父业,父亲将他的人生道路已经安排好了,过两年出国留学,然后回来进医院,一步步做起来。
篮球场上,两个少年热火朝天的在打篮球,个子稍高的少年蓝紫相间的球衣,在篮球场上身姿矫健,潇洒利落,运球灌篮一气呵成,帅的让人忍不住尖叫。
然而室内篮球馆此刻除了两人,并没有其他人。
苏郡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息,额头上冷汗滚滚而落,眼红的看着那轻松自如跳到地上的少年,摆着手:“不来了,不来了,你丫就是一变态,能赢你一次那简直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晏颂眉梢微挑,“我已经放水了,没想到……啧啧,你还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啊。”
苏郡翻了个白眼:“我谢谢你放水。”
走到场边从包里取出两瓶水,扔了一瓶给晏颂,晏颂伸手接过,拧开盖子就往嘴里倒。
苏郡猛灌了一口,一屁股坐在地上,斜眼看着晏颂:“说吧,你这段时间干什么去了,打你电话也不接,老子还以为你失踪了呢,就差报警了。”
晏颂背靠着栏杆,意态闲散,“去了京都,看我爷爷,结果被三叔公扔进了一个训练营。”
“我靠,什么训练营,是不是跟电视上演的那样,特酷特帅啊,我说呢你怎么看起来比以前黑了也瘦了,原来是嘿嘿……。”
“我这两年可能不会回来了,我今天来,就是有件事要拜托你。”晏颂抬眸看着苏郡,苏郡甚少看到他这么认真的模样,一时有些心慌,“喂喂你别搞的这么郑重,我这个人你也知道,懒得要命,我可没什么能帮你的……。”
“我是作为好朋友的身份,真诚的恳求你。”晏颂沉定的声音特别有穿透力,苏郡捂着胸口倒在地上,“天哪你饶了我吧。”
叫了一阵,他猛然爬起来,“说吧,什么事需要老子帮忙,难得看你这么认真的时候,说出来让我先考虑考虑再说。”
“我女朋友,这两年,你帮我多照顾一下。”晏颂抿唇,轻轻说道。
苏郡愣了两秒,遂即一下子就蹦了起来:“我艹,你真的有女朋友了,谁、快告诉我是谁?”
晏颂冷冷的看着他:“你到底答不答应?”
苏郡撇了撇嘴:“你都求到我面前了,我能不答应吗?能让你一个高傲的大少爷说出这种话,可以想见你那个女朋友多么闪闪惹人疼。”
“在我说出她的身份之前,你要答应我三个条件,第一,不准接近她,第二,不准和她单独呆在一起,第三,不准和她说话……。”
随着晏颂的话落,苏郡脸色越来越黑,忍不住暴走:“晏颂你丫还是不是人,老子不干了……。”
一个反剪手,直接将苏郡撂倒在地上,晏颂靠在他背上,声音低沉的问道:“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苏郡脸都憋红了:“老子宁死不屈。”
晏颂又往下压了压,苏郡疼的哇哇大叫,md,胳膊都脱臼了。
“答不答应?”
“答应答应,我答应还不成,你快放开老子。”
晏颂这才松手,苏郡揉着胳膊爬起来,狠狠瞪了眼晏颂:“你个重色轻友的家伙,我算是看错你了。”
晏颂一脸淡然。
“说吧,你女朋友到底是何方神圣。”
——
晏颂开车回纪家庄园,路过花店的时候停车下去买了一束红玫瑰,闻着花香,他笑着将一大束玫瑰放到副驾驶座上。
这时候有两个高中生模样的女孩路过,嘴里叽叽喳喳讨论着什么。
“啧啧,没想到纪云涯竟然这么有钱,那么大一个庄园都是她的,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这么有钱怎么不救她爸爸的公司,不是很善良吗?依我看啊,她就是自私,怎么也不想想,云氏如果倒闭了,她能捞到什么好处,人家认同的是她云氏千金这个身份,没了云氏,她算个什么东西,政府会这么捧她吗?”
“就是就是,依我看就是目光短浅、自私自利,这种人怎么还会引起那么多人的追捧,真是想不透啊,可能就是因为长的漂亮吧。”
年轻的女孩毫不掩饰自己的嫉妒,用最恶意的想法去揣测一个她们根本不了解的人。
晏颂眸光一瞬间冷了下来。
打开车门坐进去,拿出手机上网。
原来云氏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而他之前竟然一无所知,云涯单薄的肩膀上究竟承受了多少,他既悔恨又心疼。
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看着来电一串陌生的号码,他下意识想要挂断,铃声灭了,复又响起。
接通。
“晏少爷,请您做好准备,下午三点,华都酒店楼顶,直升机在那里等着你。”冷淡的男声从手机里传来。
晏颂抿了抿唇:“能不能再给我一天的时间。”
“晏少爷,请不要让我为难。”
“好,我知道了,我会按时到达。”
挂了电话,晏颂叹了口气,背靠在座椅内。
他又怎能放心的离开。
为什么是现在,为什么?他忍不住一拳狠狠的砸在方向盘上,眉眼阴戾痛恨。
深吸口气,他尽量平静下来,开车回了纪家庄园,庄园外和他走的时候一样,围着众多记者,看到一辆车子开过来,立刻涌了过来。
晏颂没有丝毫犹豫,一脚踩上油门,瞬间如同一把利箭从人群中飞了出去,记者一哄而散,纷纷后退,虽然新闻重要,可小命更重要。
这些人连车里的人都没看清,就眼睁睁看着车子消失在庄园的铁栏门内。
晏颂停下车子,捧着玫瑰花走了下来。
客厅里,李婶正在指挥两个下人搬家具,给受了潮的家具做保养,看到晏颂捧着一大捧红玫瑰走进来,昂首挺胸,气宇轩昂的,老脸笑的跟朵菊花似得。
“晏少爷回来了。”
家世好,长得俊,能力强,懂浪漫,厨艺好,更关键的是,对小姐那没得话说。
就跟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晏颂点点头:“涯涯呢?”
李婶笑道:“在楼上,晏少爷快上去吧。”
晏颂迈着大长腿快步朝楼上走去,两个年轻点的女仆忍不住对着晏颂的背影花痴:“小姐的男朋友长的太帅了,身材又好好,对小姐还那么体贴浪漫,小姐好幸福哦。”
“对啊对啊,我以后的男朋友要是有小姐男朋友的一半,我做梦都能笑醒了。”
李婶拿着鸡毛掸子敲在两人背上:“想的美,赶紧给我干活。”
“常叔,你派人留意着梁禹,我觉得这人有问题,另外网上最初散步纪家庄园消息的人,尽快帮我查到,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可能是幕后黑手故意针对我而来。”
眸光微眯,云涯继续说道:“天黑之前派一批保镖过来,今天晚上应该有大事发生。”
交代好这一切,云涯刚挂了电话,门被人从外边敲响,“云涯,你在吗?”
云涯将手机放到桌子上,拿了本杂志翻开,“晏哥哥,你进来吧。”
“咦?这门怎么拧不开,云涯你反锁上了吗?”门外传来晏颂疑惑的声音。
是自己不小心反锁上了吗?云涯不确定,放下杂志,抬步走了过去。
她一拧就开了,一大束火红的玫瑰花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云涯愣了一瞬,玫瑰花后,是少年笑容灿烂的俊美面容。
云涯心一瞬间就荡漾了,嘴角勾着甜蜜的微笑,伸手接过来,玫瑰花开的荼蘼妖艳,花香阵阵,忍不住笑道:“谢谢晏哥哥,我很喜欢。”
会玩儿浪漫的男人真的很惹女人心动,云涯也不例外,少女的心扑通扑通狂跳。
“只是一句谢谢吗?”晏颂挑眉。
云涯忽然跳起来,“啪唧”亲在他侧脸上,笑眯眯的说道:“这样可以了吗?”
晏颂瞳孔瞬间幽深,“当然不够。”
话落扳着云涯的肩膀猛然靠在门板上,一手挑起她的下巴,阴影缓缓的压下来,这一刻,云涯心跳忽然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缓缓闭上双眼。
花忽然掉在地上,云涯踮起了脚尖,双手圈住他的脖颈,温柔缠绵,难舍难分。
分离将近,她控制不了自己,只想让自己融化在他的体内,融入他的骨血之中,他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再也不分离。
她毫无保留的奉献着自己,什么女人的矜持,什么贞操观念,在她脑海中统统烟消云散,她只知道她爱这个男人,为了他,她愿意化成一团火,燃烧自己,也燃烧了他。
半晌后,晏颂下巴搁在她肩头,“涯涯,我下午就要走了。”
云涯下意识抓住他的衣角,眼眶忍不住发红:“原来时间过的这么快啊……。”
一眨眼,你就要走了。
晏颂抱紧她,无奈道:“对不起……。”
云涯吸了吸鼻子,笑道:“没关系,我等你回来,你不是说两年吗?两年后我就长大了,晏哥哥,我会等你回来的。”
晏颂闭了闭眼,用最大的力道将她揉入到自己的怀里:“在你最困难的时候我不能陪在你身边,我很没用是不是?对不起,涯涯,对不起……。”
云涯笑道:“晏哥哥不用自责,如果你指的是爸爸的事情,那你就真的多虑了,这件事我已经安排好了,更何况我还有常叔帮我呢,你就放一百二十万个心吧。”
她只是不想晏哥哥走也走的不安心。
晏颂知道她一直都很聪明,可这完全不能打消他的担忧,反而更加担心了。
云涯无奈道:“晏哥哥,难道你连我的话都不信了吗?不过是公司破产罢了,对我不会造成任何影响,我还有这座庄园,还有一笔财产呢,怎么着都饿不死自己。”
“那你爸爸……。”晏颂不知道云涯对此抱着怎样的心态,她会难过……还是……
云涯勾了勾唇:“晏哥哥,我不想瞒你,云深坐牢,完全是他咎由自取,也算是替自己赎罪了,我不会伤心,甚至有点幸灾乐祸,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坏啊。”
晏颂只觉得心疼。
------题外话------
晏哥哥要走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