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组五点就开工,女主角却迟迟没现身,再大牌也不可能让全剧组的人都等着她一个人。
“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张导大手一挥,心里也有些不高兴了。
男主角换好了戏服,宽袍华服,容姿修长,气质温润清朗,如同陌上人如玉的翩翩贵公子,看的一些女性工作人员脸红心跳。
少年帝王该是意气风发,尊贵霸气,绝不是如同贵阀公子的气润朗清,但董写忧是个优秀的演员,相信他会诠释出最好的传奇帝王。
男子双手交握,宽袖层层垂落,繁复垂叠,更为其增添了一丝华贵。
凌晨五点,深秋的天亮的晚,然而取景的宫殿却是亮如白昼,四周工作人员乌压压一片,环境有些嘈杂,男子站在灯光照不到的阴影里,垂落的眸低,无人看到一闪而逝的幽冷。
“导演,不好了,出事了。”工作人员跌跌撞撞的跑进来,差点被门槛绊的摔一跤。
导演眼瞪的如铜铃:“究竟怎么了?”
工作人员喘着气,“薛……薛澄澄出事了。”
所有人都哗然了,低低议论起来。
“都闭嘴。”导演声如洪钟,现场一下子静下来,导演快走几步:“老刘,你带b组先拍,小王,控制好现场,我去去就回。”
走了两步,忽然停步转身,犀利的眸光扫过在场所有人,有人刚拿出手机还没打一个字,手指头就顿在那里了。
“谁要是敢泄漏一个字,后果自负。”语气威严迫人。
赶紧把手机收起来。
张导轻哼一声,快步转身离开。
男子薄唇微勾,眼尾妖异流转,b组导演走到他面前:“董先生,请准备一下,我们先拍你的戏份。”一抬头,不经意看到男子半藏在黑暗中的面容,一下子就愣在了那里。
仿佛是幻觉般,男子眉目温软的自阴影中走出来,唇畔的笑容温柔如春风:“好。”
薛澄澄躺在床上,人事不省。
张导气的大骂:“怎么回事?”
薛澄澄的助理小红走过来,她为人稳重,快速说道:“澄澄吞服了安眠药,不过所幸发现得早,人还有气,我已经打了120,也联系了公司,现在希望剧组能对这件事情保密,毕竟……。”
张导惊讶的瞪大双眼,薛澄澄竟然自杀。
房间里的一切都恢复如初,除了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薛澄澄,看不出来任何不同,其实是小红已经在第一时间处理了现场。
很快,张导反应过来,沉着脸点点头:“我明白。”
薛澄澄自杀,人虽然没死,可对剧组的进程耽误的不是一星半点,作为统筹全局的导演他不得不多考虑,薛澄澄的自杀肯定跟最近的被黑有关,铺天盖地的污蔑谩骂,脾气再好的人也容易想不开,虽然有些怨怪薛澄澄拖累剧组进度,但更有些同情她,这一行必须要心理足够强大的人才能走得更远,她明显修炼的还不够火候。
现在好了吧,把人给逼的自杀了,他心底有些报复的痛快感。
“行,我知道了,只要澄澄没事,剧组一定等她回来。”
小红眉头微蹙,暗暗捏紧了斜挎在身上的背包。
早上设置了闹钟,她来敲门喊薛澄澄起床,敲了半天没人应,感觉不对劲,就直接破门而入,便看到躺到床上怎么叫都叫不醒的薛澄澄,床头柜上放着一瓶开了口的安眠药,旁边还有一封“谢罪”的遗书。
所幸发现的早,薛澄澄还有气儿,她第一时间打了120,然后联系顾城,顾城让她不要声张,他会第一时间赶过去。
她希望薛澄澄千万没事,否则她也完了。
120很快就到了,将薛澄澄抬进救护车,当时酒店不少人都看到了,这回想隐瞒都隐瞒不了了,很快网上铺天盖地都是薛澄澄自杀的消息,传的离谱的什么都有,甚至有的传人已经死了。
人们总是习惯性同情弱者,先前把人骂的好似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现在人一出事,这些攻击的声音也慢慢的消了,虽然有幸灾乐祸的,但更多的人表示同情,希望薛澄澄能平安无事,同时也怨怪现在的网络太过暴力,不分青红皂白就黑人,薛澄澄也没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啊,不就是气质和纪云涯相像,有模仿的嫌疑,但这算什么大罪,至于把人黑成这样吗?
网上的口碑一下子发生了逆转,有人说这是纪云涯在背后操纵,毕竟纪云涯是什么身家,想要弄一个演员,吩咐下去,自然有人前仆后继的为她效劳,因为纪云涯的固有印象,很多人都不相信,都骂造谣,但很快,网上流传出薛澄澄的现状,吞服大量安眠药,送医及时,虽然洗胃成功,但过量的安眠药到底还是对她的身体产生了后遗症,变成了植物人。
网上一下子就爆炸了,植物人?和死人也没什么区别了,渐渐的,开始出现很多指责纪云涯的声音,骂她是她逼死了薛澄澄,她必须要为薛澄澄负责,以前那些人骂薛澄澄有多深,现在就对纪云涯骂的有多狠,还嫌不够乱,有人爆料薛澄澄自杀之前亲手写的遗书,对比字迹确实是薛澄澄亲手写的,虽然遗书写了一半,但不难看出是因为网络上的被黑事件心里承受不住才选择自杀。
如此一来,纪云涯彻底被推上了风口浪尖,很多人无缘无故的开始黑她,她是没有污点,完美无瑕,但是这都是呈现在镜头前的,私底下的纪云涯,脾气暴躁,心如毒蝎,喜欢打骂下人,又骄纵又刁蛮,根本就不是平时镜头前的那么完美。
舆论完全倒向了纪云涯这边,觉得自己看到的就是事实了,有一种被欺骗的愤怒,甚至之前很多被忽略的黑料都被扒了出来,比如姜锦瑟姐妹的倒台,云姝为什么会染上毒瘾,云深的牢狱之灾,试想纪云涯回来之前,云家好好的,自从纪云涯回来后,云家的人一个个都出事了,慢慢消失在公众视野之中,现在哪儿还有她们的消息,这一切都是巧合吗?将所有的巧合联系起来,那就绝对不是巧合了。
当一件完美的玉器开始出现裂痕,不管它之前有多价值连城,在主人的眼中,它已然是一件残次品,而现在,纪云涯就是所有人眼中有了裂缝的残次品,人们都忘了她之前的善事,唯一记得的就是她逼死了薛澄澄,人们啊,总是这样,做了十件好事抵不上一件微不足道的坏事给人带来的影响深,总是选择视而不见,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听到的,没有自己的判断力,听风就是雨。
现在的纪云涯,就是之前被黑的体无完肤的薛澄澄。
庞大的网民一口一个唾沫就能淹死一个人,在这样的讨伐大军中,自然波及到了帮纪云涯站台的明涵和麦铮,两人一影坛一歌坛的扛鼎之人,在娱乐圈地位人气深厚,不过还是给两人带来的不小的影响。
纪云涯一方始终保持沉默,记者试图联系纪云涯,天天堵在纪家庄园门口,想要得到第一手资料,然而一年前,纪云涯就将山下的大片空地买下,然后修建了两米高的围墙,封上了铁栏门,想要进出,必须要进出的门卡,这些记者全都被围堵在了山下,只能跺脚干着急。
山上不止住了纪家一户,还有其他的人家,纪云涯的车子也全都换了,记者根本就不知道开出来的哪辆车是纪云涯的,而且纪云涯也不常去公司,除了之前樊未英的订婚宴,还真不知道纪云涯的行程。
网上的风浪越刮越厉害,其中不乏背后的推手,至于这些黑手来自哪方,在这越搅越浑的水里,还真看不出来。
某酒店豪华套房内,白雪看着网上的攻击,手中晃着一杯红酒,慢悠悠喝着。
眉眼高傲又得意。
她嫉妒纪云涯,从得知她的存在那刻起,就疯狂的嫉妒。
容貌、身材、智慧,她哪点比她差,为什么大哥会……
深吸一口气,将眼底翻搅的血腥压下。
她记得大哥的警告,从来没敢忘。
但那又怎样。
她就是要亲眼看着她从神坛跌落泥沼,这样才痛快,不要装成那副恶心白莲花的样子去欺骗世人,她就是要把她那层白莲花的皮给剥下来,血淋淋的撕给世人看。
一步一步,她总会达成目的。
所以她利用了u,而u因为某种目的也心甘情愿的被她利用,一切相辅相成,大哥就算知道了又怎样,他有证据吗?更何况,她又没有动她一根手指头。
至于queen,呵,这个女人她比大哥更了解……
“小姐,你看网上骂的多难听,你就不管管吗?”
“急什么?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云涯勾唇淡淡一笑,一些流言罢了,她没必要放在心上。
走到客厅,气氛静悄悄的,似乎知道主人心情不佳,佣人走路都不带声音的。
云涯坐在沙发里,忽然想到什么,问站在一旁的阿芸:“去,把家里所有佣人全都喊过来。”
阿芸愣了愣,反应过来立刻去办。
三分钟的时间,家里所有的仆人全都站在了客厅的空地上,李婶和冯叔站在最前头,后边站着六个女佣,四个男护院。
这两年里,佣人除了李婶和管家冯叔,全都换完了,这六个女佣是后来新招的,每一个都过过李婶的眼,老实本分,因为纪家规矩比较严苛,吃住全都在纪家,平时采买都有专人去办,所以这些佣人除了各司其职的工作外,是不允许外出的,每月有一天的探亲日,这一天你可以出门,但要在规定的时间内回来,否则耽误一分钟就会扣钱,而且每个人进来的时候都签了保密协议,不准透露纪家一丁点消息,尤其是小姐的私生活,否则后果非常严重,虽然规矩异常严苛,但因为工资是其他豪门的好几倍,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事,除非傻子才拒绝。
而这四个男护院是常叔送来的,完全可以信任。
云涯目光淡淡的扫了眼众人,女佣里有胆子小的率先垂下了脑袋。
“不知小姐召集我们来是有什么事吩咐?”李婶开口问道。
“最近网上有不少我的负面报道,相信大家也都看了,只是,其中有一条新闻让我十分困惑,据纪家匿名的女佣透露,我喜欢体罚下人?脾气暴躁,动辄打骂?”
云涯语气轻飘飘的,然而不知为何,人人心头“咯噔”一跳,渐渐不安起来。
李婶拧眉,忽然扭头看向身后的佣人,“是谁?自己站出来。”
六个女佣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站在最边缘的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女孩眸光微闪,垂下了脑袋。
“好啊,不承认是吧,一个个长本事了,看来都把我之前的话当耳旁风了,连污蔑小姐的话都出来了,我要不教训一下你们我就跟你们姓。”话落就要去寻自己的鸡毛掸子。
“够了。”云涯淡淡道。
李婶怔了怔,忽然转身:“小姐,这件事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管教好佣人,但小姐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个吃里爬外的东西给揪出来,力证小姐的清白。”
云涯揉了揉眉心,抬手指了一个人:“你,出来。”
被点到名字的女孩愣了愣,眼底的惊慌一闪而逝,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战战兢兢的走出来。
“小姐。”
阿芸看着那女孩皱了皱眉,竟然是兰兰吗?
“你自己交代,还是我动刑?”云涯淡淡问道。
女孩摇头,一脸无辜的说道:“我不知道小姐在说什么。”
云涯勾了勾唇:“别装了,这一套对我没用。”
她刚才打眼一看,就知道是谁干的,这些女佣都老实,脸上根本藏不住事儿。
女孩脸色唰白,但还是一口咬定自己是冤枉的,死活不承认。
李婶脸色越来越难看,她是无条件相信小姐的,小姐多精一个人,闲的没事干了冤枉你一个下人。
“兰兰,没想到竟然是你,如果你坦白承认,我还能向小姐求求情,对你从轻发落,如果你还是冥顽不灵,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兰兰脸色白了又白,袖下的双手紧握成拳,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不可能,小姐怎么会知道呢?
没错,她前两天的探亲日出了门,回乡下看亲人去了,恰好是周末,在江州上大学的邻居妹妹把她在纪家当女佣的事情说漏嘴了,招来了记者,记者故意引导她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她当时心底警醒,并没有顺着说,然后那记者就拿出一叠钱……
事后她就后悔了,好在对方将她匿名了,也没有透出照片,她心底存着一丝侥幸,没想到小姐还是知道了。
认、还是不认,纪家规矩严苛,她要是认了,肯定会被赶出纪家,纪家工资这么高,工作还清闲,这样好的工作很难再找来,她真的不想离开。
咬了咬牙,反正也没有证据,她只要死咬不承认,小姐是不会拿她怎么着的。
“小姐,我真的没有做这种事情,您一定要相信我,是阿晓,一定是她,那天我看到她鬼鬼祟祟的打电话,肯定是她干的,而且我不止一次的听到她抱怨纪家规矩多,对小姐存了怨气,这件事除了她之外还有谁?”兰兰忽然指着一个瘦瘦小小的女孩子说道。
唯今之计,只有把脏水泼到别人身上她才能自保,阿晓,对不起了。
那被点到的女孩子一头雾水,她看起来矮矮小小的,像个初中生似的,看起来也老实巴交的,沉默、话不多,在纪家女佣中是最没存在感的一个。
等女孩反应过来,赶忙摆着手辩解:“不……不是我……不是我啊……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老实的女孩子连给自己辩解都想不到新鲜的词。
兰兰步步紧逼:“你别再装了,那天晚上我亲眼看到你鬼鬼祟祟的起床去打电话,我还听到打钱什么的,而且你说过你父亲病了,急需一大笔钱,除了你有动机做这种事,小姐明察秋毫,你就是辩解也没用,而且小姐为人善良,知道你是为了救父亲才错了错事,是会谅解你的,但如果你冥顽不灵,这纪家断断容不下你。”她话落背对所有人方向,眼神阴狠的瞪着阿晓,大有一种她不承认就会立马扑上来掐死她的错觉。
阿晓脸色惨白,只是一个劲摇头:“不是我……你莫要血口喷人。”
李婶多精的一个人,一眼就看透是怎么回事,她扭头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少女,却见少女目光饶有趣味的望来,仿佛看戏一般,张了张嘴,到底沉默了下去。
阿芸也看了出来,不由得目光复杂的看着兰兰的背影,她跟兰兰是同批进来的佣人,两人年龄相当,在这豪门里也是唯一能说的上话的,本来她只是以为兰兰有些浮躁,人还是好的,没想到,她竟然错到这地步。
本来她出卖小姐就不可饶恕,但如果她第一时间就坦白,她再求求情,小姐会对她格外开恩的,没想到她不思悔改不说,竟然把脏水往无辜的人身上泼,诬陷起人来眼都不带眨的,阿芸只觉得一阵心寒,如果不是她站在小姐身边,那么今天兰兰诬陷的人是不是就是她了?
她想开口劝两句,但看小姐的脸色,想了想,选择了沉默。
“哦?阿晓,她说的是真的吗?”云涯挑眉看向阿晓。
兰兰一看有戏,看来小姐是相信她的,趁热打铁,“阿晓,你现在承认错误,小姐看在你坦诚的份上会对你格外开恩,但如果你继续执迷不悟……。”威胁意味深浓。
阿晓脸色憋红,只是一个劲的摇头,“我没有做过的事情凭什么要承认,反而是你……。”阿晓忽然抬眸直视着兰兰,“刚才小姐点了你的名,除非小姐已经有了证据,否则怎么这几个人中独独点了你的名,你为了自保就把脏水往我身上泼,天地良心,如果是我给媒体瞎说,就让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阿晓朝天发誓,语气坚定,那张普普通通的面容看起来也有了几分别样的光彩。
兰兰眼眸大睁,没想到一贯低调老实的阿晓竟然还敢反驳,这超乎她的意料,几人中阿晓是最没存在感的,本以为把脏水泼她身上,以阿晓的性格是辩解不来的,谁知道……
“你呢?你敢对天发誓吗?”阿晓紧接着追问道。
兰兰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目光躲闪。
阿晓笑了笑:“你看,连发誓都不敢,你敢说不是心虚?”
“我没有。”兰兰大喊道,却显得底气不足。
阿晓转头看向纪云涯,“小姐,您心如明镜,谁忠谁奸心中自有一杆秤。”
云涯看着这个瘦瘦小小,容貌普通的姑娘,放在人堆里不起眼,刚开始给云涯的印象也是个胆小怯懦的,没想到,却也是个聪明人。
云涯勾了勾唇,“你叫什么名字?”
阿晓垂头,恭敬道:“我叫郑晓。”
兰兰心底暗道不好,赶忙冲出来:“小姐,你不要听她胡说,我因为之前说话得罪了她,她心底一定对我怀恨在心,现在故意污蔑我,小姐,您一定要相信我啊。”
阿晓冷笑了一声:“小姐,清者自清,不是我做的我绝不会认,小姐可以派人搜查我们俩的屋子,相信一切都会有分晓了。”
云涯摆了摆手:“李婶,你带人去搜她们的屋子。”
兰兰惊慌道:“不能搜。”
李婶冷冷的瞪了她一眼,小丑一样上蹿下跳,当大家都傻子,“给我让开。”
兰兰吓得缩了缩脖子,李婶猛然推了她一把,点了两个女佣跟她去下人房。
云涯换了个姿势,看着一脸镇定的阿晓,以及战战兢兢的兰兰。
觉得有趣。
有的人扮猪吃虎,有的人自作聪明,人生啊,一步错,步步错。
很快,李婶气势汹汹的杀回来,把几件名牌衣服和一叠人民币扔她脚下:“你给我解释解释,这是什么?”
兰兰心道完了,立刻跪在地上:“李婶,是我鬼迷了心窍,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不见棺材不落泪。
人是她招进来的,现在出了这种事,她也难辞其咎,小姐心底一定对她很失望,也因此对兰兰也就更恨。
“小姐刚才给了你机会,你死不悔改,还去污蔑阿晓,现在再说这些还有意义吗?还有……。”李婶指着那堆衣服:“你竟然私藏小姐的衣服,你好大的胆子,忘了我之前的忠告?”
小姐的衣柜里每季都会换新,全部都是大牌高定,而换下来的旧衣服李婶就会给处理掉,一般都是拿去烧了,这些事她都是交给兰兰去做的,没想到,她竟然敢私藏,不知道还做过什么恶心的事情呢。
想到这里李婶就更恨,小姐是个非常谨慎的人,庄园安保密不透风,她甚至连穿过的衣服都不准流出去,否则就那些高定服装,即使小姐穿过,用她的噱头依旧能卖个好价钱,小姐根本就不在乎这几个钱,没想到这个贱蹄子……
兰兰脸色唰白,“我真的知道错了,李婶,小姐……。”她赶忙跑到纪云涯身边,跪下来拉着她的裙角:“小姐,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发誓再也没有下一次了……。”哭的那叫一个泫然欲泣。
少女温柔的笑着,抬手擦去她脸上的泪珠,动作那么温柔,就像一个耐心慈爱的母亲看着孩子哭闹,兰兰愣愣的看着她。
“不要哭了,女孩子哭多了就不好看了。”
“小姐,您不怪我吗?”
“怎么会不怪呢?你背叛了我啊。”
兰兰心脏“咯噔”一跳,可是面前的少女那么温柔,让她一时忘记了危险,“只要小姐能原谅我,让我干什么我都愿意。”
少女嘴角勾起一抹轻柔的微笑:“哦?什么都愿意吗?”
兰兰点头如捣蒜,只要不被赶出纪家,让她做什么都愿意。
云涯笑了笑,抬眸看向阿晓:“她污蔑了你,你说,该怎么惩罚她呢?”
阿晓愣了愣,没想到小姐会突然问她,想了想说道:“她所犯的错在道德范畴之内,而不触犯刑法,所以我认为应该没收她的赃款,然后把她驱逐出纪家,并且永远不被录用。”
听起来很人道,考虑的也很周到。
云涯点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办吧。”
李婶看了眼阿晓,挥手让人把兰兰带下去,兰兰扒着云涯的腿,一个劲儿求饶。
云涯叹息着摇摇头。
兰兰对站在云涯身后的阿芸道:“阿芸,你帮我求求小姐好不好,求小姐别把我赶出纪家。”
阿芸神色复杂的看着她,“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兰兰脸色颓唐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两个女佣走过来,把她给架了出去。
李婶走过来垂下脑袋,“小姐,这件事我该负主要责任。”
“你确实该负责任。”
李婶心脏咯噔一跳,暗暗捏紧了拳头。
“李婶年纪大了,力不从心我也是理解的,在纪家这么长时间,李婶也算是个老人了,放心,我不会亏待您的。”
李婶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小姐,我保证再也不会发生此类事情,否则我自请辞职。”
所有人看的目瞪口呆,一向厉害的李婶竟然给小姐下跪,天……现在又不是封建社会……她们下人也是有人权的啊。
云涯眉头微蹙,看着跪在面前的老妇人:“李婶,您这是做什么?让人看到会怎么想我?”
李婶摇头,“我只知道,在这个家里小姐您就是天,我做错了事就要认罚。”
女佣们看到这一幕,心底五味杂陈。
云涯叹了口气,站起来亲自扶起她:“李婶,你这么做真是折煞我了。”
李婶这一跪,直接让这些女佣改变了看法,看来以后要更加谨慎了,否则兰兰就是前车之鉴。
李婶带着其他女佣下去训话,云涯看了眼走在最后的阿晓。
“小姐,这个阿晓还挺聪明的。”阿芸感叹着说道。
云涯勾了勾唇:“那是因为对手太蠢。”这么小儿科的手段,如果阿晓不能为自己辩清白,她也不用继续留在这里了。
阿芸抿了抿唇。
云涯站起身来,“好戏也看完了,走吧。”
阿芸提着包小跑着跟上去。
在去医院的路上,云涯接到来自多方的电话,对她的遭遇感到愤怒,宁子洹还扬言要杀了造谣的人。
云涯听着这些关怀的话语,心底有些微暖。
“静观其变吧,天就要变了。”看着窗外阴沉下来的天色,云涯淡淡开口。
山雨欲来。
“小姐,您身体哪里不舒服吗?”阿芸是第一次跟云涯到医院来,还以为是小姐身体不舒服。
云涯也不说话,阿芸就聪明的选择不多问。
杜山带着两个黑衣保镖在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
薛澄澄的病房为了防范狗仔整个楼层都被公司给包下了,保镖守在楼道口,拒绝狗仔靠近。
云涯带着阿芸走进办公室,魏青早已等在那里。
云涯拿起挂在墙上的白大褂穿在身上,改变了发型,戴上口罩,再戴上一副黑框眼睛,整个人的气质瞬间发生了变化,一般人根本认不出来。
阿芸看的一愣一愣的。
云涯忽然想到什么,扭头对魏青道:“给她弄一套衣服。”
魏青打量了一眼阿芸,像是在测量她的身材,然后说了句好,便匆匆离开了办公室。
从始至终,阿芸都选择不多说话,该知道的眼睛会看,而不该知道的她绝不好奇。
——
“魏医生。”
“魏医生好。”
……
路过的医生护士都会朝魏青点头问好,她在医院可是出名的很,nyx医生唯一的助手,就这一个名头让她在医院处于众星捧月的地位,而且她本人比较高冷,跟谁都不相交,虽然是刚毕业的学生,但跟在nyx医生身边有两年了,现在也会主刀一些大手术,在外人眼中,魏青跟nyx医生一样比较神秘。
但是今天她身边出现一个年轻的女医生,是医院新来的实习医生吗?
因为正是医院的高峰期,没人有闲工夫八卦魏医生身边的医生是什么来头,打了招呼便匆匆的去做自己的工作了。
保镖看到两个医生和一个推着小车的护士走过来,下意识挡在三人面前,警惕的打量着三人。
魏青掏出自己的医师资格证,“我是薛小姐的主治医生,我来看看她的病情。”
保镖就怕三人是狗仔混进来的,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确定是本人之后放行了。
阿芸推着小推车静静的走在后边。
保镖拦住她,要检查她的身份。
魏青回身,眉头紧蹙,厉声道:“你这是对我们职业的侮辱,不要太过分。”
魏青严厉起来也是很吓人的,保镖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放行了。
推开病房门,一个年轻的女子脸色苍白的躺在大床上,沙发上坐着一个容貌普通的女人,正闭着眼睛睡觉,听到门开的一瞬间,赶忙睁开了双眼。
见是医生,第一时间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医生,她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魏青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扭头看向跟在身后的医生,只见那看起来很年轻的女医生走到病床前,拿出一个卷起来的牛皮袋子,摊开,上边插着一排银针,密密麻麻,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女子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的捻起一根银针,就要朝病床上的女子头部扎去,小红反应过来,立刻扑过来拦住女子下针的手,警惕的开口:“你们要干什么?”
云涯抬眸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小红心口发紧,忽然说不出话来。
“你想她死,还是活?”语气淡若云烟,却仿佛一口洪钟,压得她忽然喘不过气来。
“我……。”
女子没有再说话,忽然挥手,小红被那力道挥的猛然后退了一步,差点摔在地上,刚站起来就被人摁住了肩膀,正是穿着护士服看起来年龄也没多大的女孩子。
她看到那人指尖捻着银针,缓缓落在薛澄澄的头顶,她大叫道:“来人……。”
刚张口忽然一块抹布塞她嘴里,化为了呜呜声。
“聒噪。”阿芸掏了掏耳朵。
云涯在薛澄澄头顶几处大穴施针,渐渐的她额头上冷汗越来越多,沿着白皙的肌肤滚落。
施针太过耗费精气,她身体底子本就不好。
魏青拿着纸巾给她轻轻擦去额头上的冷汗。
云涯一一将银针收回来,松了口气。
魏青搬过来一把椅子,云涯坐了下来。
脸色有些白,阿芸赶紧递上来一杯水。
云涯没有喝,目光静静的望着病床上的女子。
等了有一刻钟的时间,病床上的人缓缓睁开了双眼。
小红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医生都说成为植物人了,她竟然还会醒过来,难道是刚才的银针……
她目光震惊的打量着坐在病床边的女医生,戴着口罩看不清脸,但刚才那双掠过脑海的眼睛,总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是在哪里见过……
薛澄澄醒了过来,眼神迷茫的看着天花板,好半天记忆才渐渐回笼,她扭头看着坐在床边的女人,对方一双眼睛直棱棱的望来,那样清亮又沉静的目光,她至死都不会忘记。
“纪云涯……。”她声音尖利的叫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少女缓缓摘去口罩,露出一张玉肤花容的面庞,美丽的夺天地造化而生,这是她曾经最嫉妒的,双手忍不住死死的揪住床单。
少女唇角微勾,高雅气韵油然而生,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优雅仪态,溶于血统里的高贵,任何人在她面前,都会油然而生一种深深的自卑感。
薛澄澄想到自己被黑始末,都是因为她,恨不得扑上去抓花这张脸,纪云涯天生就是她的克星。
云涯不是没看到对方眼底刻骨的仇恨,对此嗤之以鼻,“如果不是我,你现在大概已经在排队喝孟婆汤了。”
薛澄澄猛然直起身来,扫了眼四周:“我怎么会在医院?”
小红扑过来,惊喜道:“薛小姐,你终于醒了,我现在就给城哥打电话。”话落就要掏出手机给顾城打电话。
云涯淡淡的扫了眼阿芸,阿芸立刻走过去一把夺过小红的手机。
小红暗暗咬了咬唇,“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薛澄澄扭头看向小红:“小红,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小红看着她问道:“你不记得了吗?”
薛澄澄揉了揉脑袋,脑子里一片空白。
小红试探着问道:“你吃了安眠药自杀了,要不是我发现及时,你就一命呜呼了。”
薛澄澄尖叫道:“什么?我怎么可能会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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