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在晏颂开着一个非常严肃的会议,耳边是燕禾关于N的追逃推论。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他却忍不住抬手捏了捏眉心。
头隐隐作痛起来。
脑海里某些片段一闪而过,快的抓也抓不住。
是谁,那样娇弱缠绵的嗓音在他耳边喊疼。
一声声,勾缠了心扉。
“队长……?”燕禾一连喊了几声,其他几人都看了过来。
晏颂脸色是一贯的冰冷没有人气儿,没有人知道他放在膝盖上的手在颤抖。
他终于想起来了。
昨晚他醉的神志不清,临门一脚被那喊疼的声音给叫醒了。
再后来……
他心尖隐隐发颤,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她身边。
不管内心如果惊涛骇浪,面上维持一贯的淡定。
淡淡的“嗯”了一声,“分析的不错,但你有考虑实际情况吗?大肆搜查会给民众带来恐慌,更何况江州如今乃多事之秋,多少双眼睛盯着,民众的猜忌只会加速矛盾,这已经违背了我们的初衷,N如今身受重伤,医院她一定不会去,会暂时老实一阵子,重点排查出入境记录,在不给民众带来影响的前提下抓捕。”
燕禾脸色白了白,没想到他会毫不留情的否决自己的观点。
“是我考虑不周到。”咬了咬唇,低声说道。
晏颂没有看她一眼,看向在坐的人:“关于紫荆会的案子近期上头会派专人接手,你们尽快将案子的线索整理一下,等人来了之后进行交接,回京都接受调遣。”
黄毛挑了挑眉:“终于要回去了,老子快要憋死了。”
肖泉笑眯眯的,女神,等我。
燕禾眯了眯眼,垂下了脑袋。
“散会。”晏颂大步流星的起身,走出会议室。
燕禾想跟他说什么,还没追上去人就没影了。
不由得失落的咬了咬唇。
肖泉搭着万福的肩膀,笑眯眯说道:“你说老大跑那么快,是不是去见纪小姐啊,嘿嘿,开会的时候老大走神了,当时我就知道他肯定是在想纪小姐,没想到啊,看起来高冷的老大也有这么热情如火的时候。”
“不过纪小姐那样的女人,哪个男人不为之疯狂?老大艳福不浅。”
“你行了,连老大都敢编排,小心老大听到收拾你。”
燕禾咬了咬牙,快步离开。
肖泉睨了眼燕禾的背影,笑着瞥了眼黄毛:“毛哥,现在可正是趁虚而入的好时机,你可别怪兄弟没提醒你。”
黄毛哼了一声,抬手摸了一把打着发蜡的头发,“老子是那种人吗?”
肖泉挑眉:“你不是那种人吗?都是兄弟,装什么装?而且这个小河背景可不浅,要是攀上了这朵高枝儿,最起码少奋斗十年。”
“既然那么好,你怎么不上?”
“嘿嘿,我已经有女神了,脚踏两只船是不道德滴。”
“整天女神女神的挂嘴边,小心你那女神早被人给拐跑了。”
——
滚烫的呼吸喷薄在耳边,撩起她内心一阵阵颤栗,身子险些站立不稳,被晏颂一把捞到怀里。
她抬眸直视着他的眼睛,漆黑深邃,一望无际,她在里边清晰的找到自己的身影。
“昨晚是我不好,太冲动了……。”晏颂手指摩挲着她的脸颊,温柔的喃喃。
云涯愣愣的看着他,昨晚听他说了很多遍对不起,但都没有这一刻让她心动。
小腹隐隐作痛,她却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晏哥哥,你答应我,以后不能再喝酒了。”
晏颂笑着搓搓她的脸颊,“好,我答应你。”
客厅里的佣人全被李婶给赶跑了,所以这会儿客厅只有两人,旁若无人的秀恩爱,但耳力绝佳的某人就受不了了,一翻身飞到房顶。
腻腻歪歪的,真受不了。
晚饭云涯没吃多少,晏颂皱了皱眉,仔细打量着她的脸:“你身体是不是不舒服?”
说着伸手就去探云涯的额头。
也不烧啊。
这会儿灯光一照才发现,云涯脸色惨白惨白的,抓住她的手,刚搓热了的手迅速凉却下来,跟冰疙瘩似的。
晏颂眉头皱的更深了。
云涯抽回手,笑眯眯说道:“晏哥哥多虑了,我很好啊,就是中午吃多了,这会儿一点都不饿,我专门吩咐厨房做了晏哥哥喜欢的菜,晏哥哥快吃啊。”
小腹的抽痛让她额头上渐渐沁出冷汗。
晏颂不动声色的垂眸,一顿饭因为心底堵着事儿,味同嚼蜡。
云涯叹了口气,一只手落在小腹上,轻轻按揉着。
吃完饭,两人去花园里散步,晏颂脱下大衣罩在她身上,拉着她的手慢悠悠走着,享受此刻的静谧。
“晏哥哥,今天已经11月22号了。”云涯晃着他的手。
晏颂垂眸看了过来,月光下,男人眉眼俊美无双,眸光温柔。
“所以呢?”
“我们什么时候去京都啊,我好买票。”云涯说着就忍不住往他怀里钻,好暖和。
晏颂揽着她的肩膀,见她像只小猫咪似得贪恋的缩在他怀中,勾了勾唇。
“28号就是爷爷的寿诞,我们明天去挑礼物,后天动身,坐火车的话大概需要两天的时间,大概26号就到京都了。”
“嗯,那我让冯叔明天就去买票。”
晏颂巴不得跟她一起坐火车呢,这证明两人能在一起呆够两天两夜。
“不过,火车太辛苦了,你的身体……。”
“没关系,我撑得住,我们就当欣赏风景了,我听说会过黄河大桥,那里的风景可美了,可惜我都没看过。”
晏颂笑笑,“好,到时候我陪你一起看。”
晏颂将她拦腰抱起来,夜色里,他的眉目刻骨温柔:“夜深了,我们回去。”
云涯趴在他怀里,双手圈着他的脖子,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语气近乎呓语。
“晏哥哥,我昨晚做了个梦……。”
“嗯?”晏颂挑眉。
“什么梦?”
“我梦到我们洞房了,生了好多好多孩子,每一胎都是双胞胎,女人都嫉妒死我了,男人都羡慕你,嘿嘿,但是你却一点都不开心……因为孩子太多了,把你搞的好烦……,你说再也不要我生了……。”
她的语气,天真又温柔,缓缓铺展开一副画面,那么让人心动。
晏颂眉眼低垂,缓缓轻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大,连带着胸腔都震动起来,飘荡在夜空中。
云涯小手垂着他的胸口,脸色羞赫:“你笑什么?讨厌,以后不告诉你了。”
晏颂伸手捉住她的小手,放在唇边轻啄,眼神戏谑,“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看来你每天都在想着怎么跟我生孩子呢。”
云涯脸颊羞红,脸埋在他胸口:“不跟你说了。”
“生再多我都不嫌烦。”晏颂笑笑,揽紧了她,内心软成了一滩水。
把云涯送回她的房间,放在大床上,晏颂吻了吻她的额头:“晚安。”
云涯笑着看着他:“晏哥哥,晚安。”
身上哗啦啦的,不安的扭动了一下,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希望晏颂赶紧走。
晏颂刚准备起身,皱了皱眉,垂眸……
云涯顺着看过去,只见他那白色的衬衣上,一块鲜红的血迹,十分刺眼。
第一天特别多,应该是刚才抱她的时候不小心噌衣服上了。
云涯脸腾的就红透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啊啊啊啊……
晏颂伸出手指抹了一点,放在鼻尖轻嗅,味道不对啊……
云涯卷起被子蒙住脑袋,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涯涯,你是不是受伤了?”晏颂皱眉问道,伸手就来掀她的被子。
云涯卷的死紧,死死拽着被子,就是不让晏颂看到她:“晏哥哥我没事,你快回去休息,我要睡了。”
“都流血了还说没事,不行我带你去医院……。”说着就强硬的掀开被子,小心翼翼的检查云涯的身上。
“你哪儿受伤了?”紧张兮兮的。
云涯欲哭无泪,“我确实受伤了,流了一天血了,我好难受。”说着说着就哭了,又委屈又酸楚。
一看她哭了,晏颂一下子就慌了,都流了一天血?这还成?话落就去检查她身上,伤口在哪儿呢?
“不管了,我带你去医院。”弯腰就去抱云涯。
云涯推了他一把:“你傻啊。”哭着哭着忽然就笑了,“你初中没上过生物课啊,女人每个月都要流几天血的。”
晏颂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你在说什么?流血会死人的,不行,必须去医院。”
云涯无语,忽然皱眉:“别动。”
晏颂果然不敢在动,半跪在床上,一脸紧张的望着她。
犹如泉涌般,云涯难受的闷哼一声,双手死死揪住身下的床单,晏颂立刻担忧的问道:“怎么了?你到底哪里不舒服?”
缓了一阵,云涯抬手,仔细描摹着他的眉眼,淡淡笑道:“晏哥哥,你好傻……。”
晏颂抓住她的手,眼神难掩焦迫。
忽然,他想到什么,像是有些不可置信,但很快从耳尖开始蔓延,瞬时整个脸都红了。
猛然退开一步,有些惊惶的下床,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始终不敢看云涯的眼睛。
“我……。”深吸一口气,一贯淡定冷沉的男人,这一刻像个孩子般,手足无措。
云涯被他那傻样逗笑了:“你什么你?”
晏颂忽然坐下来,拉着她的手,“我不知道,对不起,刚才还带你在花园里吹了那么久的风。”
云涯说的没错,他怎么那么傻。
云涯笑笑:“没事,晏哥哥你回去休息。”
晏颂没动,抬手摸着她的脸:“很难受吗?”
云涯摇摇头:“没事。”
晏颂手掌落在她的小腹上,顺着衣缝钻进去,他的手滚烫,灼的云涯猛然哆嗦了一下。
“晏哥哥……。”
晏颂手掌在她的肚皮上有节奏的旋转摁揉,力道适中,不过一会儿,肚子的绞疼慢慢减缓了。
云涯惊奇的看着他:“晏哥哥你怎么会按摩?”懂得可真不少。
晏颂笑笑:“有次见我爸给我妈这么揉,我就记下了,当时就想,以后要给我媳妇儿也这么做。”
晏叔叔和庄姨夫妻多年依旧恩爱如初,在这样的家庭长大,晏哥哥才能成长的这么优秀,受父母的影响,对爱情热烈,对婚姻忠贞。
揉了半晌,晏颂问道:“好点了吗?”
云涯点点头。
“晏哥哥,你该回去休息了。”变相的逐客令。
晏颂抬眸瞥了她一眼,给她拉好衣服,“赶我走啊。”
“你看天都这么晚了,我也想要睡了。”话落打了个哈欠。
晏颂白了她一眼:“没良心的,行,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话落起身离开了房间。
看着晏颂高大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心底有些失落,遂即笑笑,暗骂自己矫情,半撑起身子起床,看着被单上氤氲的一大摊血迹,心想晏哥哥终于走了。
喊来阿芸让她收拾一下床上,她则抬步朝卫生间走去。
阿芸觉得触目惊心,哪有女人像小姐这样的,太吓人了,要不了两天就得失血过多……
其实云涯也很无奈,一来是体质原因,二来,因为是第一次……
从卫生间里出来,阿芸已经重新铺好了床,走过来扶住云涯,等云涯在床上坐下,端过来姜糖水慢慢服侍着云涯喝下。
云涯缓缓躺下,阿芸关了灯,“小姐,有事叫我,我就在外边守着。”
检查了一下门窗,阿芸小心翼翼的关上门。
睡到半夜的时候,云涯忽然觉得身边一凉,一具滚烫的身子贴了过来,烙的她背脊发烫,不由得扭了扭身子。
一只大掌紧紧扣住她的腰,从背后绕过来,将她扣到怀里,一只大手落在她的小腹上,轻轻按揉着。
耳鬓厮磨间,她迷迷糊糊睁开双眼:“晏哥哥……,你怎么来了?”
“不抱着你,睡不着。”
云涯笑了笑,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眼一闭,就睡过去了。
晏颂抱着她,却了无睡意。
黑暗中,双眼亮的逼人。
是眼花了吗?
她刚才好像看到有人进了小姐的房间。
看身形,像是晏少爷。
抿唇想了想,阿芸转身离开。
云涯睡到九点才醒,身边位置早就凉了。
昨晚的一切像是梦,但又很真实。
阿芸推开门走进来,“小姐,您醒了,今天感觉好些了吗?”
云涯点点头,撑着身子坐起来,阿芸赶忙走过来扶住她,云涯握着她的手:“扶我去卫生间。”
还说好呢,走个路都需要人扶着,阿芸不知道小姐的身体竟然脆弱成这样,看的太让人心疼了。
“他走了吗?”云涯忽然问道。
阿芸明白她指的是晏少爷,遂回道:“六点多就走了,还吩咐我们不要打搅您。”阿芸眼珠子转了转:“晏少爷临走前说中午回来,让小姐在家等他。”
他走之前应该很忙,难得有时间陪她。
今天身体感觉好些了,云涯起来喝了点粥,拿着一本书消磨时间。
此时一个电话打进来,是来自纪氏的陈涛,虽然有点滑头,但成绩不错,集团一派清明也不现实,只要忠于她,可以给她带来利益,她容许这样的人存在。
“纪总,天华楼盘明天开盘,九点举行剪彩仪式,您看您要不要出席?”
天华楼盘是纪氏新开发的楼盘项目,占着全市最好的地段,是两年前那次台风来袭时倒塌的住宅区,现在已经开发成全生态高端住宅区,承诺给当初房子倒塌的户主50%的优惠,这一举动赢得外界大加赞赏,在楼盘最开始规划的时候,就已经有很多消费者抢购,即使如今大环境房价高涨,纪氏也并未因此抬高房价,而是实行多项优惠措施,放出的口号,让每一个平民都买得起房。
这一举措更是赢得了民心,纪氏在民间的口碑慢慢好转起来。
云涯并没有像云深那样,做一个唯利是图的奸商,完全不顾百姓死活,一个劲儿的哄抬房价,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她始终记得外公的话,以人为本,不管是做人还是做生意,都不要忘了这个道理。
她甚至每年拨出一笔款项专门做慈善事业,虽然利润少了,但口碑,是无论多少钱也挣不回来的。
挣的已经足够她花,这两年纪氏也在其他方面拓展,纵观国内另两大巨头,盛华因为本身做传媒业,经常传出各种内幕丑闻,而环宇的电商业飞速发展,利润惊人,随之而来的就是来自民众的反扑,越做越大,各种问题也随之而来。
只有纪氏,在如今的大环境中,稳扎稳打,切实关候民生,才能在未来的商场中拼出一条血路。
她并不懂商场,只是在跟clarence聊过之后,clarence非常赞同她的看法,认为她脑子清醒,眼光长远,是一个很好的领导者。
clarence也一直在照她的思路引领着纪氏的未来。
明天天华的新楼盘开盘,作为纪氏董事长,她应该出席。
“对了,明涵作为这次天华楼盘的形象代言人,明天也会出席剪彩仪式。”听说纪总和这个明涵关系很不错,陈涛顺嘴提了一句。
这也是纪氏挑选明涵作为代言人的原因,不禁是因为他的人气和地位等等,不过当知道是给纪氏旗下的楼盘代言时,明涵二话不说就答应了,本来代言费他是不要的,纪氏又不缺这点钱,怎么好意思占这个便宜。
“好,明天我会按时到的。”
挂了电话,云涯歪在阳台的沙发里,看着手里的杂志渐渐出神。
想到什么,云涯喊来冯叔,让他买两张明天下午去京都的火车票,要软卧。
冯叔愣了愣,他没听错,小姐竟然要坐火车。
“小姐,火车太慢了,坐起来又辛苦,不如坐飞机……。”
云涯淡淡的瞟了他一眼,冯叔立刻住嘴。
“等会儿晏哥哥回来,你过来拿身份证。”
冯叔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云涯其实不太喜欢坐飞机,每年飞机失事那么多,一个太缺乏安全感的人,对飞机有一种本能的恐惧。
在能选择的范围内,她还是愿意选择方便又安全的火车,虽然会辛苦一点,但有晏哥哥在,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中午的时候晏颂回来了,两人腻歪了一会儿,云涯从他内领里摸出钱包,晏颂笑眯眯的看着她,云涯打开,抽出身份证,看着上边连一张证件照都照的格外气宇轩昂的,感叹祸水。
“干什么?”
“买火车票。”
晏颂笑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拉着她起身:“我带你出去吃饭,下午我们去古玩市场转一圈,给太爷爷挑礼物。”
云涯回房间换了身衣服,今天温度正好,不冷也不热,但她畏寒,穿了件米白大衣,长及膝盖,帽子围巾齐上阵,把自己裹得严丝合缝的,走在外边绝对没人认得出来她是谁。
晏颂看到她就笑:“裹得这么严实,生怕被人认出来,我给你丢人?”
云涯拉着他出了门,呼吸着新鲜空气,笑眯眯道:“以防万一。”
晏颂猛然伸手勒住她的腰,将她扣到怀里,危险的眯起眼睛:“我还不能转正?”
云涯心神荡漾了一瞬,伸手推着他:“你吃的哪门子醋?该公布的时候就公布了。”
晏颂轻哼一声:“最近右眼皮老跳,心里不踏实。”
云涯眸光闪了闪,她跟晏舸的事情现在还没解决,不行,她今晚要问问晏舸,如果在她去之前这小子还没解决,她只能出卖他了。
“你想多了,眼轮匝肌和提上睑肌受到某种因素刺激,产生兴奋,产生了反复收缩,痉挛或颤动,原因可能是由于疲劳用眼,精神紧张,是一种正常的生理现象,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云涯冷静的说道。
晏颂盯着她的脸看了一圈:“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云涯瞪了他一眼:“我怎么会是胡说八道,都是有科学依据的好不好,你个文盲,不懂就别质疑别人。”
晏颂闷笑了一声:“第一次听到有人说我文盲,有意思。”
云涯高傲的撇了撇嘴:“本小姐十四岁的时候就以双学位博士后毕业于美国华盛顿大学医学院,你最多高中文凭,在本小姐面前,就是文盲。”
那小得意的样子,让晏颂喜欢又牙痒痒。
怪不得没见她去学校,原来十四岁就毕业于美国名校,还是双学位博士后,晏颂惊讶了一瞬,又觉得很正常,她从小就有神童之称,纪夫人不让她去学校上课,专门请了名师亲自教导她,小时候特别出名,她就是每一个母亲口中别人家的孩子,记得他妈也唠叨过一段时间。
当时他就烦死了,觉得这个小姑娘肯定特招人恨,第一次见到纪云涯的时候,没想到还挺好看。
“是是,我是文盲,我的学神大人,你满意了?”
云涯笑眯眯的点头。
晏颂叹了口气,他缺席了十年她的人生,一个人异国他乡,也不知道她一个人是怎么坚持下去的。
晏颂揉了揉她的头发,眼神透着心疼:“可以多跟我说点那十年里发生的事情吗?我很想知道。”
“以后有时间我慢慢讲给你听。”
晏颂带着她去了一家百年老字号的中餐馆,云涯没胃口,就托腮看着晏颂吃。
之后两人奔赴古玩市场,店铺林立,仿古门楣,仿若一脚踏进了古代的世界。
晏颂带着她进了一家名叫孤芳斋的店,店里没客人,只有一个小二趴在柜台上噼里啪啦敲算盘,见一对年轻男女进来,目光先在两人身上扫了一圈,这男人衣着普通,但气宇轩昂,冷冽不凡,尤其是容貌,相当不俗。
再观那女子,全身上下无一不精,就那件大衣,就够他两年的工资了,虽头巾包面,但裸露在外的一双眼睛如璞玉般,沉静无暇,透着一股灵气和聪敏。
店小二立刻热情的迎出来:“两位贵客,里边请。”
云涯目光暗暗打量着四周,店铺虽小,但装潢的很是古朴雅致,两侧的实木柜台上摆放着各类古董,以供客人欣赏。
“请问两位需要点儿什么?”小儿殷勤的问道。
云涯甩了甩晏颂的手:“晏哥哥,太爷爷喜欢什么?”
这声音如玉珠落盘,又如溪水潺潺,端的是一个清灵明澈,店小二对这女子的容貌越发好奇。
晏颂目光在柜台上扫了一圈,走过去,目光落在其中一个砚台上,这砚台从外观看平实无奇,小二立刻走过来,笑道:“这是宋乾德年间的古董砚台,先生要是喜欢,价钱好商量。”
云涯挑了挑眉。
晏颂扭头看了她一眼。
原来太爷爷喜欢收藏砚台,云涯走过去看了一眼那砚台,说实话她不懂什么古董鉴别,但她从那小二的说话神态间就知道,这个砚台一定是假的。
“哦?宋乾德年间的啊。”云涯拿起来看了一眼,一到手里,就有种古朴浑厚的感觉,云涯暗暗摩挲了一下,抬眸看了眼晏颂。
这小二不识货还是怎么的?
云涯仔细打量了一眼砚台,觉得有点不对劲。
晏颂看了她一眼,开口道:“开个价。”
小二就喜欢这种爽快人,“两万,一分不少。”
晏颂冷笑了一声:“这砚台上连铭文都没有,质地粗糙且混杂,你是欺负我不懂呢?”
小二一看这人是懂行的,犹豫了一下:“一万八,不能再少了。”
晏颂搁下就走。
云涯看到小二似乎急了:“一万。”
云涯偷偷失笑。
晏颂脚步没有丝毫停留。
小二咬了咬牙,“五千,五千总行了。”
晏颂停下脚步,扭头看了他一眼,斩钉截铁道:“一千。”
云涯暗暗咂舌,从两万到一千,压了二十倍。
反正当初是二百块钱收上来的,翻了五倍,已经不错了。
“成交。”
晏颂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云涯总觉得这笑透着几分阴险。
“您可真会压价,行家。”小二打着包裹,随口问了一句,不知怎的,他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看了眼这男人,再看看手里的砚台,不会是什么沧海遗珠。
这一瞬间,他忽然犹豫了。
云涯眉梢微挑,顺手拿过柜台上一枚高浮雕红玉牌子,笑眯眯道:“晏哥哥,这个好漂亮。”
晏颂笑道:“和田籽料红玉?喜欢就拿着。”
云涯摇摇头,放了回去:“还是算了,忽然又觉得不好看了。”
小二眼底划过一抹嘲笑,这明明就是大理云石,手法以假乱真,不过懂点行的肯定一眼就看出来了,也是挂出来喜庆,这男人竟然说是和田籽料,再看那女孩一脸崇拜的表情,暗笑这男人不懂装懂讨女人欢心。
不再有丝毫怀疑和犹豫,麻利的打了包裹,双手递给晏颂。
云涯就要掏钱,晏颂压住她的手,把砚台塞给她,掏出钱包刷卡。
两人出门的时候,小二笑眯眯的招手:“欢迎下次再来。”心底窃喜冤大头,早知道再多宰点了。
云涯笑的肚子疼,“哈哈那小二以为自己多聪明,殊不知被晏哥哥摆了一道,看他那表情我就觉得好笑。”
晏颂笑着揉揉她的脑袋:“还是你机灵。”要不是云涯最后来那么一手,轻易打消不了小二的疑心。
“只是晏哥哥,这砚台是真的吗?”
晏颂笑笑:“回去你就知道了。”
“可是只买了一个砚台,还有我的礼物呢。”
晏颂瞟了眼砚台:“这就是你的礼物。”
云涯惊讶的张大嘴巴:“可是这是你的啊。”
“我给太爷爷的礼物早准备好了。”
“所以你刚才干嘛还要跟我抢着付钱。”
晏颂叹了口气:“我的就是你的,计较那么清干什么,晏哥哥给你买你就拿着。”
云涯抿唇笑了。
两人前脚刚走,后脚有个中年女人拉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火急火燎的跑进了店里。
“小二我问你,上午这孩子是不是拿了个砚台来卖?”女人张口就问,火气很冲。
小二还沉浸在敲了一笔的喜悦中,该想扣多少才能不被老板发现,闻声不慌不忙的抬头,那女人身材精瘦,面容普通,此刻瞪大了眸子望来,那少年哭哭啼啼的……咦,挺眼熟的。
不是上午卖砚台那少年吗?当时这少年抱了砚台鬼鬼祟祟的跑进来,说砚台是自己在路上捡的,问能换多少钱。
小二看那砚台不起眼,观赏性收藏性实用性都没有,二百块钱给打发了,转头就被刚才的男人买走了,净赚了八百块钱,心底正得意呢。
“是啊,说是在路上捡的,怎么了?”小二懒懒的说道。
“东西在哪儿?他多少钱卖给你的,我再加一倍买回来。”女人双手撑在柜台上,近乎低吼道。
小二愣了愣,下意识说道:“没看门口的牌子上写着,银货两讫,概不退换吗?去去去,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老子没功夫搭理你们。”
话落烦躁的摆摆手。
女人愣了愣,忽然揪住他的衣领,别看她瘦,力气却挺大,小二被勒的猛然往前倾,“你干什么?”
“你最好老实把砚台交出来,否则我就把你们店给砸了。”口气凶狠,倒是把小二吓了一跳。
“”我……我卖了啊……。”
“卖了?卖给谁了?”女人夸张的大吼起来。
小二捂着脑袋:“一对年轻男女,她们前脚刚走,你后脚就来了……。”
“你……。”女人气的一脚踢在柜台上,跑门口看了一眼,街道上空荡荡的,哪儿有人影。
女人跑回来扯住小二衣领就往外拉:“你要不把砚台给我找回来,我今日就把你们店给砸了。”
小二欲哭无泪:“茫茫人海,你让我往哪儿去找?这不是刁难人嘛,再说了,那砚台又不值钱……。”
女人气急反笑:“你竟然说不值钱,亏你还是开古董店的,这乃是我们家传了几百年的传家宝,清雍正端石留耕砚,你说值不值钱?”女人说着胸口急剧起伏起来,可见是气到了极点。
小二一脸懵,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啥?”
女人转身走到待客椅上坐下,大剌剌道:“把你们掌柜给我叫出来,不给我把东西找回来,你们谁都别想善了。”
小二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完了……
云涯听晏颂说三叔公喜欢收集字画,在市面上淘不出什么好的,于是决定回去让常叔去收集几幅名贵字画相赠,然后两人奔赴商场,给庄姨以及晏家的夫人小姐们准备礼物。
云涯认真听晏颂介绍每一个家人,根据每个人的性格和喜好选择礼物,晏颂说不用,那么多人,每个人都送,真是亏死了,更重要的是他媳妇凭什么给她们送礼物?
“晏哥哥,我第一次去你们家,准备见面礼也是应该的。”
晏颂无奈,这么一圈下来,真是破费,晏颂要掏钱,每次都被云涯给摁下了。
最后两人收获颇丰的打道回府。
路过超市,两人又去超市逛了一圈,晏颂说晚上亲自下厨,买了不少菜,还有一条活蹦乱跳的鱼。
两人手拉手走在超市里,挑选着商品,偶尔窃窃私语,看起来就如每一对最寻常的情侣一般,只是晏颂的俊美外形吸引了不少女人的注意,这一点让云涯又骄傲又不舒服,不由得紧紧的挽着他的手臂,宣告所有权。
云涯脸上包着围巾,只露出一双眼睛,因此也很难有人认出来她,要不然两人早就上了头条。
两人买了满满一大袋子东西,晏颂一手提一个,轻轻松松的走在云涯身边。
等两人走出超市,天已经黑了,超市门前的广场上亮起了霓虹灯,将整个广场点缀的如梦似幻,清凉的夜风迎面吹来,吹开云涯包头的围巾,在风里轻轻扬起。
那张如画的面容绽放着最灿烂的笑容,忽然跃起来爬上男人的背,“晏哥哥,你背我。”
路过的行人脑海里回荡着惊鸿一瞥下的容姿,稍愣之下扭头看去,却见女孩清脆如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这片天空下,男人双手提着重物,女孩爬在男人的背上,男人微弯了下腰,缓缓挺直,长腿迈的坚实有力,温和宠溺的声音随风传来,醉了夜色,也醉了人心。
“你太瘦了。”晏颂心疼的说道,感觉还没他手里提的东西重。
云涯双手圈着他的脖子,双腿夹住他的腰,趴在他耳侧笑眯眯道:“没办法啊,想胖也胖不了,作为一个瘦子,我也很苦恼的。”
“你这话,听的胖子想打人。”
“嘿嘿,晏哥哥肚子上有肉。”云涯手从腋下传过去,伸进衣服里捏了捏,感受到晏颂身体僵硬了一瞬,笑的如同一只偷了腥的小猫。
“是肌肉,哇,腹肌啊,让我摸摸有几块……。”
“纪云涯,你在玩火……。”晏颂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
云涯手越来越往下,有大衣的遮挡也没人看得见她在做什么,倒是晏颂气息越来越沉。
一路走一路激情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