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在这一刻安静了下来。
眼镜民警捂着心口好似收到了特别严重的打击。
他颤抖了两下,冷笑了一声。
这扭头看向谢重黎的眼神也多少有些不对劲起来。
看着两个人就这么坐在警察局亲吻,他气得“哈”了一声,冲着同事使了个眼色,然后伸手比了一个大爱心,试图把谢重黎和许酒灵圈在其中。
许酒灵退开过后,发现谢重黎还是冷着一张脸,根本就没有像民警说的那般沟通。
“他怎么傻掉了?”许酒灵扭头问着对方。
“我怎么知道,你们两个人要秀恩爱回去秀,不要在这耽误时间。”
眼镜民警一改之前的态度,对着谢重黎鼻孔出气,“谢教授,您身为科研人员,应该知道公众资源的重要,怎么能因为一时之气就报警呢。”
“我看这姑娘也是全心全意喜欢你的,要是真有什么误会就不能说开吗?”
啧,小姑娘身上还穿着谢教授的衣服,裤腰带还露出一截红色的领带,还是现在的年轻人会玩。
谢重黎从进警察局就没有说过一句话,最后被警察赶出来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在临走之际,还收获了许多奇奇怪怪的目光。
谢重黎:“……”
一想到这些奇怪的目光都是许酒灵带来的,他就有些无言。
“你刚才为什么要这么做?”谢重黎拉了一下许酒灵,问道。
许酒灵啊了一声,用大拇指指了指警察局内,“没想到你的理解能力也这么差,刚才别人都说了要嘴巴对嘴巴,所以我才这么做的。”
谢重黎第一次人生遭遇滑铁卢,并且有些咬牙切齿,“你是故意的?”
许酒灵听着谢重黎的口气,大有一副她做了什么特别坏的事情一般。
“呵,要不是我,你现在还在里面蹲着,我这是帮了你,你现在反倒还埋怨我,你这个人怎么回事?”
说完,许酒灵骂骂咧咧地走了。
是不是岸上的人类都这么反复无常,神经兮兮,倒打一耙……还故作深沉。
刚才都是她一个人在动嘴巴。
她的路感特别好,虽然方才是坐着车出来的,但要回家那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谢重黎走在后面,自然也发现了许酒灵的路径,她这是在回他的家。
等他站在屋门口,便看见许酒灵正百无聊赖地哼歌。
看见她过后,便迅速地站直了身体,还给了他一个高傲的眼神。
谢重黎目光冷冽,没有去开门,就这么盯着许酒灵。
“你到底想做什么?”
对于谢重黎的这个问题,许酒灵早就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们人鱼到了交配期,我上岸是为了伴侣的,很不巧你就是我相中的伴侣,因为我上岸过后第一眼见到的人就是你。”
谢重黎愣怔了一下,逐渐镇定下来,再开口时,又是那么冷冰冰的科研教授。
“人鱼?”
许酒灵听到谢重黎这么反问,连忙捂着嘴巴,那双浅蓝色的墨瞳转着圈圈晃荡。
天,她怎么把自己的身份给说出来了。
之前为了润色不会说关于化成泡沫的事,但要坦白自己是人鱼现在这会不是一个合适的时机。
怎么办?
对方是个科研大佬诶,会不会把她抓走做研究。
为了避免这个结局,许酒灵收敛自己的高傲,连忙拉着谢重黎的衣袖摇晃了一下。
她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写满了恳求,“求你了,不要研究我,我不想泡到大大的玻璃箱里,然后里面装满了福尔马林qAq。”
为了展现自己的诚意,许酒灵破罐子破摔,当场挤出三滴眼泪,这眼泪还带着半分真情实感。
她要是不哭的话,就会被抓去做研究。
谢重黎站在原地就这么看着许酒灵挤眼泪,晶莹的泪珠从眼眶脱落,还有一份部分染湿了睫毛,可爱又可怜。
等泪珠从下巴掉落下来时,就变成珍珠。
一如方才许酒灵给他的一样,泛着淡紫色的光芒的珍珠。
她真的是人鱼。
人鱼的眼泪也真的是珍珠。
因为人类历史上关于人鱼的解释不多,大多都是关于传说或者是爱情故事。
真正实用性的记录根本就没有,因为关于人鱼眼泪能变成珍珠,鱼鳞能救人这些从未得到过证实。
认认真真接住三滴眼泪过后,许酒灵抬眸问:“够吗?不够我再挤点。”
谢重黎心情复杂,淡淡道,“不用了。”
说着,他就走了进去,不过这门没有关紧。
许酒灵勾了勾唇,像小鱼儿一般,立马就挤了进去。
看谢重黎知道她是人鱼还没有反应,至少不会抓她去研究所,许酒灵就放心许多了。
她躺在沙发上,突然想起刚才谢重黎还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便伸手去拉谢重黎的衣袖。
“你叫什么名字?我听刚才那人叫你谢教授,你姓谢?那个谢是谢谢的吗?”
“谢谢我,谢谢我以后能够为你的生活带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谢重黎收回自己的手,嗤笑了一声:“你还真的会设计故事,我今年二十九,在二十九年之前可不知道会遇见人鱼。”
就是直言她刚才说的话都是鬼扯。
许酒灵一个激灵,立马在沙发上盘腿坐好,她朝着谢重黎伸手,“我听说这是人类打招呼的方式。”
谢重黎挑眉,不可置否。
“你好呀,二十九岁的谢教授,我今年十八,虽然和你差了十一岁,但是做伴侣完全没问题~”
其实她已经一百一十八岁了,只是怕这岁数说出来,巨大的年龄差会吓到谢重黎。
所以她就抹掉了大头。
这十八跟二十九在人类世界应该很相配的吧?
似是看出许酒灵的所思所想,谢重黎专门拆台。
“你若是再大个十岁,我们才合适。”
许酒灵改口改得飞快,“你好,我叫许酒灵,我今年二十八岁。”
谢重黎:“……”
谢重黎好似意识到自己不该和许酒灵交流,说的全都是些废话,还显得他幼稚,就像跟小孩斗嘴似的。
许酒灵没那么容易放过谢重黎,她整个一跳,伸手勾住谢重黎的脖子,双腿把人夹着,还从对方的肩膀歪出头笑嘻嘻地问,“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