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曜搂着许酒灵的力道又加重了一些,在马车即将摔落之际,他抱着人往前使力,脚尖轻点就离开了马车。
虽然两个人脱离了危险,但是卫曜抱着她的样子被很多人目睹了,这外室的身份迟早被揭穿。
果不其然,许酒灵只是微微扫了两眼,都能看到好些个人盯着这边看。
卫曜侧脸的轮廓冷硬又带着少年郎的英气,下颔线紧紧地绷着,添了无数份冰凉和生人勿近的气息。
他的目光同她一样轻轻地扫过有疑虑的众人,最后看向远方。
池城控制住马儿,有些狼狈地走到两人面前,“将军,是车轱辘坏掉了。”
这是马车忽然倾斜的理由。
许酒灵没多想,当即就向卫曜投去一个眼神。
带有两分责怪和埋怨,其他的情绪都被她那双似水的眼眸化成了秋水,就跟欲迎还拒似的。
卫曜自然没有误会,他还很清楚许酒灵的意思。
“以后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这轿子是她今日外出用的,若不是因为他,说不定在回家的路上许酒灵就会来一个人亡车亡。
卫曜想象不到这种事情的发生,她的手腕那么纤细,腰肢纤细地他一只手就可以握住,有些力气随时都能折断似的。
若是她一个人坐在马车里遭遇了这样的事情,会不会落魄又可怜。
许酒灵嗯了一声,低着头整理衣裙,不说话安安静静专注做一些事情的时候,显得很恬静。
那双樱唇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微微嘟起,可爱又很诱人。
...
转口街角。
许临安和阮雪仪躲在糖人摊贩后面说着什么。
许临安是许家分支当中最有能力的公子哥,是二叔的远方堂弟。
而阮雪仪则是许临安的妻子。
许酒灵被陈炼弄走,许临安和阮雪仪是最大的受益人。
因为很有可能在二叔许骁的带领下,由许临安继承许家,以后发扬光大。
不管这些人之前是怎么看待许家的,但分支一旁能够入族谱就已经是很好的事情了。
阮雪仪揪着帕子很是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呢?许酒灵这么会出现在这里?她不是被陈炼带走了。”
许临安也察觉到事情发生了偏差,但他的心性不错,能稳住。
只是看向阮雪仪的时候眼底的三分轻蔑露了出来。
只要阮雪仪抬头,只要她多注意许临安两分,就能发现。
“陈炼死了,她逃出来不是很正常的事?”许临安随口应付了阮雪仪一句。
相较于这个,他更在乎的是站在许酒灵身边的人。
他才到京城,为了不让自己出错,为了能更好地融入京城的繁华,那些官员的资料他都收集了七七八八。
但是许酒灵身边这个人他没有见到过。
这人武功不俗,能够在马车倾斜这么短的时间内带着一名女子毫发无伤地落地。
那位驾马车的人实力也不俗。
一般受惊的马儿会肆意狂奔,对方仅仅靠着缰绳就制服了马儿,期间最长移动距离不过百丈。
从男子衣衫的布料以及腰间的配饰猜出,这人的身份绝对不凡。
许临安有危机感了。
这样有能力的男人,如果许酒灵开口要回到许家,对方会不会帮忙?
对于许临安的疑问,阮雪仪心有灵犀地说出了口:“这个男子是谁啊……?”
看起来好凶,但是好英俊啊。
以前她都不喜欢这种身形魁梧的男子,就连跟许临安在一起都是因为对方是个斯文人。
许临安生的就是一个典型的读书人。
折扇一拿弄弄的文人墨客气息就出来了,这人也长得秀气。
现在有了对比,她竟然觉得许临安这样的长相就像——绣花枕头,上不了什么台面了。
阮雪仪正打算仔细揣摩两眼,糖人摊的店家就说话了。
“哎哟,你们是外地来的?连卫将军都不晓得?”
阮雪仪愣了一下,而后清了清嗓子,把手帕放在嘴前遮掩了两下再开口:“那是谁?”
她忙着算计许家的家产,忙着找地下仓库的钥匙,哪里有时间去了解什么卫将军,东将军西将军的?
许临安不言语,目光也朝着糖人摊贩的店家看过去。
对上两双求知的眼眸,店家倾诉欲爆棚:“卫将军是我大繁王朝的野狼将军。”
“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卫将军杀不了的人。”
“卫将军十三岁便开始参军,骁勇善战了十年,从未有过败绩,七年前误入敌军陷阱,粮草被劫,是卫将军一个人只身前往,以身做诱饵到了野狼出没的孤山。”
说到这,来了一位小孩买糖人打算了店家的故事。
阮雪仪听起很起劲,更甚至有些沸腾,连忙催促:“然后呢?”
这讲故事不能讲一半的。
店家收了钱笑眯眯地给了孩子一串糖人过后这才继续说。
“从来没有人知道那座孤山有多少狼,但是这次,所有人都知道了,那座孤山里面有一百多只狼。卫将军在里面厮杀,不停的搏斗,最后走出孤山的时候,为首的狼群已然瞎了一只眼睛。”
这瞎掉的一只眼睛是谁干的,不言而喻了。
算下来,那个时候卫曜不过二十岁,二十岁的年纪只身前往孤山和一百多匹狼战斗,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和魄力啊!
“最精彩的还不是这,卫将军竟然把这些狼引到了敌军的阵营里去,敌军顿时大乱,平日骁勇善战的军人纷纷逃窜。”
故事已经到尾声了,店家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还有些惆怅,“卫将军只身一人借助狼群的力量打得敌军落花流水,他拖着染血的盔甲再救出大繁被俘获的军人。”
阮雪仪还想听:“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担心又有人来买糖人打断,阮雪仪做了一个潇洒的手势,“你接着讲,你今天的糖人我都买了,算你的工钱。”
阮雪仪正打算掏银子,许临安说话了:“还不走?”
阮雪仪:“?”
“你不跟许酒灵了?”许临安蹙眉,低声道。
阮雪仪这才想到了正事,只好跟着许临安走了。
在走之前她还颇为不舍看了糖人摊贩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