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一章三年之约
地表不再震动，天空不再颤抖，只是那翻滚的硝烟，依然扩遍苍穹。
“他…还会活着吗？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姜妃的声线都略显颤抖。
冰母美目紧紧盯着那浓烟渐渐散去的地方，同样的问题，她也在不停的问着自己。
如果娄夜雨真的能在浓雾中走出，那就真是一个无法完成的奇迹了。
慢慢的，那片空间硝烟渐散，露出了其中逐渐清晰的空间。
“踏踏。”
一个人的脚步声，正有节奏的传来。二女的心，也在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再然后，一个浑身是血的血人，在散尽的迷雾中露出形体。
此刻，他的每一寸肌肤都是干枯的血液，那是天道极限压迫带来的后果，所幸，他承受了下来，再度用平庸的资质，证明了他的不凡。
而后，他带着一如当年般阳光的微笑，缓缓说道：“我…赢了。”
那笑容有点骄傲，亦有点惨烈。再不复往昔般潇洒从容。
“扑通。”再难坚持的疲惫，令他在说出三个字后，就重重的摔向了地面…
……
山洞内，姜妃足足用了一天的时间，才把娄夜雨被天道压迫所失去的精血找了回来，并重新为后者注入体内。
由于这是一片经过特殊布置的结界空间，所以在这里丢失的东西都能找回，不然纵然娄夜雨得到了天符，也会因为失去太多精血而止步修行之路。
修行，有的时候不禁需要努力，还需要一点点的好运，而在娄夜雨身上，有着足够的两者兼备，这些足以弥补了他天赋上的不足，才有了他比较特殊的人生。
当姜妃做完一切后，忍不住用纤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香汗，“累死本姑娘了。”
又看到那张坚毅的脸，忽然感觉所做的一切都是那么值得。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一个少年产生好感，这种感觉还是朋友吗？此刻，她的心里有着一丝凌乱。
她就那样的看着他，一秒，两秒。一天，两天…
足足大睡了五天五夜，娄夜雨才在一声满足的叹息中醒来。
他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的就是姜妃，那种知己的感觉，令他有点温暖。
“没有有吃的？我饿了。”娄夜雨理直气壮的道。
“嗯，你等一下。”难得的一丝温柔，出现在她那张俏脸上。之后姜妃便去忙碌了。
这一时间，娄夜雨望着那窈窕的背影，忽然有些感叹，其实这娘们…也蛮不错的！
几个月未进食物的娄夜雨，足足狼吞虎咽了半个时辰，才勉强吃饱。而后他拍了拍隆起的肚皮道：“吃饱的感觉真好，嘿嘿。”
娄夜雨那有些傻傻的模样，倒是逗得姜妃也露出了笑意。
“三年了，一直都是你在照顾我，谢了。”娄夜雨点了一根烟，缓缓道。
“都不敢看着我的眼睛，这是感谢吗？一点诚意都没有。”姜妃撇了撇嘴道。
“这个…”娄夜雨有点不敢回答了。关键不是不想看，是根本不敢看嘛！外一要是再发生一次那天晚上的情况，咋办？
“哼。”
看着娄夜雨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姜妃忍不住冷哼道：“行了，我又不是母老虎，你怕我做啥？吃完的话，就去找冰母吧，她有事情找你。”
“嗯。”点头过后，娄夜雨便是向着山洞外走去。
不过刚走出不远，他便回头道：“姜妃，我想和你打一场。”
闻言，姜妃的美目虚眯而起，“怎么，感觉自己有实力了，想报仇？”
女人的想象力，有时候还真不是盖的，看那副表情，瞬间就充满了敌意。
娄夜雨哭笑不得的道：“要想报仇的话，就不会等到现在了，那天晚上就是最好的机会…”
“再敢提，我就杀了你。”忽然打断娄夜雨，姜妃冷冷道。
“汗。”
娄夜雨抹了一把额头，解释道：“我只是想验证一下自己的实力，到底达到了一种什么样的程度。算了算了，就当我没说。”
娄夜雨有些郁闷的离开了。临走前，嘴里还嘟囔着，“这娘们，真是太善变了…”
“噗。”
待娄夜雨离开，姜妃忍不住的一笑，那一笑如春花绽放，美若天仙。
其实她并没有生气，她只是想用这样的态度，来掩饰自己内心深处的波澜…
……
一处冰峰之上，一道白衣飘飘的身影迎风而立。
她的大眼睛望向远处连绵不绝的冰峰，时而微笑，时而又露出愁容。
她欣慰，临死之前还能遇到娄夜雨这样的弟子。同时她又哀伤，因为很快，她留在天地间的最后一缕残魂也要消失了。
从此后天海茫茫，再无冰母！
“冰姨。”
恰在这时，一声呼唤，来自冰母的身后方。她微微回头，当看到面前的少年时，所有不快的情绪一扫而光，只流露轻盈一笑，说道：“臭小子，你很不错，没让我失望。”
娄夜雨抱拳道：“不敢让冰姨失望，所以我只能尽力一搏。”
对于娄夜雨的态度，冰母越加赞赏，这才配得上她等待万年的传人。
当即，冰母拉过娄夜雨的手，缓缓坐了下来，“夜雨，冰姨就要离开了，所以再不能指点于你。临行前，冰姨有几句忠告给你。”
“冰姨，你要去哪？”娄夜雨惊问道。
“傻孩子，冰姨已经陨落了，这只不过是我的一道残魂，”冰母温柔的笑道：“其实我也想多陪伴你一些时候，用大道之法帮你化解内心的戾气，可似乎没那个时间了。”
娄夜雨沉默不语，任谁都能看的出来，这一刻的他，并不是很开心。
冰母笑着伸出手来，摸了摸娄夜雨的脸，那种感觉，就像慈母抚摸着爱子。
“今后做事，切勿鲁莽，凡事要三思而后行，”冰母缓缓道：“我这辈子没有一个徒儿，你算是唯一的，我希望我死后，你能将我亲手埋葬，和我丈夫武帝一起就好。”
娄夜雨点了点头，“冰姨，徒儿遵命。”
两人的称呼有点微妙，但这丝毫不妨碍他们之间的感情，如此的情深义重。
“还有，当初说好的三年之约，我不希望你赢。”姜妃认真道。
想了想后，娄夜雨点头道：“冰姨怎么说，徒儿就怎么做。”
当初来到这里的时候，冰母和武帝便因为娄夜雨的资质吵了一次，并定下三年之约，如果谁的弟子赢了，那个人就要承认自己当年的错误。
而今，娄夜雨神功大成，连天阶中品高手都不放在眼里，更别提才刚进入天阶的云天幻了。正是因为知道此点，冰母才有所要求。
这个女人，即便只剩下残魂，依旧如此的善良，如此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