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韩韵如拿了睡衣,准备去洗澡。
江达立马惴惴不安地跟上去,讨好道:“媳妇儿,你辛苦了,我本来也想去帮忙,可春妮是个女的,我进她房间不太好,所以……”
“嗯。我知道。”说完,哐的一声关上浴室门。
江达愣在原地,怔怔出神。
他知道一定是出问题了,可哪里出了问题他一头雾水,全然懵逼。
很快,韩韵如洗完澡出来。
江达正准备跟她说话,突然传来敲门声,他只能先去开门。
“爸。”
“月月?”
“妈呢?”江扶月够着脑袋,往里看。
“在里面,进来吧。”
江达让开,等江扶月进来之后,默默关上门。
韩韵如看着面前的纸袋,目露询问:“这是?”
江扶月:“今天下午去拜访老师,给他们带了点礼物去。这瓶神仙水是徐师母让我送给你的。”
“给我?”韩韵如有些惊讶。
“嗯,我这个年纪不适合用……”
韩韵如懂了,女儿去看老师,师母礼尚往来送她护肤品,但又考虑到她这个年纪不需要,便说送给自己。
“那我不是捡了个大便宜?”这么一瓶要好几千块。
江扶月纠正:“是沾光。”
韩韵如笑起来:“是啊,沾我女儿的光……”
“那我回去了,你们早点休息。”
“好。”
韩韵如送走女儿,把门关上,辅一转身,便看见江达凑到面前的脸。
她后退半步,皱眉:“你做什么?”
“老婆,我们聊聊吧。”
“我困了。”说着,走到床前,掀开被子,躺下去。
江达抿唇,高壮的身影立在原地没动,半晌——
“老婆,你说实话,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
“我这个人反应慢,脑子也不聪明,如果有,你说出来,我会改正的。”
“……”
“媳妇儿,别生气了,好不好?你今天都没怎么跟我说话。”
江达摸到床边,希望得到点回应,却见韩韵如呼吸平稳,已经睡着了。
他突然有种无力感,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好像从妈来了之后,家里的气氛就变得很奇怪。
江达隐约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可……
他能怎么办?
此时,已经睡着的韩韵如睫毛轻轻颤了两下。
想起江达那句“如果有,你说出来”……
她心头泛苦。
如果能说她早就说了,但有些事,站在她的位置是不能多嘴的。
只能江达自己想明白。
……
第二天江达和韩韵如还是照常开店。
江扶月也早早出了门。
春妮推着老太太在小区里到处闲逛,还去免费的自助餐区,又吃又包,在场其他人像看怪物一样把她盯着。
老太太面上顿时火辣辣的:“春妮!走了!”
“芬姨,别慌啊!这里有好多好吃的,太好吃了!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蛋糕!你等一下啊,我再装两袋子……”
说着,已经哼哧哼哧开始装了。
“天呐!这是哪里混进来的土包子!”
“谁家保姆吧?可保姆请这样儿的,也太寒酸了……”
“我早上看见她们是从A3独栋别墅出来的。”
“嘶……A3那边居然住了这种人?哪来的暴发户?不对啊,这穿衣打扮连暴发户都够不着。别是撬门蹭住的吧?”
“……”
议论纷纷,春妮却充耳不闻,满眼都是面前的美食,恨不得全部打包带走。
老太太气得双颊涨红,喊她喊得嗓子也哑了,可春妮居然不搭理她?!
一个保姆,居然还有脸了?!
老太太怒不可遏,但春妮不像她任何一个媳妇,说两句就能让她们害臊窘迫,不敢顶嘴,春妮就、就是个棒槌!
不听周围人的,也不听她的。
最后,老太太肺已经快气炸了,春妮才意犹未尽地拎起打包袋:“芬姨,我装完了,走吧。”
“你——你——”她手指都在颤抖。
春妮目露关切:“您怎么了?没事吧?”
“……推我回去!蠢货!”
春妮别的听不懂,但“蠢货”还是能听懂的,“不是……芬姨,您怎么能平白无故骂我呢?我哪里蠢了?”
“推我回去!听不懂吗?!”老太太脸色已经开始发紫。
春妮撇了撇嘴,到底不敢反抗,一只手提着大包小包,另一只手吃力地推着轮椅,路上颠簸得不行。
等回到家,老太太已经说不出话。
春妮也不知道给她倒杯水,直接提着袋子去厨房,用盘子把东西盛出来抱着就开吃。
午饭,春妮没做,吃的是早上打包回来的各种糕点。
老太太:“我要吃饭!”
“芬姨,你怎么这么傻呢?这个蛋糕多好吃啊?还吃什么饭?来,给您尝一块儿,这个真的特别香。”
老太太:“……”?!
下午实在饿得不行了,她喊春妮,喊不动,就想着给小儿子打电话,让江腾过来收拾这个无知的蠢货。
可找了半天都没找到手机,“春妮!我手机呢?”
“哦,我在用呢!跟我姨妈视频,一会儿还你啊!”
老太太一口闷气哽住。
等了好久,手机没还回来,而春妮已经逛到楼上去了。
她悄悄拧开了江达和韩韵如房间的门……
老太太实在饿得不行了,恰好这时,江小弟从楼上下来,“你——过来!”
“奶奶?”江小弟愣了一下,还是听话上前。
“我饿了,你去做饭。”
……
傍晚,江扶月一到家,就听见厨房传来炒菜的声音。
而老太太靠在轮椅上有气无力,春妮却拿着遥控器,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吃水果。
江扶月冷了脸,直接进到厨房,便见江小弟吃力地端起平底锅,再把涮锅水倒进槽里。
别墅的厨房不像之前的单元楼,大理石台建得很高,江小弟身高不够,只能费劲地抻着脖颈。
江扶月原本压在心里的火,瞬间就炸了。
“放下。”
江小弟惊喜回头:“姐姐,你回来啦!”
“把锅放下,围裙摘了。”
“啊?哦。”小少年发现,姐姐的眼神突然变得又沉又静,像暴雨将来的天空,闷得让人心里发慌。
“姐姐……”
他不安地喊了一声。
江扶月摸摸他的头,以示安抚,“走,跟我出去。”
“可是菜……”还没炒好。
在姐姐冷冽的注视下,他乖乖闭了嘴,安静地跟在旁边。
客厅。
春妮还在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正伸手去叉水果,突然面前的盘子被掀翻,砸在地板上,发出哐当一声脆响。
碎了。
她被吓住,仰头却见江扶月居高临下盯着她,那眼神像要吃人。
“你……”
“表姑是来照顾人的,还是来被人照顾的?”
“当、当然是照顾芬姨……”
恰好老太太也被这番动静惊醒,她看着眼前一幕,竟也没再帮春妮说话。
嘴角只剩冷笑——活该!
“这就是你照顾人的样子?让我弟弟做饭伺候你们?”
她用的是“你们”,不是“你”。
老太太一阵心虚。
春妮被江扶月冷酷的样子吓得双腿发颤,她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女孩儿能有这么强的气势,竟然比村长看上去还威严。
“我……我没有……是芬姨她让你弟弟……”
“闭嘴!”老太太语气发狠,“春妮,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春妮:“?”
江扶月深深看了老太太一眼,倏地笑开:“奶奶,我觉得表姑不太适合继续留在家里,您认为呢?”
老太太只觉喉咙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窒息感扑面而来。
她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面子、地位、谁是这个家的主人通通都忘了,只有面前女孩儿那双黑沉沉又冷冰冰的眼睛。
“我……我也这么认为……”
“好,那我就做主把表姑送走了。”
春妮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不,我不走!我才刚来!我要照顾芬姨……”
她扑过去,抱住老太太的腿:“芬姨,明明是你让沉星去做饭的,关我什么事啊?你不能赶我走。”
她还没过够好日子,怎么舍得走?
老太太被戳穿,冷不丁对上江扶月讥讽的眼神,好像早就知道……
这让她一张老脸火辣辣,顿时恼羞成怒,一把薅开春妮,要说她生病了,可力气倒是大得很,直接把人掀翻——
“你给我滚!就你这个好吃懒做的样子还照顾我?我没断气都算好的!”
“芬姨,我可是你叫来的!这才一天就要赶我走,我不服!”
老太太气得浑身颤抖:“你、你还不服?!”
“我就是不服!”
江扶月冷笑,现在知道什么叫请神容易送神难了吧?
直到老太太两眼翻白,一口气差点背过去了,江扶月才悠悠开口,“你要是不走,我就报警。”
“报警?!你报什么警?!”春妮两眼茫然。
“你偷了我妈一瓶擦脸的水,那瓶水还是新的,价值五千多,这个金额足够立案了。”
“你胡说什么?!我没偷!”春妮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江扶月不疾不徐:“我有录像。”
女人瘫软在地。
“我……我不知道那么贵啊……我以为就是几块钱搽脸的……”
最后,春妮怎么来的,又怎么走了。
还带走了她那堆臭烘烘的袋子。
一场闹剧落幕,老太太看着气定神闲坐在沙发上吃水果的江扶月,还有她旁边津津有味看着动画片的江小弟,突然脊椎发凉……
晚上江达和韩韵如回来,江扶月把表姑已经走了的事告诉两人。
江达很吃惊。
韩韵如却一点也不奇怪。
她的女儿自然随她,而且还没那么多顾虑,做事不会束手束脚……
现在春妮收拾干净了,最后就只剩……
江扶月看了眼轮椅上后背绷直的老太太,勾唇浅笑。
就留给韩韵如解决吧,她可不能崩坏了亲妈布下的局。
……
临睡前,江扶月收到了江小弟一个晚安吻。
“姐姐,你好厉害呀。”
江扶月问他:“学会了吗?”
小家伙双眸亮晶晶:“嗯!学会了!”
“那就好。去睡觉吧。”
“姐姐晚安。”
“晚安。”
江扶月今天一天都泡在A营,松了松筋骨,又打了几靶,早就累了。
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只不过醒来的方式却不甚美妙。
因为她是被人从被窝里拽起来的。
没错,就是拽。
“江扶月!醒醒!”
她皱眉,下一秒,豁然睁眼,随即一抹茫然袭来。
江扶月从未想过,某天清晨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居然是——
谢定渊!
阳台门大敞,清风入室,很好,这个家伙翻进来的。
“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她咬牙。
“可以,给你五分钟穿好衣服,跟我走。路上和你慢慢说。”男人表情严肃,目光凝重。
江扶月看了他足足五秒。
谢定渊不闪不避,与她对视。
“好。”
她应了,以最快速度穿好衣服。
两人没有走正门,而是直接从阳台翻下去,一路疾行至御天华府后门,一辆黑色别克静静等在路边。
两人上车,并排坐在后座。
司机发动引擎,油门一踩到底。
谢定渊提醒她:“系上安全带。”
江扶月照做,“到底什么事?”
值得堂堂谢教授居然招呼不打一声,直接翻进她卧室。
男人嘴角抿作一条直线,眉头收紧,显然遇到的麻烦不小。
江扶月也没追问,那句之后,便不再开口。
突然,“知道国内局域网的联机原理吗?”
江扶月挑眉,这是计算机网络最基本的部分,随便找个学计算机的都应该知道吧?
“怎么突然问这个?”
“海关搜查一批违禁品,在检测过程中出了点纰漏。”
江扶月没听懂,“这跟局域网联机原理有什么关系?”
昨晚海关情报科截获了一条黑客指令,破解加密之后得到一串莫名其妙的阿拉伯数字,总共四十九位,初步怀疑与违禁品走私有关。
但直到今天早上,还没破译出那串数字的真正意义。
“……上面怀疑东西已经运进来了,但没查到,而具体过关时间和东西现在的位置,应该就在这串数字里。”
江扶月:“很棘手?”
谢定渊:“大案。”
“你想我去破译那串数字?”
“嗯。”
江扶月没忍住笑了,“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呢?”
“我看过你的编程思路,你是个黑客。”他一字一顿,语气确凿。
江扶月眼神微冷。
“你放心,我不会暴露你的身份。”
谢定渊自己也是个计算机高手,而且成就还不低,但他没当过黑客,不知道这个隐蔽世界的既定规则,事关重大,他不能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赌。
关键时刻,他能想到的就只有江扶月。
“我们去哪?”
谢定渊轻舒口气,知道她这是答应了:“海关情报科。”
“之前我欠你人情,这次之后,就不欠了。”
男人苦笑:“……好。”
很快,别克停在一幢大楼前。
门岗见到两人,也没怎么盘查,直接放行。
一个矮胖男人等在信息中心门口,见车子到了,满头大汗迎上前。
“总算来了!”
谢定渊朝他稍稍颔首,然后绕到副驾驶,亲手替江扶月打开车门。
这个动作把矮胖男人惊到了,能让谢定渊亲手开车门的人可不多……
莫非是哪位老泰山?
矮胖男人当即肃整衣冠,自查形象。
可下一秒,他错愕地瞪大眼——
一个年轻女孩儿出现在眼前,头发有些乱,外套敞着,没扣,却丝毫无损她的美丽。
皮肤雪白,长腿笔直,一双桃花眼看着眼前的大楼,粼粼生波。
“老郑,带我们进去。”
“这位是?”他敛下那一抹惊讶与惊艳,立马严肃起来。
谢定渊:“我请的外援,”顿了顿,又补充,“高材生。”
“哦哦,”老郑点了点头,“跟我来。”
刷卡进门,又穿过走廊,最终老郑把两人带到一间大型中控室。
里面清一色铺开的电脑,全是顶配。
谢定渊走到主操控台前,调出一个加密文件,“这是原指令,破解之后的数字在这里……”
江扶月扫过屏幕,眼神微动。
谢定渊突然退开,把主控的位置让出来,示意江扶月:“你去。”
女孩儿一愣。
这下,老郑不单是惊讶,还当场跳脚:“你这是做什么?!”
谢定渊实话实说:“让她主控。”
“不是……她一个大学生能行吗?”
刚才介绍的时候,谢定渊说她是“高材生”,老郑就先入为主把她当成大学生了。
如果这个时候知道江扶月高中都还没毕业,估计就不是跳脚,而是直接跳海了。
谢定渊却肯定地回答他:“行。”
这般信誓旦旦,言之凿凿,饶是江扶月也忍不住诧异。
老郑与他逼视着:“你确定呢?!”
“确定。”轻缓的语调作出沉甸甸的保证。
“喂——”江扶月叫他,“你这样我会有压力的。”
谢定渊转头看向她,倏地,漾开一抹浅笑:“我很欣慰,你的压力是来自于我,而不是这串数字本身。”
这说明,江扶月会解。
并且心里已经大致有数了。
“老郑,做决定吧。”
“你——这是在逼我——”
谢定渊:“时间不等人,万一真有什么火药之类的违禁品,你知道后果……”
老郑咬了咬后槽牙:“行!不过你好歹也在旁边盯着点,不然我不放心……”
虽然小姑娘长得漂亮,可这活它不是漂亮就能干的啊!得要技术!出神入化的那种!
不过,他还是相信谢定渊的判断,这位推荐的人,想来不会有错。
就是……
妈的!太年轻了!
“这就对了嘛。”谢定渊拍拍他肩膀。
老郑:“……”想吐血。
那厢,江扶月已经坐到主控台前,“谢定渊,你过来。”
“有什么发现?”男人神色骤凛。
江扶月指着屏幕上的数字:“我需要最原始的那条黑客指令,能不能想办法调出来?”
“你的意思是需要初次破译前的那条?”
“对。”
谢定渊立马回头看老郑。
老郑收到信号,又转眼去看身边的操作员。
操作员出列,站得笔直如松:“报告郑科,原始指令带有一次性自毁设置,我们在破译出数字串后就自动消失了。”
江扶月皱眉。
谢定渊问:“有影响吗?”
她点头。
老郑一头雾水,“不是已经破译出数字,为什么还要原始指令?”
江扶月看了他一眼,嘴角微撇:“因为这串数字毫无意义。真正有用的信息附带在指令本身的传送路径中,这是黑客入侵手段中最基本的声东击西,你们简直……”
鉴于场合不对,江扶月省略了后面的话。
嗯,别人的地盘,好歹要给人点面子。
谢定渊沉吟一瞬:“能不能恢复?”
江扶月抿唇,“可以试试,但不保证一定成功。”这得看对方自毁设置有无漏洞,如若完美到了极致,就不会有钻空子的机会。
“需要我做什么?”
“你会计算机?”江扶月有些惊讶。
谢定渊:“还可以,但是不会黑客手段。”
她懂了,这位的“还可以”应该是普通人望尘莫及的水平,只是在黑客破译方面,他不精,所以才会找上自己。
江扶月:“那你来破译这串数字,如果跟违禁品有关,我想应该是在暗示到达时间。”
那么路径自带信息应该就是送达地点!
“好。”谢定渊拖过椅子,坐到他她旁边的副控台。
两人分头行动,一时间,偌大的室内只听键盘快速敲击的声音。
老郑面色沉重,看也看不懂,只能在旁边干着急。
五分钟后。
江扶月:“你那边情况如何?”
谢定渊:“已经试过二十八种密码破译方法。”
“都不行?”女孩儿皱眉。
“嗯。”
“你试试比尔密码的第二条编码信息破译法。”如果江扶月没记错,那也是一个四十九位的数字密码组。
“第二条编码信息?!”不等谢定渊说话,一旁的操作员率先咋呼起来,“那不是已经被认定为一场恶作剧吗?!”
1885年,詹姆斯·B·沃德发表了一本名为《比尔证明》的小册子,其中包含三条编码信息,并且声称信息解密后,将得到维吉尼亚州贝德福德县神秘宝藏的具体位置。
册子上已经破译了其中一条讯息,讯息中详细描述了金银珠宝的可观数量,只要破解另外两条就可以找到它。
1980年,曾有人试图利用电脑破解余下两条密码,当他发现一些并不符合常规的异常现象之后,便断言这是“一场无聊的恶作剧”,至今大家都这样认为。
但很少有人知道,第二条密码其实是可以破解的,第三条才是恶作剧。
显然,江扶月便在这“少数人”之列。
没有多余的时间替操作员解惑,江扶月直接让谢定渊上手。
也不知道他是否也是这“少数人”之一,反正谢定渊照做了,以更快的速度在键盘上敲打起来。
江扶月则继续她的复原行动。
五分钟过去……
谢定渊收手,键盘声骤停:“有了。”
江扶月和老郑同时凑上前。
“写的是什么?”
谢定渊:“8月27号,上午九点一十。”
老郑喃喃:“还真是时间啊……”
谢定渊抬腕看表:“现在十点二十,东西已经过关了。”
那之前所有猜测都没错。
众人面色微变,其中以老郑最严重,冷汗止不住地流下来:“拦截!必须拦截!不然就完蛋了……”
操作员:“现在只有知道东西过关以后会被送去什么地方,才可能拦得住,否则……”
东西辗转几次,哪怕就在市内流通,也好比泥牛入海,无从查起。
而地址被附带在指令本身的传送路径中,现在只有看江扶月那边能不能恢复……
谢定渊皱眉,除了等江扶月的结果,其他人也不能坐以待毙。
“老郑,你怎么看?”
老郑深呼吸,迅速冷静下来,头脑开始正常运转:“……我想,那个黑客既然肯递消息给海关,应该是没有恶意的。”
谢定渊点头:“会选择昨晚那个时间点发送,显然给我们留了破译的时间,应该还有希望。”
谢定渊叫人拿来临淮海关周边的建筑图,大到一个区,小到每一条街,逐一进行距离测算,进而排除不可能选项。
江扶月余光瞥见男人落笔的速度,啧,速度居然和她不相上下……
十分钟后,谢定渊圈出几个可疑的地方,并严谨在旁边标注出可能是违禁品送达地的概率。
根据概率,再来部署警力。
老郑当即下令:“启动黄色预警,各部门随时待命!另外市内车站、飞机场加强安全排查,通知各方协助,一旦发现可疑,立即上报处理。”
“是!”
各部门当即行动。
原本安静的室内瞬间忙乱起来。
只有江扶月还纹丝不动坐在电脑前,手指翻飞不停,表情专注。
谢定渊朝她看来,却并未催促。
好像从他来找自己,到现在,这个男人都对她保持着高度的信任。
江扶月不明白,她很想问为什么,可话到嘴边却成了——
“马上就好,再给我两分钟。”
男人眉眼聚光,乍然明亮:“好。”
谢定渊退开,替她留出一个独立的空间。
“开始行动了——”老郑提醒两人。
就在这时——
“地点破译成功。”江扶月温而不躁的声音传来,宛若天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