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红公子带着独眼与老猴,离开了兵马司衙门,回到了默府。
临走前,一犬二猴跟章君宝假客气了一阵,说些“明天会来看你的话”。
章君宝知道他们是忍不住回家吃香的、喝辣的去了。
对此章君宝没了插科打诨的兴趣,恩师的消散对他情绪影响还是挺大的。
此时见卧室里没有其他人,章君宝便拿出修罗女王赠予他的“瓦片”,观摩了起来。
“原以为逃出生天,却不想还在如来佛祖的掌心蹦跶。”章君宝自嘲的一笑,暗叹惊鸿的手段太强大。
不过他可没有叛逆期,既然软饭都喂到嘴边了,再吃一口又有何妨。
想到这里他盘腿而坐,收拢心神,调出神识向着手中“瓦片”探去。
识海中泛起一阵浓雾,接着他进入了熟悉的承天幻境中。
荒芜的荒原上,此时多了一位身穿武袍的老者。
他身材不高、厚实强壮,体态还有些微胖,胡须发髻花白,神情庄重严肃。
此时正脚踩八卦步,双臂游龙,掌拨乾坤的练着近战短打。
章君宝知道此人,就是恩师口中的老朋友。
整理一下仪表,他恭恭敬敬的走了过去,行了一礼说道:
“前辈好,小生是太乙真人的爱徒章君宝。”
他一点不觉得爱徒这俩字烫嘴。仿佛忘了活蹦乱跳的老道士,愣是被他欺师灭祖弄没了。
身前的老者恍若未闻,依旧在那我行我素的打着拳。
章君宝见对方不搭话,只当是自己没介绍清楚,于是赶紧补充道:
“家师是太乙十方经的书灵,自取道号太乙真人。”
章君宝想着这回介绍清楚了,恩师的老朋友总该搭话了吧。
可对面的老者依旧不言不语,继续打着那套不知名的拳法。
对此章君宝疑惑的放下了手,默默的看着老者古井无波的脸,寻思着:
“是不是我打断他练功,惹得老爷子不满了?”
章君宝知道一些大拿脾气都挺怪,再说自己冒然打断确实不礼貌。
于是他决定等老爷子练完拳,他再上去叙话。
想到这里,章君宝默默走到一边不再言语。
过了半天,章君宝发现对方一点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他索性盘腿而坐,拄着下巴静静的看着老者练功。
现实中的一天等于承天幻境中的一年,所以他有的是时间在这等。
就这样过了三天,章君宝由最初的无聊乱看,到慢慢的看出了些门道。
又过了一个月。
章君宝忍不住站起身,学着老者的动作,跟着心中的感悟也试着练起了拳。
这一练不要紧,愣是修习了三年。
这三年里他从懵懵懂懂到融会贯通,已经能做到招式随心而发的地步。
三年后的某一天,章君宝依旧跟着老者一模一样的行拳。
可就在即将变招之时,他心有所动,把接下来的一式换成了其它。
如此一来他与老者的动作完全不同了。
结果他没打几招,一个强有力的大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整个承天幻境里没别人,不是老者又是谁?
对于突如其来的招呼,章君宝有自己的猜想,他清楚对方是想和他过过招。
果然,下一秒一个势大力沉的单掌向他打来。
对此章君宝也不客气,按照自己的理解,用招式进行化解。
不过结果却不如他意。老者随意的一掌,直接把他推了一个跟头,栽了出去。
章君宝一爬起身,就看到老者对他勾了勾手掌,示意继续比试。
他也不废话,单手撑地,回旋扭腰,一招蝎子摆尾便踢了过去。
就这样俩人再次战到一起,但结果依旧是没过几招,章君宝再次被打出圈外。
他也不气馁,站起身换个招式继续来。
整整两年时间,章君宝不记得,他输了多少次,但记得他一次没赢过。
俩人从最初一交手定胜负,到现在的你来我往互相拆招,难辨胜负。
直到两年后的某一天。
章君宝与老者飞速过招,几百招过后,依旧难分胜负。
就在这时,章君宝心中突然升起一个念头。想到这个招后,他尝试使用了一下。
果然,在那个独特的慧眼睁开时,章君宝可以清晰的看到,对方露出一个破绽。
因此他想也不想,就挥掌打了过去。这一掌看似软绵无力,但内劲十足,有排山倒海之威。
如章君宝所想,这一掌稳稳打在老者后背,但结果却出乎他的预料。
手掌碰到老者身躯的那一刻,一股冰火之力,自对方身上反弹回来。
力量大到,直接把他震飞出去。而且这个飞,是飞出了承天幻境。
同时在耳边,一个沉稳厚重的声音说道:
“丹鼎金身已然大成!五方圣体未窥其境。”
六指长老、独眼、五红公子,三人从低到高坐成一排。
他们看着不远处盘腿打坐的章君宝,脸上露出担忧。
这才刚醒来不到一天,他就开始闭关打坐了,而且还一连五天。
也不知道这小子心是怎么长得,居然也不事前通知他们一声。
这如果有人干扰加害,他即便不死,也剩不下半条命。
好在六指长老见多识广,第二天过来看望章君宝时,发现了他在闭关。
这不,一犬俩猴,为他整整护法了五天。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屋子的房顶上。
一个身穿黑衣的中年人,在此盘腿打坐了五天。
其间神识一直锁定兵马司的大牢,密切关注着里面的一举一动。
直到某一刻,他突然睁开了眼睛,微微感悟一下后,欣慰一笑。
接着化成一缕青烟,向着半空之上缓缓飘去。
与此同时,房屋内,章君宝睁开了眼睛。心中在大喜之余,忍不住吐槽:
“老家伙打不过就玩赖,居然用中三境的体魄欺负人。”
坐在对面的三个人,立马发现了章君宝的变化,都是脸上一喜。
五红公子率先开口:“章老弟,你可算醒了!”
“是啊!东家你再不醒,一会兵马司升堂,就不知道谁上去指控了。”独眼拍了拍心口一脸庆幸地说。
想来他是认为自己会被推出去,向兵马司的大人们解释,东家为什么不上堂指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