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离棺材不到十步的时候,那个原本扣着的棺材突然直立起来。
仿佛它下面有股巨力,把它飞速抬起立好,然后它就像木桩一样戳在地上。
大槐树下的古墓旁,五红公子指着地上烧焦的尸体数了起来:
“十五、十六、十七。没错,十七具尸体都在这了没跑丢一个。”
听到这话,章君宝拍了拍手,笑着说:
“多亏这俩老鼠精了,不然尸体分散在各处,成了僵尸还真有些难办。”
说到这里,章君宝与五红公子突然想到一个大问题。他们同时看向对方,大喊一声“糟了!”
刘知府被突然立起来的棺材镇住了,他借着月光呆呆的打量着对方。似乎想在它身上找到阴谋诡计,或者说恶作剧的线索。
可回应他的是,棺材突然向前倾倒,摔在地上发出“轰隆”一声巨响。
接着一个面皮浮肿,脸色酱紫的汉子直勾勾的盯着他。
刘知府发现这人的眼球浑浊,两鬓之处还长出了黑色的鬣毛。
没等他细看,那个活死人居然伸出双臂,向他扑了过来。而嘴里则发出破风箱般的嘶吼声。
如果面对正常人,刘知府可能会抽出刀与对方搏斗一番。但眼前这东西显然不是正常人,刘知府想明白这点后掉头就跑。
后面追的僵尸速度不慢,虽然跑起来一瘸一拐的,但大力搂来的双臂,差一点就抓到刘知府的身子。
刘知府心理素质不弱,他见这鬼东西身体僵直、蹿跳厉害,想来不容易弯腰。
那他最好的躲藏地点,就是挨近地面的低处。
想到这里他边跑边四处打量起来。好在不远处贴墙放着的鸡架,引起了他的注意。
看到这个东西后,他眼前一亮向着那里跑去,到了近前一猫腰便钻到了鸡架下面。
睡的正香的鸡群被突如其来的响动惊醒了。在鸡架里面又叫又扑腾,当真是乱成了一锅粥。
不过刘知府现在哪能管这些,他钻到鸡架底下后,拼了命的往里面爬。
而紧跟在他身后的僵尸,则被鸡架挡住了。
那双长着长长指甲的枯干双手,拼命乱抓。把整个鸡架晃得“吱嘎”作响。
这个没有心智的僵尸,还是稍微有点脑子的,他知道猎物就在架子下。
于是“咣当”一声趴倒在地上,然后大张着嘴,挥动双手向鸡架下面抓。
好在这个鸡架修的比较大,僵尸的双臂还够不到刘知府的身子。
但是里面缩成一条的刘知府,可是遭了大罪了。他可以清晰的看到,僵尸腐烂的脸,与长长的獠牙。
那双僵直的手,带起大片泥沙在他面前不停划过。
此情此景就如同刽子手正拿着刀,在他脖子上面不停的比划。
就在刘知府心中哀叹“我命休矣”时!
面前的僵尸突然被一股大力拽了出去,然后一阵重物摔打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下面的人莫怕!这个鬼东西伤不了人了。”
刘知府听出这是章公子的声音,想到打虎英雄过来了,他知道自己的命算是保住了。
于是赶紧从鸡架底下爬了出来,嘴里则不停的感谢:“二位公子侠义无双,又救了本官一次。”
刘知府从鸡架底下出来后,就看到裹着头巾的少年,在把僵尸当沙袋一样的捶。
章公子则和颜悦色的安抚着,从屋内哆哆嗦嗦出来的老两口。
章君宝见众人不再那么恐惧了,才在院子里画一个业火法阵,把最后这具僵尸焚烧了。
不说房主老两口如何消化今天的奇遇,单说刘知府这边。
章君宝对他撒了一个小小的谎言,就说他与五红出门是去追僵尸了。
至于为什么不向他说实话,主要是因为即便刘知府知道了事情,也帮不上什么忙。
知情人越多反而越乱,不如把这事一笔带过,等他俩慢慢的查出真相。
虽然一到法域就丢了一个同伴,但章君宝可没忘了正事,他隐隐觉得僵尸事件与淩县案件有关。
当然,章君宝还是把瘟疫与诈尸的关联说了一下。
听到这个推测,刘知府面色凝重的皱起了眉头,大规模闹僵尸这事。
百八十年都没出现过一次,他也只是在一些野史中听说过有这事。不过眼前这一切也由不得刘知府不相信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隐隐觉得这事跟人祸脱不开关系。于是沉吟一下说:
“如此看来,那个妖道的身份就更可疑了!”
五红公子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味,疑惑的看向刘知府问道:“此话怎讲?”
章君宝在一旁提醒:
“那个妖道能治好瘟疫,那就说明他也能看出得瘟疫病死的人能诈尸。哼哼,更有可能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瘟疫。”
这话五红公子认同的点了点头。
神域的魂州可是僵尸、恶鬼、怨灵的老家,那里就流传着,通过巫蛊、诅咒、疾病等外力,把活物催化成阴物的秘法。
刘知府叹息一声后说道:“只有把妖道抓起来,好好盘问盘问才能解开谜底。”
“对,这个妖道让乡民们不把死者下葬,就很有问题。抓住他一定能问出点东西。”
五红公子说完这话后,眼神中冒出一阵兴奋的光,仿佛找到了某个重大的突破点。
不过一旁的刘知府却是不那么乐观。他脸色担忧的补充道:
“苍蓝县县令,都被妖道蛊惑的马首是瞻。其它乡民、富甲的情况就可想而知了。妖道真的不好抓啊!”
他说的道理章君宝又何尝不知道呢?不过事情再难,他也要办啊!
寅时还没过,苍蓝县县衙的大鼓,就被擂的震天响。
此时县衙门外,站了不少的乡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