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一出，大家都不由愣了。这个问题在不同的人心中，回答都是不一样的。顾子凌：“肯定会让他去跟练习生沟通一下，然后由练习生夸一波公司是如何的专业，培养人才制度又是多么的完善，最后表示自己在这里当练习生，还挺开心的，每天都能学到不少东西。”顾子凌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就有曾经类似的经历。他现在所在的娱乐公司，不是由他一手创立的，刚开始要混娱乐圈，他也是找了圈里比较知名的大型公司打算合作。刚好公司也有签他的意向，带他去参观公司时，负责人跟他可谓是一拍即合。可紧随而来的，是柏高轩迟疑的话语：“一定会让你跟练习生交谈吗？”“他带我去参观的时候，只是让我看看公司的环境，然后跟公司的负责人打了个招呼，带我去见见他们的经纪人，看一下练习生练习时的场景，就没有了。”明小桃从中意识到了什么，赶紧问：“那带你的那个人，是不是盯着你很紧，只是让你看一下就立刻带你走了，全程不给你跟那些练习生沟通的机会？”柏高轩眉头紧拧，哪怕再马大三粗的他，也意识到了不对，但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仔细想了下当时负责人的表情，谈不上是很盯着他，但挺在意他是真的。不过那个时候，他把这种神态误以为是对他很重视，所以一直看着他，想要从他神色上得到一些反馈。难道不是这样的吗？萧珏看了看何浣溪，眼眸微闪，他大概也明白了过来。唯有顾子凌一脸茫然地看向其他人，还不在状态。他最先忍不住地问：“你们都在打什么哑谜？他公司不给他和练习生交流，明显是不对的，而且想要签下他的心思不是很强烈。”“如果真的很重视他，会让他更加全方位去了解公司的实力。”何浣溪摇了摇头，神情有些凝重，也不打哑谜了，直接道：“你都说了，这是一个空壳公司，比起是否重视他的问题，我更加在意公司是否正规的问题，包括是那天带柏高轩去参观公司，参观的，是否真的是他们公司。”顾子凌彻底反应过来，脱口而出：“不会吧，登记在册的公司地址是假的，带他去参观的公司，难不成也能是假的？”注册的地址没有这个公司，还好说，总有理由能够搪塞过去，比如公司搬迁换新地址，信息没有更新等等。如果就连带去参观的公司都是假的，那这完全就是个水货啊。萧珏这时开口：“既然是娱乐圈的公司，那他们的练习生的颜值都还不错吧，你跟练习生虽然没交流，但也打过照面，你觉得他们形象怎么样？”哪知柏高轩想起这个，脸上的神色更加难看了。他声音艰涩地开口：“那些练习生的颜值，都没我想象中的那么高，有的长得非常普通，穿的衣服也很平常随便。”“关于这个问题，当时我也有问带我去的那个朋友。朋友说，因为这些人还都只是练习生，在练习唱跳基本功，得等他们有实力之后，公司才会给他们进行包装。到时候包装，又要支付另外一笔费用。”顾子凌挑了挑眉，问：“你信了？”柏高轩苦笑摇头：“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而是这一行就是这样。娱乐圈里有像你这样天生丽质的，也有人工整容整出来的。”“我在主播圈里也听到过，许多主播为了形象更加靓丽、更上镜，都会选择整容，而娱乐圈更是一个靠美貌赚钱的地方，应该会比我们更加重视。”顾子凌想了想，也就理解柏高轩当初为什么会那么容易被忽悠了。的确是这样。娱乐圈是一个充满奇迹的地方，整容更是一个神奇的手段。有多少人是因为整容获得美貌，从而翻身，这种例子多得数不胜数。明小桃：“但也得先天底子好，如果底子太差，普通人恐怕无力支付整容费用。”柏高轩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之前看见的那些练习生，长相都参差不齐，有的长得很普通，有的还可以。但有一说一，如果按照他所见到的水准，基本每一个人都要整容。哪怕练习生可以跟公司提前签订协议，以此换取整容基金，可五六十个练习生都要整容，这并不是一笔很小的支出。他有点怀疑，那家公司真的能够一次过放这么多款吗？何浣溪见柏高轩有些慌张，忽然一笑：“你当初不是说那家公司就在市中心吗？我们现在也在市中心，你还记得那家公司的名字地址吗，现在我们就可以过去看一看。”顾子凌无比赞同：“对啊，口说无凭，光靠想没有用，那家公司到底有没有古怪，悄悄再去现场打听一下，就知道了。”柏高轩迟疑地道：“偶像，你能上街？”顾子凌耸了耸肩，“戴上墨镜跟帽子，也没几个人能够认出我。”就连大忙人顾子凌也不介意走一趟，让其他人更加不会介意。恰好明小桃有开车过来，一行人就乘坐明小桃的车。顾子凌上车的时候，还吹了声口哨，“你这车买的狂野啊！”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是一辆红色的SUV，车内空间很大，坐他们几个人绰绰有余。明小桃一副与有荣焉地说：“我是一星期前提的车，这个车就是你代言的。”顾子凌不说话了。他怕继续说下去，会被人知道“关于自己代言了车，但对车的品牌知之甚少”的真相。坐在车内，虽然空间比酒吧变得更小，可大家聊天反而更加放得开了。酒吧虽然被清场，但还是有摄像头，大家聊天时终究是有点顾虑。坐在车子里就不一样了，而且还是熟人开车，大家更加放心大胆点。顾子凌就是在车里，跟柏高轩提起了另一件调查。“除了调查到你的公司跟实际注册地址不符之外，极有可能是一间空壳公司。我也问了下我的经纪人，像你们这种拥有很高知名度的带货主播，转变成明星后，能不能完美承接你们之前的热度，在明星道路，能不能普通人走得更加顺遂一些。”柏高轩虚心求教：“不知道经纪人大哥怎么说？”顾子凌话语一顿，看了柏高轩一眼，缓缓道：“很难，非常难。”“一般来讲，像是你们这种已经在别的领域获得很高知名度的，转换成明星应该很简单，也比普通人更加有优势，可是你的职业，跟其他领域的名人不一样。”“主播，要比普通人更加接地气，因为要带货，所以绝对不可以高冷，也就是身上不能有神秘感，你得让观众相信你。”柏高轩不由点了点头，“这个分析很到位，以前领我进门的师傅，也是这么跟我说的。”顾子凌叹气：“但这不一定是什么好事。转成明星之后，过去主播的身份，可以给你提供亲和力，但是观众不一定买账。”“成也出名，败也出名，明星需要的不是亲和力，反而是神秘感，你别看那些综艺节目里，明星都跟普通人一样，但为什么还有这么高的收视率？”“那是因为，支撑收视率的，恰恰就是网友对明星好奇的那股神秘感。如果你太过亲和了，反而就没有神秘感了。”顾子凌道：“所以，哪怕你转型成明星，网友都会下意识认为你还是一名带货主播，除非你在主播的事业没有走太远，转成明星才更加容易。”“另一方面，最主要是品牌方也会有顾虑，你之前代言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哪怕以后你演戏还是上综艺，出名了，广告商在选择你来当代言的，也会考虑到你过去那层身份。”柏高轩听到这里，心里就下意识觉得不好。果不其然，下一秒，顾子凌就道：“广告商会觉得，你过去带货主播的身份，太过随便就能给其他品牌打广告，不像其他明星那么稀有。”他很一针见血地说：“你也知道的，我们当明星的收入，最大头的就是广告代言，演戏的片酬以及参加综艺的通告费。”“以你带货主播的身份，最容易攀得上的就是综艺。可现在综艺与综艺之间竞争激烈，热门的综艺就连明星都抢着要去上，何况是你这个转型成为明星的前主播？”“哪怕综艺那边看见你过去有很大的带货流量，打算邀请你加盟。但我经纪人认为，最终还是很难推起来，原因很简单，没有成绩。””你别看那些明星抢着上综艺，但那都是有作品的，往往纯粹靠综艺起来的明星，名气都很虚。而且在圈内，通告费也比不上那些有作品的明星。”“你转型成为明星，可以是可以，但收入恐怕还比不上你身为头部主播时期。”顾子凌变相揭露了一些圈内通告费的隐秘。“当明星很赚钱”，是很多普通人心中的想法。现实也的确是如此，当明星的确比普通职业者更要赚钱。但如果说有多赚钱，那还真的不一定。明星之间也是有分阶层的，大头都在顶级明星身上。一线明星也还不错，二线也能过得滋润，可到了三线及以下，那就不一定了。毕竟不是每一个三线明星都是实力派，饰演的角色又特点鲜明，能被圈内剧组记住。这种实力派的三线明星，就不需要靠豪车、豪衣、豪表来装饰自己，生活只要过得简朴，也能年入百万。但大多数时候，三线明星并不能赚这么多钱。或许年收入是有这么多，可他们的年花费同样巨大，一年在置物方面花个50万，那是很正常的。柏高轩神情变得更为凝重了。他想成为明星，更多的是想要赚大钱。除此之外，明星看着也很风光，累也是有价值的。不像主播的累，都是跟一堆物品打交道，明星好歹能够到处跑，见识许多不一样的风景。他现在的年收入，几千万不在话下，碰上过年过节，更能大赚一笔。累是很累，但收入酬劳也是很夸张，毕竟他是头部主播。一阵沉默间，明小桃开口了，“地址到了，我们先下去看看吧。”谈论是否转型的话题太过沉重，也不能一蹴而就。但考察公司是否合格，就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