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翻身下床,脱掉里衣,露出结实的胸肌,浑身肌肉线条流畅,不像气血全部鼓动时,肌肉变成疙瘩那般怪异的模样。
走到更衣铜镜面前,映照出自身身材倒影。
眉心处出现一抹淡金色光芒,犹如一滴金色墨汁,滴入水碗,迅速浸染扩散。
再度看向铜镜内,张元皮肤之上,如染上了一层金漆,表面勾勒出一条条血色纹路,肌肉鼓胀,宛如一块块金色疙瘩,整个人散发着强横的气势。
“金刚不坏配合血衣神功,不知道遇到聚气、凝丹境的武者……能否伤我铁手张元分毫?”张元喃喃自语。
散去鼓动的气血,身上金光退散,勾勒出的血色纹路,也随之消失。
张元穿上里衣,灭掉蜡烛,躺下睡告告了。
清晨,嘹亮的鸡鸣声中,张元已经起床,推开窗户望向远方,客栈五层高,甲字房在最高层,推窗后可目视远方龙江。
宽阔的龙江之上,烟波浩渺,笼罩着柔曼的薄纱。
大大小小的船只或停靠在港口、或在江面上穿行,而在江心,还有一座四层高的船楼,挂着红色灯笼,在薄雾中极为鲜艳。
花船名叫‘海棠春’,乃是附近最大的青楼。
一早,便有诸多昨夜宿醉留夜的客人匆匆下船,乘坐小舟回到江岸。
张元收回目光,出了客栈,小师妹许月还在睡懒觉,在街边买了几个肉包子充饥,一路朝东边走去。
街道上俨然已经热闹起来,南来北往诸多客商会选择在这里落脚休息,极大促进了此地的经贸往来。
街边卖早餐的吆喝声、打铁声、低声聊天,或者谈论买卖货品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一轮红日,也在薄雾中越发红火明艳起来。
昨天,经过深思熟虑,张元决定加入十二连环坞,主要有两点需求,第一则是武学秘籍,黑市虽有售卖,但种类品阶太低,已经不适合他现在修炼。
第二则是关于妖兽肉,像这种大型势力,一般会提供妖兽肉给武者修炼。
东面,建立着一座仓库,由十二连环坞负责看守,方便客商转运、储存货物,当然,相应的会收取一些费用。
比起货物可能被劫被盗,客商都愿意多花一笔银子,买个心安。
同样,这里也是十二连环坞的据点之一,平日负责招收人马,只要身怀本事,愿意投靠的武夫,大多数都会被接纳。
主要是财大气粗,养得起这么多人!
“根据店小二的话,十二连环坞的总瓢把子是熊雷,下设十二寨,每个寨子都有领头人,分别是十二寨主!”
“十二连环坞所有人马加起来,恐怕已经有上万人,这么多人汇聚在一起,而且垄断了龙江水运,官府居然不管?”
张元心头琢磨,渐渐升起了疑惑。
当然,以大雪王朝现在的腐败程度,十二连环坞背后应该有朝廷的人帮忙撑腰,否则如此大的安全隐患,青州、锦州两地早就应该派兵围剿。
他脑海里正在胡思乱想时,突然被一阵惊呼声打断。
张元抬头看去,只见一名壮汉骑乘悍马,手握长鞭,在闹市横冲直撞,纵马狂奔。
而周围的百姓纷纷闪躲避开,有人摔倒在地,也有人推着独轮车倒在路旁,砸烂路边的摊子。
惊呼声不断响起。
骑马的汉子脸上露出骄狂之色,丝毫没将这些人放在眼里,也没勒住缰绳停下。
就在正前方,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正站在街道中央,吃着糖葫芦,背对着纵马狂奔的汉子。
眼看悍马飞奔而至,马蹄就要踏在小男孩身上时。
“虎子……”一个少妇脸色苍白,大喊一声,立刻将小男孩拉开,紧紧抱在怀里,险之又险的避开了奔驰而来的悍马。
悍马如同受了惊吓,嘶鸣一声,两只前蹄高高抬起,而后落地,鼻孔喷出两道白气。
马背上的壮汉勒住缰绳,一双虎目凶戾瞪向旁边的少妇与小孩,破口骂道:“他娘的,害老子的马儿受惊,找死!”
小男孩吓得蜷缩在母亲的怀里,脸上满是恐惧之色,少妇怀紧紧抱住孩子,畏惧看向壮汉,嘴里不停道歉:“大爷,对不起,对不起……”
壮汉面容凶戾,有着一条丑陋的疤痕,眸光微微绽放冷光:“对不起?”
唰!
他忽然扬起长鞭,犹如毒蛇抽向街道旁蜷缩一块的母女。
少妇吓得不知所措,惊恐的闭上眼睛。
周围观看的百姓,脸上露出愤怒之色,可惜敢怒不敢言,因为马背上的壮汉,身上穿着劲装短打,上面有十二连环坞的绣花图案。
片刻后。
闭着眼睛的少妇并未感受到鞭子打在脸上的痛感,她狐疑的睁开眼睛,只见一名身材魁梧的青年,挡在她和孩子面前,一只手抓住了马背上壮汉的鞭子。
“小子,你敢管闲事,知道我是谁吗?”马背上的壮汉,怒目而视,凶狠盯着抓住自己长鞭的青年。
张元平静道:“这里是闹事,你纵马狂奔,已经伤了不少人,只不过是马受到惊吓而已,何必出手如此狠辣?”
张元也不想多管闲事,只是听到小男孩叫‘虎子’的时候,突然想到惠姐的儿子‘虎头’,方才立刻出手相救这对母子。
“嘿嘿,小子,我叫石飞,乃是八寨副寨主熊富的人……你敢阻拦我,活腻歪了!”石飞满脸凶戾,小臂突然发力,想要将鞭子从张元手里夺回来。
周围的百姓听到石飞的话,脸上明显露出一丝敬畏之色,而后看向张元的目光,多少带点同情的味道。
可张元站在原地,如一块磐石,脚下生根,纹丝不动。
“小子,你给我松开手!”石飞脸色憋的涨红,心里微微惊讶,他可是炼血圆满的武夫,显然这名青年实力也不弱于他。
张元突然松开手!
石飞正要使劲,猛地失去抓力点,整个人从马背上翻滚跌落,灰头土脸摔在地上。
吃了这么大的亏,石飞当即怒了,翻身而起,拔出腰间佩刀。
“石飞,你难道忘记了八寨的规矩!”突然,一道冷冽低沉的声音响起。
石飞视线落到人群里走出来的一名中年男子,脸色一变,立刻收回佩刀入鞘,拱手道:“属下,见过寨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