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辛志鹏一副我就是没钱的架势,孟黎明伸手欲抢回邮票。
辛志鹏狗护食似的搂着邮票:“别急啊,我没钱,但我爸有钱,只是他那人吧,属于不见兔子不撒鹰那种,只要是能赚钱的生意,他恨不得把我这亲儿子给舍出去……”
“做生意?好啊,那就做生意,让你爸投资造纸厂也行啊。”
孟黎明竹筒倒豆子似的说了自己想盘造纸厂的事。
辛志鹏摇头否定:“你一个黄毛丫头,想盘小县城一家小破造纸厂,能有啥赚头?我爸肯定不会同意的。”
孟黎明急了,竟敢说造纸厂没有赚头?做好了,也会缔造纸业商业帝国的!前世,厕纸、面巾纸、卫生巾、成人护垫、纸尿裤……产业不断延伸,十个指头都数不完!
孟黎明稳如老狗,细细算账:“辛少,造纸厂只是个基本雏型,得看未来发展啊。咱先盘厂,下步我想生产女性卫生巾。按全国有三亿成年女性计算,每人每月来一次月经,每次用卫生护垫十五片,就算每片只赚一毛钱,每年就是五十四亿的利润啊……”
辛少的面色越发怪异,连呼吸都急促了。
轿车门被大力拉开,没等孟黎明和辛少反应过来,孟黎明已经被拉出副驾驶,护在身后。
是周子坤。
此时的他,一身的汗,脸色潮红,气喘吁吁。
一辆自行车倒在旁边,不用问也知道,周子坤应该是担心孟黎明被华亮骗,这才跟过来的。
周子坤面如秋风,手指辛志鹏,凛洌警告:“青天白日的,你把姑娘单独骗上车,到地方了又半天不下车……说,你抱着什么龌龊心思呢?不会是想耍流氓吧?”
辛志鹏一脸委屈:“小子,我和她,到底是谁对谁耍流氓啊……我和她谈梅兰芳小型张,她和我谈女人那个……简直、简直吓死我了……”
孟黎明:“……”
周子坤狐疑的看向孟黎明,孟黎明脸色一红,为了搞到投资,她一着急就忘了,这个时代,普罗大众、尤其是男性对卫生巾的接受度,还相对保守。
孟黎明无奈的摊开手掌心:“辛少,既然你没钱买邮票,也看不上我这个项目,请把邮票还给我吧,就此别过,谁也别耽搁谁时间。”
孟黎明嘴上如此说,心里则暗道可惜,不还价二十二万,这么单纯好宰的肥羊,真的再也找不到了。
一听说收回邮票,辛志鹏立马紧张起来:“谁说不买邮票了。我这回家电大世界,豁出去跟我爸摊牌了……”
把周子坤自行车放在车后备箱,三人又回到了家电大世界。
辛志鹏坚定的上了三楼,那视死如归的气势,如同英勇就义的战士。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在孟黎明担心此事要黄的时候,辛志鹏已经提着一个破布袋回来了,一股脑塞在孟黎明手里,一脸佩服:“小丫头还挺厉害!我把项目对我爸说了,我爸不但没骂我,还夸我有眼光,说他战友是恒大合资公司的国资代表,现在做的就是这东西,挺挣钱,就是市场还没完全打开。咱们现在入场,刚刚好。我爸直接把钱给我了,我再点点,不多不少二十二万。”
孟黎明一脸懵逼:“辛少,你不会是用我的项目骗你爸投资,实际上是用钱买邮票吧?”
辛少打了个响指,一副你很聪明的样子。
孟黎明很是无语,没想到,不知不觉间,自己成了骗子的帮凶。
孟黎明有些踌躇:“辛少,这样不太妥吧……你要么把邮票还给我,这二十二万当投资款;要么跟你爸说清楚,这是买邮票钱不是投资款……”
辛少一脸无赖的模样:“反正邮票我藏起来了,我爸也被我支走了,你,要么带钱走,要么带我走,选一样……”
两权相害取其轻,还是带钱走吧。
孟黎明还是有些忐忑:“那个,辛少,令尊身体挺好的吧?”
辛少被孟黎明的话给逗乐了:“放心吧,我们家老爷子身体硬朗着呢,已经被我气惯了,扛气着呢……”
孟黎明还是没有完全放心,主动留了辛少的联系方式,以防“不测”。
送走了辛少,孟黎明按约定好的,给华亮点了一万四千块钱提成钱,其余的交给孟爱国。
只剩下孟家兄妹和周子坤了,孟黎明几次欲言又止,直到周子坤推着自行车要走了,孟黎明才开口道别:“周子坤,我知道是你让侯雨泽问我缺不缺钱的。你也看见了,家里是出了点儿问题,不过已经解决了,别再担心了。”
周子坤“哦”了一声,面色尽量做到云淡风轻:“黎明,你、你还是别叫我名字了,像称呼侯雨泽他们那样叫我子坤哥,以后再遇到求助华晶晶类的小事,别自己出头了,跟我别客气……”
孟黎明“哦”了一声算做回答,心里明白,周子坤明白了她的态度,不再对自己抱有不切实际的心思,以后,他是兄,她是妹。
无爱则无忧,无爱则无伤,无爱则无敌,现在这样,挺好。
.
孟黎明回了家,将钱存入银行,给镇领导看了余额,让对方心里有了底,签定了五年免租协议。
孟黎明让孟爱国变更了造纸厂名称:黎明造纸厂。
出资人两人:
其中孟爱国占百分之十一点五,股金三万元(本来是孟爱军服装厂的多次分红钱,孟爱军不想大哥无事可做,便主动让与孟爱国)。
孟黎明占股百分之八十八点五,股金二十三万元(除了卖邮票钱,又补充进了十一月服装厂部分分红钱)。
盘下造纸厂的第一件事,就是解决十二月末前交货问题。
孟爱国愁得满嘴起大泡:“明明,就算咱以最快的速度复工复产,可十二月末前怎么着也来不及交货啊,要不,去找买家好好说说,宽限一些时间?”
孟黎明埋首在合同堆里,逐字逐句的研究着合同条款。
合同还在,这要归功于原造纸厂有个惯例,重要合同都会向镇里备案一份。
合同里约定了严苛的违约条款:如果造纸厂不能按期交货,要赔付订货方双倍违约金,也就是十六万元。
孟黎明摇了摇头:“爱国哥,这家公司是生客,干的是一锤子买卖,知道咱不能如期交付,肯定不会讲情面,索要巨额赔偿,再另找第三家订货。”
第三家?孟黎明醍醐灌顶般:“爱国哥,他可以买第三家现货,咱也可以买啊!只要质量符合要求,按期付货就行了!”
孟爱国被问得眼前一亮,除了可能被同行知道了笑话一阵,倒也没什么,最重要的是,买的纸品再贵,也会少于违约金。
这么简单的问题,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
孟黎明面临期末考试,不能跟着一起去进货,便想着派懂沟通的孟爱军和懂技术的孟爱国兄弟俩一起去。
而第三方,孟黎明直接提出了恒大合资公司,之所以选择千里迢迢的它,是因为孟黎明抱着“偷塔”的目的。
黎明造纸厂生产的是老旧的散装的粉色卫生糙纸,面向的是低端市场;
而恒大合资公司生产的纸制品,已经升级到了面巾纸等高端市场;
特别是两年前引进了卫生巾生产线,孟黎明给孟爱军最重要的任务是,不惜一切代价,打听出卫生巾生产设备的制造厂家,为后续造纸厂的发展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