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建军离开了,葛菲菲又开始了自我批评:“明明,实在对不起,我不知道黄丹丹会变成这样……幸亏你发现的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想想我都恨不得抽自己俩嘴巴……”
不管孟黎明怎么安慰,葛菲菲都自责得不行。
走着走着,孟黎明突然发现葛菲菲的裤子后面有一滴血迹。
孟黎明忙问葛菲菲怎么了。
葛菲菲并没有感觉出疼痛来,笃定道:“应该是来例假了。咱们来之前一周就该来了,我在行李箱里备了卫生巾,可惜忘放包里了……奇怪,这次来例假怎么不疼呢……”
孟黎明狐疑道:“你确定是来例假吗?你和大堂哥避没避孕……”
孟黎明的内核毕竟是过来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不是例假来了,而是……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了。
还是去医院检查了没事才放心。
可是这大半夜、又人生地不熟的,半夜打车又费劲,怎么办?
孟黎明突然想到了方建军,死马当活马医吧,孟黎明立马拨通了电话。
方建军并没有走远,很快就开车回来,拉上葛菲菲,走胡同穿巷子,不到十五分钟就拐进了一家医院。
经过检查,还真不是例假,而是怀孕,只是怀孕初期,坐胎不稳,轻微先兆流产,需吃些保胎药保胎。
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葛菲菲怀孕了,两个人还傻子似的四处逛,在酒吧险些跟人起肢体冲突。
孟黎明想想都后怕。
孟黎明安抚着葛菲菲。
方建军则充分发挥了“坐地户”的优势,跑手续、买备品等。
葛菲菲睡着了,孟黎明让方建军回家休息,方建军摇头:“已经凌晨了,我现在回去反倒吵醒我爸妈,我陪你待一会儿,明早再回家。”
劝不动方建军,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孟黎明:“我听何警官叫你方地皮,你管何警官叫何大鼻涕,为什么?”
方建军龇牙一乐:“还能为什么,小学同学呗。别看他现在人模狗样的,小时候动不动就被我弄得哭鼻子,我干脆管他叫何大鼻涕了。”
“至于我嘛,我家是方庄坐地户,我爸是老大,身下有六个弟弟一个姑姑,家家有平房,特别是我家,还有个大菜园子。这两年开发商开始盖楼,经常以楼换地,我们方家大家族的事都是我和我爸出现,开发商背地里叫我爸方地主,管我叫方地皮。”
有道是条条大道通罗马,可有的人,一出生就在罗马了。
这个方建军就是,妥妥的京城暴发户外加包租公啊。
方庄?
孟黎明突然想起了今天刚定好的楼房,不就在那一带吗?
孟黎明搭嘴话问方建军:“我和嫂子上午刚定了芳萋园的房子,那个开发商盖的楼,质量怎么样?”
方建军诧异:“芳萋园?你买的几层?多少钱一平买的?”
孟黎明如实相告。
方建军轻叱一声:“明年交工的期房,你给他4500块一平?你是不是钱多烧的啊!我告诉你,张波应收账款延期,着急回钱续命,别说4500元\/平,更便宜的他都同意。”
孟黎明无奈:“我们哪知道这背后的弯弯绕啊,已经买完了,就不寻思了。你只要告诉我张波盖的楼,质量过不过关就行……”
方建军点头:“质量还不错。你的楼钱交了全款,要回来怕是有点儿难;但你嫂子的钱不是过两天才能电汇到账吗?我提前帮你要钱去,能省一分是一分…”
孟黎明:“……”
这哪里是方地皮,方扒皮才是……
天亮了,方建军就风风火火的去帮葛菲菲讨楼款去了。
中午时,孟黎明打饭回来,在走廊上看见了三道熟悉的背影,吓得她立马拐下楼梯,与方地皮走了个对头碰。
孟黎明顺手牵羊,把方建军也拉进了楼梯间。
方建军不明所以:“你碰着谁了,咋像耗子见猫似的躲呢?”
孟黎明惊魂未定:“是大嫂的娘家妈和我大堂哥、二堂哥来了,昨晚九点多我给家里挂的电话,他们中午就到了,应该是开了一宿的车赶过来的……你知道的,人如果休息不好,脾气就会变大,我可不想当炮灰,还是等一会儿他们心情好一些再进去吧……”
孟黎明很是心虚,毕竟当时,葛菲菲提出和黄丹丹一样提前离开酒吧,是她坚持留下帮方建军作证的。
昨天一直从容不迫的孟黎明,突然变回了小姑娘,方建军觉得很是有趣,安慰道:“告诉你两个好消息缓解下情绪吧……酒吧那头儿不用赔钱了;芳萋园那头儿,我帮你嫂子要回来块钱,合4200元\/平。”
知道能省,没想到省这么多;知道方建军能说上话,没想到这么给力。
方建军安慰道:“你不用这么自责,先兆流产,是刚开始坐胎不稳的缘故,与咱们打架进派出所没有直接关系。”
孟黎明狐疑:“你怎么知道?”
方建军怔了下,随即坦然:“我结过婚,前妻曾经先兆流产。本来我想保胎,后来她嫌我游手好闲不思进取,便做了人L,和我离婚了。”
孟黎明错愕的看了一眼方建军,不过二十四五岁的年纪,竟然是个有婚史的男青年。
孟黎明不敢相信:“你怎么不思进取了?你家不是分了很多套房子吗?做个有钱的包租公不是很好吗?你前妻是做什么的,很思进取吗?”
方建军尴尬道:“她、她家本来和我家一样,都是方庄坐地户,从小一起长大的,后来我就是我现在这样混日子,她和她哥变成了开发商,你们买的芳萋园,就是她和她哥盖的……”
孟黎明:“……”
搞了半天,方建军一上午,是去帮她找他前妻讨回块买房钱……这事怎么听怎么有几分诡异的味道……
一个是开发连片的商品楼,一个守着房本混日子,两相比较,方建军属实是有点儿不思进取了……
孟黎明感谢了方建军。
方建军呢喃道:“其实,我也不全是为了帮你,我、我也是为了有借口去找她不自在,阴阳她两句,谁让她当年太绝情,嫌弃我和我离婚就是了,干嘛打掉肚子里的孩子……”
孟黎明轻皱了下眉头:“你刚刚不是说你前妻和我嫂子一样,当年有过先兆流产吗?你怎么确定一定是她主动不要的孩子?而不是没办法保住孩子?”
方建军一脸懵逼:“是她自己亲口说的啊!这还能有假?”
孟黎明翻了一记白眼儿:“打架没好手,骂人没好口,尤其是女人。说不定是你的花心惹毛了她,她这才在气头上放了狠话……”
方建军讪然回答:“我初中毕业就跟她在一块儿了,根本没机会交其他女朋友,是离婚以后我故意气她才这样的。我每交一个女朋友就带到她面前晃一圈;她每交一个男朋友也带到我面前晃一圈,她还帮我赶过想骗我钱的女朋友呢……”
孟黎明听得瞠目结舌,九十年代初的婚姻观,已经这么开放了吗?
孟黎明只能一个大写的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