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海这一个急刹,害得辛少磕红了额头,后面的两大一小三个女人倒是有惊无险,孟黎明及时抱住了险些冲到前面的小玥玥。
周红气得一踹驾驶员后座:“武大海,你个二愣子,平时做事愣也就算了,咋开车也这么愣呢?你急刹车啥意思?是不是尿急想上厕所了?赶紧滚出去,离车远点儿,孩子还在车上呢!”
武大海知道误会了,连连解释:“红姐,我不是想上厕所,我是突然想起来后备箱放了一箱北冰洋,我给你们拿过来……”
武大海下车,从后备箱里拿出四瓶北冰洋,分别递给四人。
周红的脸更黑了:“说你是二愣子,还真是没屈着你,你准备了汽水,却没准备瓶起子,你是觉得我手够结实,能徒手开瓶盖?”
武大海恍然大悟,抢过周红手里的汽水,二话不说就塞在嘴里,“咔嚓”一声,直接用后槽牙把瓶盖给起开了,还颇为“懂事”的用手抹了瓶口一下,递给了周红。
周红好一阵无语,早晨还觉得武大海这人不错,连孩子剩饭都不嫌弃,当时她还挺感动的,现在看来,这家伙,哪里是不错,分明是不拘小节啊。
周红把汽水又推回给了武大海:“玥玥不渴了。”
玥玥不情愿的看着妈妈,潜台词很明显:我渴,都快渴成仙人掌了。
孟黎明被逗得哭笑不得,提醒武大海:“大海哥,我们总不能喝你的口水吧?不用牙咬,你能起开瓶盖吗?”
武大海终于知道周红为啥生气了,眼睛一亮,把孟黎明和辛少的汽水拿回来,用一个瓶盖去撬另一个瓶盖,其中一个就起开了。
如法炮制,又起开了四瓶汽水。
至于先前那个用嘴起开的,只能留给他自己喝了。
三两口汽水下了肚,武大海自我找补:“我从小在村里长大,一家仨淘小子,爸妈没精力管我,参军和工作后身边都是老爷们,糙惯了,以后我会注意的。”
几人到饭店吃饭,再出来时,孟黎明主动换下了武大海充当了司机。
这样一来,武大海就坐在了后排,与周红之间,只隔了一个小玥玥。
开着开着,小玥玥晕车肠胃不舒服,周红找塑料袋的功夫,“哇”的一口已经吐出来了。
武大海眼疾眼快的用双手接住了……
周红看得那叫一个惊心动魄,这家伙,虽然糙了些,了的了点儿,但也不全是一无是处,这要是全吐在车里,这一路,可怎么受得了?
车停了,小玥玥下了车,吐了一会儿,漱了口。
小玥玥平时不怎么晕车,可能是中午刚刚吃完饭就着急赶路的原因,吐干净后就好多了。
周红举了下手里的水杯,示意武大海过来。
周红倒水,武大海洗手,周红小声嘀咕了句:“谢谢你啊,没嫌弃脏。”
武大海大嘴一咧:“这不算啥,我当兵的时候,养过猪,天天清猪圈,没那么多说道……”
周红的脸色又变黑了:“武大海,以后,你还是少说话吧,当个哑巴挺好的。”
武大海:“……”
见武大海的袖口处也粘了污秽,周红让武大海搓了搓,虽然干净了,但湿袖口一定很难受。
周红劝道:“你还是换一件衣裳吧。”
武大海尴尬挠头:“我、我没带换洗衣裳……”
周红再次抚额……此次往返至少六天,还是在南方,没有换洗衣裳,不得捂出蛆虫来啊……
车路过一个县城商场时,周红让孟黎明停车,火急火燎的进了商场,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一个大袋子,一股脑的塞在武大海手里:“每天换衣裳洗澡,这也是你的工作,不完成,扣工资。”
武大海大气不敢出,趁着周红和小玥玥睡觉的时候,偷看了下袋子里的衣裳,呃,红姐还真是贪图省事,外裤、t恤全都是同款同色各四件。
可能是怕武大海偷懒不换,t恤竟是最不抗脏的白色。
除了衣裳裤子,里面还有一双白色运动鞋,一摞换洗内裤和袜子。
武大海如避蛇蝎的把袋子扔在了脚下,脸色殷红殷红的。
长这么大,除了他妈,还没有哪个女人给他买过衣裳呢,更别说内裤这种隐秘东西了……
武大海做贼似的偷看周红。
此时的周红,正在给小玥玥讲故事转移女儿注意力。
察觉到武大海看过来,周红一个眼刀回瞪:“再敢偷看把你眼睛剜出来当泡踩。”
武大海立马转过了头,呢喃道:“你、你专心看孩子,不用开车。我、我先补觉,一会儿换明妹子开车。”
说完,武大海倒头就装睡,还浮夸了打了两下呼噜,假得连小玥玥这种小孩子都不忍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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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
一段砂石路。
辛少踩了一脚急刹车,车上睡得迷迷糊糊几人登时就醒了。
辛少要下车查看,被武大海给叫住了:“别下车,怎么了?”
辛少开口道:“刚才我好像撞上了什么东西,我下去看看,别是撞了人。”
武大海声音明显的紧张起来:“倒车,用车灯照一下,只要不是人,不管是啥,都一脚油门踩下去,别管。”
辛少被武大海说得紧张兮兮的,听话的倒车,用车灯一照,撞到的好像是头小羊羔。同时,路基下掉上来四五个男人,就要把车围起来。
辛少一脚油门踩下去,冲了过去,几个男人追了一会儿没追上。
走出好远了,孟黎明才紧张的问:“大海哥,咱撞了人家羊羔,赔给人家就是了,跑什么啊?”
武大海脸色凝重:“妹子,大晚上的哪个牧民会放羊?就算是不巧撞死了,哪会那么快上来人?手里还拿着家伙事?”
孟黎明错愕了:“难不成,他们是想劫咱的车?”
武大海摇头:“不会,但破财是免不了的。我以前给东家开过长途货车,第一次和东家出去,就在偏远山区遇到一个跳上车踏板来卖水的,一口价,一百块一碗,两碗起卖。我这暴脾气上来了,想一脚把他踹下去,东家拉住了我,老实的付了钱,过后告诉我,那家伙,看不见的另一只手里拿着q呢。”
强买强卖只是一种变相“劫财”方式,还有专门针对货车司机的赌千局、仙人跳、高价菜……简直数不胜数。
撞死羊羔,讹走你一头东北虎的钱都算是轻的。
孟黎明倒吸了口凉气,暗自庆幸,幸亏自己带了武大海出门,熟悉路线不说,还知道路上的这些弯弯绕,让她们避开了不少风险。
几人心有余悸,到了前面小镇子,找了家看着相对正规的旅馆住下了,白天再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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