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坤眉头微蹙的谈起了第二个问题:“我和你商量的第二件事,是结婚以后的称谓问题。婚前,你还知道管我叫周子坤、周帅帅呢;婚后,你连我名字都不叫了,要么没称谓,要么用‘那个’代替了。”
孟黎明不由得抚额。
这件事,她也纠结过 。
婚前,她可以叫周子坤为“周子坤”,也可以偶尔叫他小名“周帅帅”。
但婚后,她总觉得叫“周子坤”太生疏,叫“周帅帅”又像是长辈在叫小孩子,叫“喂”又太随性了。
无所选择下,就冒出了几个“那个”。
孟黎明故作一本正经:“从古至今,女子对丈夫的称谓有很多,夫君、相公、官人、外子、当家的……你想选哪一个?”
什么老掉牙的称谓?随便选一个都能创飞人的节奏。
周子坤轻眯了眼:“都挺好的,我实在选择困难。要不交给你来选吧。你先选出我对你的称谓,然后我再找出对应的称谓。夫君、相公、官人、外子、当家的……对应的称谓应该是夫人、娘子、拙荆、贱内、老蒯(kuai)……你想选哪一个?”
孟黎明瞬间在风中凌乱了。
周子坤,不愧是曾经的大学生辩论赛亚军得主,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运用得如此娴熟,连“老蒯”这种称谓都搬出来了,这不是创飞人,是创死人的节奏了。
孟黎明举手投降:“行啦,我管你叫老公,你管我叫老婆,总行了吧?”
周子坤的脸色瞬间晴空万里,笑得跟偷了腥的猫似的:“这个还差不多。”
孟黎明狐疑道:“商量完两件事了,第三件事是什么?”
周子坤声音降低了八度:“第三件事是,咱俩,以后住哪个家?”
两个人已经领证了,自然不能分居了,那就涉及到,该住孟黎明这个家,还是周子坤这个家。
孟黎明成竹在胸:“我明天就找施工队看看,两套楼中间可不可以打通,如果可以打通,就把你家和我家,合并成咱家。”
这倒是一个好主意。
周子坤没意见,唯一的不同意见是,可以装修,只是,得一周以后,孟黎明身上一丝丝伤口结痂都没有才行。
周子坤站起身来:“好,这几天,就住在西侧‘咱家’吧,新家新气象,我去买些日用品……”
孟黎明眼睛瞬间亮了:“我也要去……”
周子坤当机立断:“你身上有伤,不能去。”
孟黎明双手拉着周子坤的右手,可怜巴巴的摇啊摇:“那个,我的伤就是表皮剐蹭伤,就是有点痒,一点儿都不疼,带我去,好不好?我和你都多久没有一起逛商店了,我要去……”
周子坤唇角上扬:“你管我叫什么?”
孟黎明抿紧了嘴唇,声如蚊鸣:“老、老公、公……”
周子坤眼睛瞪得比牛眼睛还大:“什么?老?公、公?”
孟黎明连忙改口:“是老公。”
周子坤将手放在耳边:“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孟黎明气急暴吼:“老公!老公!老公!这回行了吧?!你敢不带我去一个试试?!”
周子坤喜笑颜开:“好的,老、老婆、婆。”
孟黎明被气乐了,这个家伙,竟敢鹦鹉学舌。
二人相携下了楼,去了百货商店。
拖鞋,得买。
孟黎明拿的是男款;周子坤拿的是女款;
毛巾,得买。
孟黎明拿的是深色,周子坤拿的是浅色。
二人哑然失笑,在彼此心目中,竟然不约而同的把对方摆在了自己前面。
这一买可算是硕果丰厚,足足买了四大袋子。
回到家,将东西一一布置好。
看着并排放在一起的毛巾、拖鞋、牙具等,二人的心瞬间觉得满满的,暖暖的。
孟黎明把应季的几套衣服搬到了周子坤家。
周子坤将衣柜腾出三分之二,自己只留下偏隅的三分之一。
等忙活完,已经晚上六点多钟了,二人简单吃了个炸酱面。
吃完饭,周子坤去刷碗,孟黎明则看着电视,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
突然,孟黎明家的门被人敲响了,连周子坤家都听得清清楚楚。
孟黎明一下子来了精神,想当然的以为是乔腾蛟,因为她让乔腾蛟帮她重新配备了手机。
打开房门,在看清敲门之人后,孟黎明瞬间成了被掐住脖子的鹅。
孟黎明开门迟迟没有动静,周子坤担心的走到门口,见到门外站着的李老师,也尴尬无比:“李老师,你怎么来了?”
李芳打量了眼只穿睡衣的孟黎明,一句话没说,默然进屋,主动关上房门。
随即低头,从地上捡起一只拖鞋,回头,如猛虎下山似的,举起拖鞋底子就开揍周子坤,边揍边骂道:“你这混小子,十六年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未婚同居,你把黎明当成什么人了?她是极品牡丹,花中之王,不是路边的野花,你想采就采的……”
周子坤边逃边抱屈:“妈,我和明明,到底谁是你亲生的啊?”
周子坤终于逃到了孟黎明身后,李芳这才放下了拖鞋,对上孟黎明,脸色立马回暖:“黎明,你别害怕,我一定让帅帅对你负责的,他若不负责,我宁可不要儿子,也要你这个闺女……”
周子坤和孟黎明面面相觑,二人起大早冲动领证,一天都处于其极亢奋和紧张状态,竟然都忘了李芳这茬儿了。
周子坤,成了“娶了媳妇忘了娘”的最佳诠释。
周子坤将两份结婚证,并排放在茶几上,委屈巴巴的:“妈,我们有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