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北河出手协助,这年轻女子施展出了远远超出化元期修士能够施展出来的速度。
仅仅是三个月后,此女的就出现在了一片群山之外的上空。
从远处眺望,那片群山有着朦胧的雾气遮掩,雾气当中,则有着大片的建筑若隐若现。
不止如此,还能看到一辆辆辇车,或是一个个修士,在前方的群山中或进或出,一副颇为热闹的样子。
此地便是张家的族地了。
而在相隔极为遥远的地方,笼罩年轻女子的黑色雾气便收缩而回,露出了她的真容。同时此女也是以一种寻常化元期修士的速度,赶到此地的,就怕引起他人的注意和察觉。
年轻女子只是在半空一顿,就继续向着前方掠去。
虽然张家看似地域广袤,不过真正能够通行的道路,却是一片广场。
其他地方,包括地底都有诸多禁制存在。若是贸然擅闯,很容易就会激发警戒禁制,从而召来不必要的麻烦。
而那片广场,当年北河还有张九娘,第一次随着程忠武来到张家时,也是最先踏足的地方。
不消片刻,年轻女子就站在了那座广场上,并且她没有停留,径直向着某个方向行去。
黄昏将近,她终于来到了一座鸟语花香的山谷前。
到了此地后,年轻女子踏入山谷,只见在正前方有一座颇为大气的三层阁楼。
而这座三层阁楼,赫然是当年张九娘的行宫。
站在这座阁楼前,此女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只见以往辉宏的阁楼,已经黯然失色,而且在阁楼之外,更是杂草丛生,看起来有些凋零。
看到这一幕后,隐匿在年轻女子胸口的北河,心中顿时一沉。
这地方怎么看都像是荒废了数十上百年的样子,看来跟他所想的一样,张九娘从踏入广寒山庄之后,果然就没有再回来过。
北河将神识探开,向着前方的阁楼笼罩而去。
让他意外的是,从这座阁楼当中,他竟然察觉到了一股明显的法力波动。
于是他神识向着阁楼中入侵而去,就发现在阁楼的第一层,有一个修为有着化元后期的老者,正盘膝而坐着。
这老者双目紧闭,一副陷入打坐调息的样子,而且北河还能够明显感受到,此人还在第一层布置了一套阵法。
不过这化元期老者的手段,布置出来的阵法,自然无法阻挡他的窥视。
北河对此感到极为奇怪,不知道为何在张九娘荒废的行宫中,会有一个化元期老者在。
“留在这里。”
只听他的神识传音,在年轻女子的脑海中响起。
对此年轻女子只是木讷的点了点头。
下一息,就见从此女的胸口,一团黑雾弥漫了出来,悄无声息向着前方的那座阁楼涌去,而后从阁楼的缝隙中,钻入了第一层。
这一股黑烟视老者布置的阵法不见,顷刻间就将此人给笼罩在了其中。
“谁!”
直到此刻,这老者才脸色大变,体内法力也滚滚鼓动了起来。
但是下一息,笼罩他的黑烟中,突兀的浮现了一只竖瞳。
在跟这只毫无情感波动的竖瞳对视的刹那,老者口中一声闷哼,顷刻间就陷入了浑噩。
要对付这些化元期修士,对北河来说实在是太容易不过了。
只听他向着老者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此地。”
“吾乃张家内阁弟子张浩元,奉师尊之命,驻守此地,若是有人前来立刻上报。”只听老者开口。
此人话音刚落。北河神色一沉。
他能够想到,此人留在此地的原因,应该就是为了等他的。
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测,接下来他详细问了这老者诸多问题,而陷入了他幻术的此人,自然是毫无隐瞒的一一相告。
直到小片刻后,就见北河的脸色越发难看了。
跟他所想的一样,此人的确就是在此地等他的,因为张家的人料到,极有可能他回到张家,会来到眼前的这座阁楼。因此便派了一个人来坐镇此地,守株待兔。
当然以眼前这个老者的身份,他也不知道家族派他来此地等谁,只说凡是有人闯入此地,立刻上报。
而且在三十年前,这地方都是由一位结丹期修士坐镇的,足以看出了张家对他的重视。
直到数十年过去,此地鬼影子都没有一个后,这才将那位结丹期修士召回,转而派了一位化元后期修士来。
让北河遗憾的是,他并未从眼前这个化元期老者口中,打听到张九娘的下落。
而派此人前来的,是一位张家的结丹期本族长老。那位结丹期长老名叫张奇远,此人更是张天光的独子。
一想到张天光,北河眼中顿时有着寒芒闪烁。
当年他可是清楚的记得,将他和冷婉婉追杀到星云结界中的诸多元婴期修士中,张天光就赫然在列。
如果他想要知道张九娘的下落,找到那张天光,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但张天光此人的修为,乃是元婴后期,可不像这些三脚猫的化元期修士,他挥手间就能够压制,这倒是有点麻烦。
不过随即北河眼中就浮现了一抹轻笑,虽然要对付张天光不太容易,但是要对付此人那位结丹期修为的独子,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而关于那结丹期修士的信息,他已经从这老者口中,打探得极为详尽了。
于是他再次将目光看向了面前的老者,只见他大手伸出,一把将此人的天灵给盖住,而后他就着手将此人脑海中,关于眼下的这一段记忆给抹除。
虽然最直接的做法,就是将这老者给斩了。
但是此人每隔一日,都要向上汇报一次此地的情况,若是明早没有动静的话,必然会引起张家的察觉。
只是小半盏茶的功夫,北河就收回了手掌,只见这老者一翻白眼,而后晕厥了过去。
同时他化身的黑烟退了出来,从阁楼当中悄无声息的涌出后,再次钻入了矗立在阁楼之外那个年轻女子的体内。
不过就在北河准备离开此地时,他突然就想到了什么,操控着年轻女子向着阁楼的后方行去,最终来到了一处杂草丛中。
这时他的目光,落在了一株看起来造型极为古朴,宛如一株盆景一样的小树上。
此树正是花凤茶树,被他随意栽种在阁楼的后方,如今一百多年过去,看起来和当年竟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此物只有他才知道,有多么的特殊,想来就是有元婴期修士亲眼看到此物,也看不出这株花凤茶树的特殊。
既然都来了,北河自然要将这株花凤茶树给带走。
接下来,他直接将此树连带下方的丈许大小的泥土,给挖了出来。又将原地填平,再以藤蔓掩盖了一番后,才离开了此地。
只见年轻女子的身影,从山谷中掠出,很快就消失在了夜幕中。
当此女再度出现时,已经在一座山峰之下了。
这座山峰并不高,约莫数百丈的样子,此地正是那张奇远的行宫所在。
这张奇远不但有着结丹后期修为,实力颇为强悍,加上此人还是元婴期修士张天光的独子,可以说在张家的地位,算是极为崇高了。
只要此子能够突破到元婴期修为,将来说不定还有资格,角逐张家家主的宝座。
来到此地后,年轻女子一路向着山顶行去。在经过半山腰时,有数层禁制阻拦,但是她也是张家的嫡系后辈,用手中的腰牌很容易就通过了。
直到她来到了山顶,并看到在正前方有一座数十丈之巨的大殿坐落,这才停下来。
“来者何人!”
夜深人静,此女的突然出现,自然让驻守此地的弟子有些警觉。大殿之外,一个守门的弟子看着她沉声道。
此人是一个青年,观其修为有着化元初期。
在他身侧,还有一个同等修为的少女。
闻言,此女翻手取出了自己的腰牌,而后道:“吾乃暗堂张苗苗,有要事禀告张奇远长老。”
“暗堂?”
青年和少女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抹淡淡的吃惊。
张家的确有暗堂这个机构,而暗堂的人,乃是专门做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比如刺探情报,暗杀,等等。
通过这些时日对年轻女子的了解,被发现此女的确是暗堂的人,当日之所以那青年男子会追杀她,是因为张家的爪子,实在是伸的太长了,想要打一个名叫连云拍卖会的会场的主意,此女在刺探情报时被发现,因此才被人追杀。
如果是暗堂的人,深夜要见张奇远,这件事情还是颇为重大的。
但是守门的二人也并非这么好糊弄,只听那青年道:“你且将令牌激发看看。”
张家的嫡系弟子,腰牌都要用自身精血炼化,这样在激发之下,才能证明自己的身份。不然的话,任何一个人捡到张家弟子的腰牌,岂不是都能冒充张家的人。
闻言张苗苗没有迟疑,法力鼓动注入了手中的身份令牌,而后就见她手中的令牌光芒大涨,散发出了一股暗红色的光晕。
见此守门的两个弟子点了点头,而后青年便向着大殿内行去。
北河足足在外等待了一盏茶的功夫,之前那个青年才去而复返,并看着张苗苗道:“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