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酥稀落,坤灵覆雪。
孟晔撑着油伞轻车熟路的踏进荷月宫,衣角沾带了些风露。
他将鞋底污雪蹭尽才推开并未掩实的木门,暖香轻嗅,丝竹入耳。
孟晔唇角带着浅笑,脱下大氅递给迎上前来的女子,温声道:“娘娘今日雅兴,怕是只顾着调琴,忘记给奴才烹茶了。”
女子将大氅放于衣桁,含着娇嗔瞥了他一眼,“让本宫亲自烹茶,你倒是好大的脸面。”
“来时有惹了谁的耳目吗?”
孟晔摇摇头,先她一步坐在琴台上,抬眸问道:“还记得你出阁前常弹的曲子吗。”
“你想听?”丽妃笑吟吟的倚在他怀里,素手抚上琴弦。
“不,奴才学会了,想今日奏与你听。”
“不急。”丽妃美眸轻扬,口吻委婉道:“自上次邓才人侍寝之后,皇上已有好几日不曾来过后宫了。听说……是那人回来了?”
“你的消息倒是灵通。”孟晔拨弄着女人头上的珠钗,“回来了又怎样,区区几天便被折腾去了半条命。”
“皇帝罢朝衣不解带的守在榻前,大臣们只敢怒却不敢言。太后自然也是被惊扰到了,但直到目前她并未实施任何手段。”
“辛苦找回来的人就这样糟践吗。”
丽妃幽幽一叹。她与林闻有些交集,本想着让他吹吹皇上的枕边风帮自己逃离这深宫。如此情况的话还是算了。
“你黯然神伤些什么?”孟晔眉头蹙起挑过女人的下巴,“别人的事还轮不到我们两个操心。”
“当场戏看看就好了。”
丽妃眼含秋波的握住孟晔挑着她下巴的手指,“说实话,你后悔过吗?”
“我成了娘娘,你却……”
“为何要悔?我们这样也算变相的在一起了吧。”孟晔长眉舒展,落下一吻。
窗外枝头新绽的红梅与纷纷而下的白雪纠缠不休,成了彼此的陪衬。
皇帝寝宫这边无比冷清,伺候的宫人尽数被魏琦骂走。御书房政务累日堆积,皇上却不管不顾的端着药碗亲自给榻上之人喂药。
短短几天过去林闻脸颊有些凹陷,整个人清瘦了许多。可见即使在昏迷中疼痛也未曾消失,仍每时每刻折磨着他的身心。
喂不进去的褐色药汁沿着嘴角流至下颔,魏琦眼疾手快的拿锦帕擦拭干净,而后不厌其烦的重复刚才的动作。
太医说伤口太深,能不能撑住就看这几日了。
血已经止住,药也喂着,呼吸正常。如何会撑不过去呢,定会没事的。魏琦勉强动了动唇僵硬的勾起一个笑,则之醒过来看见他冷着脸会害怕的。
是他错了,他任性了。不该拿人命去赌真情。哪种结果都不是他想要的,偶尔装装傻也没有什么不好。天底下又没有读心术,他的胡乱揣测只会让彼此受伤。
其实爱与不爱又有何妨呢?
若是每天都对这些牵肠挂肚,他还不如退位让贤。
“快好起来吧,莫要再让朕忧心了。”魏琦疲倦的眼眶中早已生出红色血丝。
“既然你证实了心意,那朕便不会再咄咄逼人。朕只希望你往后的言行举止不要违背了你口口声声的喜欢。”
“平安的待在朕身边,能不能彻底消除我们之间的隔阂,还要看你日后的表现。”
他将药碗放在一旁,轻柔的抚上林闻冰凉的手指。
气氛都到这儿了,再不醒是不是就不礼貌了?
0985直接一个强制唤醒,把睡的正沉的大情种宿主叫起来工作。系统不由自主的回想到那惊魂一刻,白刀刺进后背都快冒尖了。只怕宿主是对任务对象动了真情。
任务对象是情种也就罢了,结果绑定的宿主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大情种。俩人搁这儿给它表演纯爱呢,这对它的统生不知是福还是祸。
林闻意识回笼,首先感觉到的是嘴中那股难以言说的中药味儿。想呕,但看到榻边坐着的人后瞬间又不想呕了。
这张帅脸就是他的蜜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