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晴朗的一天。
虞欢死鱼眼望向亮瞎眼的天空。
回想起那一抹若隐若现的红影,虞欢觉得自己很快就能和庄菲见面了吧?
不过有一件事,让虞欢很在意。
那就是目前为止,虞欢连院长的影子都没见过,好像那个男人的存在从未出现过一样。
她叹了口气,感觉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姐姐,我跟你说,孤儿院里来了个义工!”
小庄菲从屋外跑了进来,脸上的神情有些平静,一点没有小孩见到外人的胆怯和对未知的欣喜。
虞欢微愣,义工?
之前在大巴车也没听过这号人物啊,难不成是幻境带来的蝴蝶翅膀,还是说是庄菲记忆中什么关键性人物?
虞欢脑子转了转,怀揣一颗好奇心,任由小庄菲拉着自己的手走了出去。
还没走几步,院子里小孩的欢笑声远远飘来,似乎是在争着抢着在和谁说话,询问的话语满是热情。
“大哥哥,你就是院长妈妈说的义工吗?”
“义工是什么?大哥哥过来是陪我们一起玩的吗?”
“大哥哥长得真好看,我们一起玩过家家好不好?”
“咦,大哥哥是男孩子,应该和我们踢足球才对,你们走开啦!”
......
听清小孩们的话,虞欢挑眉,这新来的义工乍一听还挺受欢迎的。
“大哥哥陪你们玩当然可以,但是你们要先回答大哥哥一个问题。”
男人的声音轻缓但严肃,语气略带急切。
“好啊好啊!”
“大哥哥你问吧。”
小孩们无不应答。
“最近,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大姐姐,长得很漂亮的大姐姐?”
小孩们你看我,我看你,似乎在眼神交流信息。
年轻的男人围在小孩堆里,身姿挺拔,俊秀的眉眼低垂,似乎在等待小孩们的回答,还不时出言催促,好似耐心告罄。
他黑发黑衣站在那里,远远看去还蛮像一只大型乌鸦。
虞欢差点没笑出来。
“贺岭——我在这。”
她喊了一声。
男人猛地抬眼,眉目舒展,脸上霎时荡开笑意,“欢欢——”
虞欢很开心见到熟人,却没发现身旁沉默的小女孩听到名字后突然看了她一眼,随后缓缓松开了交握的手。
“我才一眨眼,你人就没了,吓死我了!”
明确表示受到惊吓的男鬼哭丧着脸,担忧飞扑过来紧紧抱住她,还故作委屈地说,“如果你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他话说的可怜,就差没挤出两滴眼泪。
虞欢拍了拍他的背以示安抚,随后一本正经纠正他,“什么死不死的,我们不是已经变成鬼了吗?”
简而言之,已经死过了。
贺岭难得有点无语 : “这种温情时刻,你就不能说点浪漫的?”
“.......你先把我的腰松开,抱太紧了。”
“有吗?”他松了点力,但没撒手。
虞欢没说话,冷酷无情把这块大型粘人精从身上扒拉下来,“你再动,我就把你的爪子给剁了。”
贺岭幽怨瞅她,虞欢全当眼瞎。
......
说来正事以后,虞欢发现小庄菲不见了,小院子里的小孩们也没了影子。
四周的空气一时安静下来。
虞欢也不慌,先把幻境里的事情和贺岭简单讲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刚才拉你手那个女孩是庄菲?”贺岭问。
“对,她是小时候的庄菲。”
“那就怪不得了。”贺岭双手枕在脑后,走路的姿态懒散,黑眸打量孤儿院环境的同时嗤笑道 : “我说你们俩怎么会同时消失,这里边没她的手笔,我可不信。”
“先不提她的目的,她之前说会帮你,你现在还信吗?”
“......”
见虞欢没回答,贺岭没继续讲,转而问了句,“你之前在酒店走廊见过她一面,对吧?”
虞欢“嗯”了一声。
“你还记得她当时的样子吗?”
“......记得。”
虽然很想忘记。
但贺岭一提,虞欢仍记得清楚。
红衣女鬼猩红的双眼,青黑细长的指甲,惨白无光的面容......一一在她脑海里闪过。
那次的近距离暴击,吓得虞欢魂都差点没了。
虞欢快速切断回忆后,耳边又传来男鬼轻飘飘的一句,“你觉得好看吗?”
怎么可能好看!可怕还差不多!
虞欢瞪了他一眼。
不用说,贺岭也知道她的控诉。
“可怕就对了。”
他神色淡淡,脸上少见的没了笑意,“那才是她最真实的样子。”
“她绝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无害。”
庄菲在酒店找到他,说想见一面虞欢时,贺岭是拒绝的。
但庄菲说只是让他传个话,让虞欢自己做选择。
如果贺岭不帮忙,她会亲自找上虞欢。
最终,贺岭还是答应下来。
他不清楚庄菲到底要做什么,但她对虞欢的不怀好意绝对跑不了。
“你信我吗?”贺岭看向虞欢。
虞欢果断道,“我当然信你。”
幻境里,小庄菲曾经悲惨的遭遇栩栩如生,但她同情归同情,并没有被迷惑。
是庄菲把她拉进来幻境,而且小庄菲身上处处都是诡异,虞欢可不信庄菲拉她进来是和她唠家常的,要她命的可能性还大些。
*
虞欢和贺岭统一战线后,唯一的目的就是离开幻境。
虞欢知道一切的根源在庄菲身上,她在孤儿院四处找寻起小女孩。
“菲菲,菲菲,你在哪?”
贺岭陪她一起找。
可找了许久,两人一无所获。
整个孤儿院都空了,别说小孩,他们连个人影都找不到。
屋外太阳当空照,没找到人的虞欢和贺岭来到屋内,准备休息一会儿。
贺岭问 : “现在是几点?”
虞欢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墙上的钟表。
贺岭一看,愣住了。
他看了看外面阳光明媚的天,又看了看钟表显示的时间,疑惑道,“明明是半夜十二点,现在怎么是大白天啊?”
虞欢说 : “不知道,我来了就没见过晚上,好像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是白天。”
“这倒是个怪事。”贺岭以半开玩笑的口吻说,“看来庄菲不喜欢晚上啊。”
虞欢低头沉思,她记得庄菲曾经说过,院长妈妈的老公是个爱喝酒爱赌博,甚至喜欢家暴妻子的混球。
而几乎每晚,所有窝在被窝里的孤儿几乎都能听见男人的醉醺醺的打骂声,恍若小孩们夜间一场永无休止的噩梦。
所以,这是幻境没有夜晚,只有白天,是这个原因吗?